第25章 严惩


女人的话让霍祁暄身形一震,警惕地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吓退了女人温柔的目光,直直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徐柔,就是现在霍祁暄面前的女人,被霍祁暄这突然射来的带着凌厉的目光吓得错开了目光。这熟悉的带着冰冷的目光,这熟悉的带着防备的脸庞,让她突然想到十几年前,那个已经离她远去的孩子。一阵揪心的疼痛苦涩在胸腔蔓延,徐柔捂着胸口皱眉忍耐。

        “柔儿!”旁边的男子赶紧扶住,转头叫来随从去请大夫,用转头严厉地瞪了霍祁暄一眼,吩咐旁边的人,把霍祁暄绑了一起带走。

        可恶!这又是何方神圣?!

        霍祁暄小小地身躯灵活地躲避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众人。人倒是不多,只是若是普通奴仆,霍祁暄肯定能轻易躲过。不过从他们一开始围上来,霍祁暄就发现,他们都是有功夫在身,而且都不弱。虽比不得霍凉瑾带来的玄衣卫,但是明显比官兵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由于霍祁暄完全不知道对方底细,他也不想向对方亮全牌,因此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这样即使被抓住,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防风三十钱、黄芪六十钱、白术六十钱……”眼看着霍祁暄已经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奴仆制住的时候,霍祁暄突然喊出了一个药方。

        几个押着他的人顿了一下,然后见中年男人没有表示,就继续手上的动作,准备将他绑起来。

        “等着你的小厮找来大夫,大夫开好药方再回去抓药熬药,你怀里的女人早就断气了,要是想她好好的,最好按照我的药方去抓药。”霍祁暄这回真的是有些怕了,从这些人按在他肩头的力气,他能感受到他跟押着他的这些人力量的悬殊。所以,他要想办法自救。

        中年男人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的手下抓住动弹不得的小孩,大约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头晕耳鸣,失眠多梦,健忘,腰膝酸软,性欲亢奋,遗精,女子经少或闭经,或崩漏,形体消瘦,咽干口燥,潮热,五心烦热,盗汗,颧红,舌红少苔或无苔,脉细数……”霍祁暄看男人皱着眉望向自己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这个小孩,于是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喊出了他判断出这女人平日里应有的病症。

        “李南,记下他说的方子,去抓药!”中年男人听了霍祁暄的话一惊,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小孩居然是面露沉稳,眼里丝毫不见慌乱畏惧,一愣之后朝身后吩咐道。

        “是!”中年男人身后的李南低头,藏下了眼里的惊诧。

        “先生不打算让他们放开祁暄吗?”霍祁暄盯着中年男人,一字一字地说道。

        中年男人并没有接话,而是一直目光深深地看着小小年纪却严眉肃目,气势凌然的霍祁暄,眼里带着审视和说不出的复杂。

        “待你背的药方管用,再放你不迟。况且爷的夫人病情突然恶化,也是因你冲撞所致。”中年男人好半天后才开口。

        霍祁暄都快气笑了,“先生怕是忘了,是您夫人自己突然难受,跟祁暄这一稚童何干?先生随便找人评评理便有了结果!”

        夫人?霍祁暄突然想到刚刚这个女人说他像“阿瑾”,这个“阿瑾”是谁?难道是那个男人?看来他们知道的可不少。

        想到这,霍祁暄突然想要待在这两个人的身边。于是,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霍祁暄偷偷将手心里握着的东西塞回衣袖里。

        “呵,伶牙俐齿!真是欠教训!”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说道。

        霍祁暄立即怒目瞪了过去,小嘴薄唇紧抿,忍了又忍,才把心里的火气忍了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要在他们这打听打听他和妹妹的身世的!

        “先生不打算将您夫人带至客栈里安置休息吗?”霍祁暄看着旁边的客栈对中年男人说道。

        霍祁暄心里也担心,万一又有玄衣卫路过这里,那到时无论这两路的到底是敌是友,他都是倒霉的那一个。所以他现在只想借由这个男人的手,把他尽快带离,藏起来。

        “把他一起押进来。”中年男人斜了霍祁暄一眼,抱起徐柔便进了客栈。

        后头被他的手下拎着的霍祁暄暗中松了一口气。

        ……

        另一边,甩开了那几个粗壮汉子的霍凉瑾一行人回到瑾园。霍凉瑾进了书房,拿着那封信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眉头就没松开过。

        书房外,院子里。

        “二十七!”“唔……谢……主子!”

        “二十八!”“啊!谢……谢……主子!”

        “二十九!”“呃……奴……奴才谢主子……赏板子!”

