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追随
苏宴浅擦了泪，可以忽略掉自己乱七八糟的心，锥心刺骨的痛，撑了一抹笑，看向念云，“去吧两个小家伙带过来吧，本宫有事要跟他们说……”
“是。”念云看了看苏宴浅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得有些可怕。
“娘娘，刚刚皇上来了，一直在门口站着，结果刚刚不知怎的，又走了。”墨灵儿还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进来闷头禀告，才发觉今儿的气氛有些不大对。
苏宴浅听了墨灵儿的话，心下意识地疯狂跳动起来，手扶了桌角，撑着自己发软的身子问道，“皇上来了？可是在院子门口站着？”
“这倒不是，皇上是在园子口站着，据说是站了好久，从今儿一早就来了，但是一直没进来，刚刚应公公那边似乎有急事，才把皇上给请走了。”墨灵儿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跟苏宴浅说了情况。
“这样啊……”苏宴浅身子一松，坐倚了回去。
念云很快便把孩子们带来了，苏宴浅赶了众人到殿外伺候，屋子里只留了她自己两个孩子。
“阿暄，阿暖，娘亲……要离开了，你们是跟着你们爹爹……还是跟娘亲走？”短短一句话，苏宴浅却说得极艰难，但是在孩子们面前，她却不会露出脆弱。
“啊？娘亲要走？去哪里呀？娘亲为什么要走，娘亲……”霍懿暖本是趴在自家娘亲的肚子上听弟弟妹妹的声音的，但是一听到苏宴浅的话，立马仰起头问她，结果被身后的兄长拉了一把，这才注意到自家娘亲忽然暗淡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噤了声。
“我和阿暖自然是跟着娘亲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暄儿和暖暖都站在娘亲这一边，永远跟着娘亲。”霍祁暄虽然担心自家娘亲，但是却很懂事地没有问苏宴浅到底出了何事，而是直接表明了态度，旁边，霍懿暖也立马明白了哥哥的意思，跟着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们……”苏宴浅何尝不知道自己养的这俩孩子是如何喜欢霍凉瑾的，她将俩小团子搂进怀里，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娘亲从来没有对不起暄儿和妹妹。暄儿和妹妹希望永远跟娘亲在一起。”霍祁暄故作轻松地朝苏宴浅笑了笑，虽然他舍不得霍凉瑾，但是还是压抑了他心里的不舍。
霍祁暄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仰起头问苏宴浅“是然阿爹带娘亲离开吗？我们要去哪里？”
“嗯，也只能靠你然阿爹了，幸好咱们这是在园子里，防守没有那么密不透风……若是在宫里……要出去怕是就更难了……至于去哪，娘亲还没想好。”苏宴浅也抹了泪对怀里的儿子笑笑说道。
“那娘亲是生产后再走还是生产前就走？”霍祁暄小眉轻皱问道。
“生产前吧……”在园子里生产不安全，不知多少人盯着她的肚子呢。
不过这话苏宴浅是不会跟儿子讲的，后院的阴私，苏宴浅不愿意让儿子女儿过早接触。
“那娘亲不是马上就要生了吗？可得快点跟然阿爹合计一下。依儿子看，就若是想要出去，旁的时候有些困难，但是下个月各国使臣回国的前一天晚上，爹爹会在园子里大设宴席，款待众宾，到时候园子里肯定会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娘亲若是选在那一夜假装生产，到时候暄儿和暖暖再跟然阿爹里应外合……”
霍祁暄隐约也知道一点苏宴浅一定要在生产之前出宫的缘由，不过既然苏宴浅不想告诉他，霍祁暄懂事，自然不会去多问。霍祁暄俩眼睛咕噜一转，立马就有了主意。
苏宴浅见儿子如此聪慧，一边欣慰，一边心里又开始微微失落，有失落，到实心，痛不欲生……
……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要是睡不着就起来看会儿书吧。”念云走近屋子里，看着背对着众人安安静静躺着的苏宴浅，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明明一个月前还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她家主子连一面都不愿见皇上。这一个月来，无论何时皇上过来，她主子永远都只有一句话——“本宫累了，扶本宫去歇吧，念云，你去跟皇上说，本宫已经歇下了，请皇上回吧。”
不是改日再来，不是请进，而是回吧……
“嗯……也好。”床上的人动了动，念瑶和念云赶紧上前，扶着她坐起了身。双眼看向四周，带了些迷茫，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了。
“娘娘要走吗？”一直沉默地立在一边的溪灵儿忽然道了一句。
苏宴浅的眸子转向她，就看到溪灵儿低着头，沉默，无声的不愉，苏宴浅这才发现，她这几日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忘了还有身边的人，原本是最活泼的溪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沉默了。
“你们都知道了？”苏宴浅敛了自己身上的哀伤，环视屋子里的人，钟嬷嬷，溪灵儿，墨灵儿，念云和坐在她身边扶着她的念瑶。
“是，娘娘，奴婢誓死追随娘娘，请娘娘带我一起走吧！”溪灵儿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眸中泪光晶莹，“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磕头坚定地说道。
“奴婢誓死追随娘娘，请娘娘带我一起走吧！”
“奴婢誓死追随娘娘，请娘娘带我一起走吧！”
……
溪灵儿算是起了个头，后头所有人都跪下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你们……”苏宴浅心里感动，这么多天心里的难受在此时都被这心里涌上的点点感动压制。
“奴婢等誓追随娘娘，请娘娘带我一起走吧！”众人又说了一遍，苏宴浅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快起来……好好，我带你们走……谢谢你们……”苏宴浅挺着肚子，下床实在不便，否则定要亲自扶起众人。
“娘娘，奴才也想跟你走，但是奴才知道奴才跟在您身边会给您惹来麻烦，奴才就留在宫里给娘娘祈福吧。娘娘您好好的，将来奴才有了出息，也会记得娘娘的！也会记得娘娘给松果的这个名字的！”松果从角落里走出来，跪在了苏宴浅的床榻前，盯肥嘟嘟的小圆脸上顶着一双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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