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薏米
“是。”蒋桓躬身对苏宴浅应下，而后转身对着那小太监时，立马变了脸，竖眉冷斥，“狗东西！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指使的？！”
那小太监见东西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抖动不止，刚刚被霍凉瑾的一声暴怒咆哮吓得直接失了禁，这会儿蒋桓问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呆滞了。
蒋桓一时也是头疼，这人若是傻了还怎么问出来，可总不能当着清淑主子的面动刑吧，如此一来只能带到刑监司那里用刑。那这岂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了，主子都来了，人都在这了，可还是没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那相好从前是在任氏院子里做事吧。”就在蒋桓头疼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应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那小太监一惊，刚刚还呆呆愣愣的小太监立马惊异地抬头，看向应安，对上应安那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神时，立马一个瑟缩，低着头不停地朝霍凉瑾的方向磕头，嘴里一个劲儿地道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霍凉瑾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个什么事了，厌恶地瞥了那抖着小太监，冷冷道，“把人带到刑监司，好好审问。”
“是。”应安带了个深笑应下，还故意应下之后才惊觉抢了蒋桓的差事，故作抱歉地看了一眼蒋桓，而后又毫不犹豫地吩咐身后跟来的小太监把人带下去。
蒋桓刚想张嘴，却被应安抢先应下夺了差事，心里暗骂一句“孙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蒋桓心里暗道，这狗东西不去好好地办小主子那边的事，跑来你蒋爷爷这里做什么？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应安机灵，抢了蒋桓的活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能在蒋桓之前漂亮地解决，得了霍凉瑾的赞赏。
本来霍凉瑾应该待蒋桓这个自小伺候他的亲近些的，却硬生生地被应安这个后来先皇赐下的给扯平了。
蒋桓的徒弟蒋凌也是个聪明的，一看自己师父这边架势不对，立马带了笑迎上苏宴浅，想说些好话，却见这主子正懒懒地倚在皇上怀里，那心安理得的模样，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一手伸着一根纤细白嫩的手指，俏皮地在皇上胸口打着圈圈。
蒋凌嘴角狠狠抽了抽。
不巧，蒋凌刚好对上霍凉瑾扫过来的目光，吓得立马低了视线，赶紧讪笑着道。
“清淑主子可真是厉害，奴才刚刚把这木耳粉送到太医院那里，连太医都一时说不上来它的用处，最后倒是说上来了，但也只能说个大概，哪有清淑主子知道的这么多。”
苏宴浅得意地看了一眼霍凉瑾，仿佛在炫耀一般，而后转头看向蒋凌时，立马又变得优雅风清，淡淡一笑，道。
“其实倒不是本宫比太医还厉害，不过是孔子所言：‘术业有专攻’罢了。太医院里有上等的药材，他们对于这些上品药材的功效自然是熟知，而本宫给看诊的人大都是些连最下等的药都买不起的普通百姓，自然是能用吃食治病最好了，所以本宫才对吃食的功效敏感些。”
蒋凌被所以这瞬间变脸的模样惊着了，一时忘了反应，心道这位主子怕是搞反了吧，难道不是应该面对皇上的时候谦虚一点，面对他们这些奴才的时候骄傲得意一些无所谓吗，这……“哎呦！”
蒋凌被蒋桓用拂尘抽了一下立马回过神儿来，就对上霍凉瑾不善的目光，立马低下头，缩到一旁，暗道他们皇上对这位清淑主子可真是上心，他一个太监，不过多看了一会儿都不行。心里暗道，看来这位的前途可是难说呢！说不定，日后就不一样了呢！
“哎，不过这位小蒋公公也很是厉害，钟嬷嬷也算是时常进厨房的人，都没瞧出那黑粉有什么问题，你是如何一眼就瞧出来的？”
苏宴浅向前探身，看向蒋凌的目光带了惊奇，分明是个少女惊异状。
蒋凌抬头瞄了一眼苏宴浅，只觉得这位主子可真是神奇，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只怕他定是要听成怀疑他也是同谋的话，但是换成这位主子来说，这表情这眼神这动作，尽是恰到好处的惊异好奇，偏偏是极自然的，让他难有什么别的想法。
“回主子，”蒋凌可第一次有被一个主子崇拜的感觉，一时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道，“奴才从前是在御膳房里头做事的，所以对这些食材的什么自然是门儿清。钟嬷嬷虽说是时常去厨房里做些吃食，但到底不是这一行的，自然不能一眼瞧出这些细微的端倪。”
霍凉瑾被苏宴浅那根脆生生的小指头折腾得简直是醉生梦死，却偏偏不舍得把她拦下，就这么干熬着，这会儿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霍凉瑾听着苏宴浅跟一个小太监闲聊，霍凉瑾也不愿意，于是便阴沉着脸色扫向蒋桓，低沉地开口，索性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声音里满是沙哑。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蒋桓一愣，顺着霍凉瑾的视线看去，就看见眼神惊愣盯着地面，跪地颤抖的那个小宫女，一下子反应过来，简直想要拍自己一巴掌，差点把这个贱婢给忘了！
“还不快带上来！”
蒋桓压低了声音，指挥着那几个粗壮嬷嬷把那个吓得软成烂泥的小宫女从地上捞起来，拖到霍凉瑾前面--那个小太监原来跪的地方。
那小太监被拖走后，原本留下的污秽也被人给清理干净了，但是霍凉瑾瞧着这小宫女衣裙脏破，嘴角青肿的模样，只觉得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霍凉瑾看向蒋桓。
蒋桓见主子看过来，连忙回话。
“回主子，奴才奉命查了清淑主子院子里所有的宫人，结果查着……”
“冬雅？！”蒋桓正低着头回话，却突然听见苏宴浅惊声传来。
蒋桓停了话，微微抬头看向那两位缠在一起的主子，就见苏宴浅正伸手指着地上狼狈的小宫女，面带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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