        ……

        “多少了?”廷杖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响一声一声透过门板传进书房。霍凉瑾放下那封信,揉了揉额头,问道旁边站着的行云。

        “回七爷,已三十有余了。”行云抱拳回道。

        行云是玄卫司的副统领,是仅次于林昀染的存在。

        “嗯,叫停吧,余下的回去再打。”霍凉瑾往窗外瞄了一眼说道。

        “是。”行云冷着一张脸,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地回道。接到命令后,行云毫不犹豫地转身照办。

        书房门外院子里的杖责声音停下,不一会儿,一轻一重凌乱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奴才应安褪衣受杖四十毕,跪候谢恩。”门外,脚步声停,传来应安打着颤的声音。

        “进来吧。”霍凉瑾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只是刚毅的脸庞,越发有种凌人的气势。

        门开,应安一瘸一拐地挪到书桌前,颤颤巍巍地跪下,一不小心碰到身后,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一阵龇牙咧嘴。

        “奴才谢主子赏四十板子惩戒,奴才知错,奴才该打!望主子息怒!”应安头磕在地上,大腿直立,与平放在地上的膝盖小腿成了直角,后背挺直,臀部高高撅起,一副伏罪认罚等责的姿势。

        “嗯,行云,给朕狠狠抽他十鞭子。”霍凉瑾睁开眼瞅了应安一眼,淡淡开口,尽是威严。

        应安听了霍凉瑾的话吓得浑身狠狠一抖,阵阵剧痛的臀部开始剧烈抖动,连带着两条腿也在颤抖,只觉得,两腿发软,撑不住臀部的重量。

        其实应安早就知道,霍凉瑾向来是赏罚分明,今儿他坏了主子的大事,一顿责罚肯定是免不了,而且肯定轻不了的。只是,这十鞭子,可是能把他生生抽晕过去的……

        “是!”

        跟进来的行云应声后,转身从墙上取下鞭子,走到应安的身后。

        应安只觉得身后一凉,自个的衣摆就被行云掀开,挨了四十板子伤痕累累的臀部就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暴露在霍凉瑾和行云的视线里。

        宫里的规矩,主子赏下的板子是要去衣受罚的,而且刑毕后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能穿戴整齐的,须向主子谢完恩后主子同意了,方可穿衣遮羞。在无主子命令时都只能敛着衣裳,任人观赏嘲笑,这也算得上是另一种羞辱惩罚了。只有像应安这样有些地位的,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奴才,才能暂且放下衣襟,遮盖身后,不让旁人任看笑话。

        而且,谢恩的时候,主子是可以继续赏下“主恩赏”的。所谓“主恩赏”又叫“雨露赏”,此语出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宫里,主子赏责,是须有众人围观的,一是教受罚者受羞辱而记住,二是让观刑者以此为戒,而奴才谢恩时,若是主子觉得责罚不够,须另加责罚,或者加重责时,可赏下“主恩赏”,此刑不许人观,受刑者须头伏地臀高耸受责,一方面有惩戒之意,另一方面又有主子看重之意,因此叫“主恩赏”。

        应安在外头受了四十板子后,原本白嫩的臀部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但是冷面行云毫不怜惜,扬手,朝着应安伤痕累累的臀部就是破风一鞭。抽得应安一下子蹦了起来,侧倒在地上,无意识地藏着自个儿的后面,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半天缓不过来。

        “唔……”好半天,所在地上的应安才再次发出了声音,“谢主子……呜……谢主子……谢主子赏鞭子……奴才……奴才该打……”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奴才……奴才知错了……主子……”声音里已经满是乞求了。

        “起来,趴回去。”霍凉瑾看着应安,声音没什么起伏。

        这毫无商量的命令让应安绝望,他知道,对于犯了错的人,霍凉瑾不会手软,对于已经定了数目的刑罚,霍凉瑾不会改变。

        十鞭子,把应安抽得死去活来,这还是行云在霍凉瑾的示意下放了水的,因为应安毕竟只是个太监,不比经过严格训练的玄衣卫,能结结实实地抗下十鞭子。

        “疼是吗?四十板子外加十鞭子够长记性了吗?”霍凉瑾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问道底下鼻涕眼泪直流的跪都跪不住的应安。

        “够……够……够了!奴才记住了……”

        “那行,下回再这么毛毛躁躁就不是这几板子几鞭子能解决的事了,懂吗?”霍凉瑾瞧着应安抖着双腿伏在地上,臀上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语气也放缓了些,“下回再犯,直接抽你三十鞭子把你扔去劳役司好了。”

        劳役司是宫里最下等的奴才待的地方,做的都是宫里最脏最累的粗活。

        “是……奴才谢主子管教!”应安的话里带着哭腔。他知道,起码霍凉瑾现在愿意管他,是看重他。

        “行了,说说吧,今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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