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财会
18，调查
赫克托发着光，皮肤碎裂，但他在罗兰的注视下逐渐恢复了些微的神智，他的双眼透露着平静和解脱，好像这是他一早的选择。
但罗兰却几乎毫无知觉的站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异常诡异的漂浮起来，阿莉卡试图触碰她，却被弹射出去五米远，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吐出来。
然后罗兰朝着赫克托抬起手，没有任何光彩或是波动，只见无形之中，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将赫克托身上爆发的光芒被压缩回去，浮动的火蛇逐渐缩小成圆圈。
赫克托僵直的像是一个被扭断手脚的人偶，面目扭曲，发出痛苦的□□，却无法逃脱。
那个四分五裂仿佛岩浆组成的光人似乎想要离开他的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旋转，不过呼吸之间旋转着压缩成一团光影。
然后罗兰昏迷的掉落下来，那光影也叽里咕噜滚落，变成了一颗丑陋的小石头坠落在地。
阿莉卡无比沉默的注视着一切发生，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扭头一看，安东尼已经不见了。
天空的无形屏障突然破裂，防护罩不断收缩的像是水波一样的逐渐褪去。一架武装飞行器缓缓从扩散的空隙中飞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飞艇和飞车。
各色的制服团团进入内部，从被打穿的穹顶直奔地下三层的她们。
飞舰停在一楼大厅不断的有穿深蓝色制服的治安官从一楼记住绳索直接滑落地底。
他们已经行动算是迅速，但乘坐改装飞车的人还是先他们一步下落。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套装包臀裙的中等身材的女人在两个打扮的奇形怪状的人的护送下缓缓靠近。
而在她走进的时候，治安官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然后举起了武器。
“啊哈……”
看到一地狼藉的三级治安官马黛拉拿着手上的资料有气无力的挥了挥。
然后她仰天转了个圈，看着地面开着的大洞，一顿深呼吸后，近乎狼狈的叉腰扶住了额头。
好半响，在所有人无比安静的情况下，女人这才转像抱着少女的女人近乎痛惜的开口：
“你们知道修这样一个地方要花多少钱吗？”
坐在地上的阿莉卡皱眉，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马黛拉叹了口气朝她走去。
她身后不远处的开着飞车的载她过来的几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紧张，马黛拉头也不回的朝他们摆摆手。
“好了好了，别紧张，装装样子就行了。”
马黛拉蹲下来，阿莉卡看着她不说话。
马黛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落在阿莉卡的伤势和她的神情上，又落在她怀里的少女身上。
“你总是这样吗？觉得全世界都像是敌人。”
马黛拉的语气很柔和，像是和朋友在闲聊。
“我的性格好像不需要治安管理委员会来操心吧。”
阿莉卡淡淡的。
马黛拉闻言点了点头，“行，把他们带走吧。”
她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等等。”
阿莉卡叫住了她。
“什么？”
马黛拉回头，她倒是不生气。
“我需要你帮我联系到治安会的高层，”阿莉卡的语气比一开始柔和了不少。
马黛拉叹了口气：“我帮不了你，你们很快就会被打包一起送完建设会的研究所，我听说过那里只进不出。我相信你们不会再活着离开那里了。”
“但你同情我们。”
阿莉卡说的很肯定。
强调了同情两个字。
“仅限于这点而已。”
马黛拉表情怪异的伸手比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相信我，我只要你传递一句话，对你完全无害，一个提案，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阿莉卡沉着冷静，引起了马黛拉的好奇。
“你是觉得可以把这个孩子作为一个武器去培养，投效他们任何一个人吗？”
这是马黛拉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然后她又想到了也许高层有被革命军渗透的人。
这倒是能引起她的兴趣。
所以她忍不住面露微笑：“你想让我找谁？”
“亚德曼波特莱姆。”
马黛拉霎时间面色微妙。
波特莱姆家族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间谍，但是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支持提案，难道她两个答案都猜错了？
……
亚德曼总觉得自己最近老了，动不动就爱打喷嚏。
拿着庭院洒水器对着自己的草地一阵洒水，阳光正热的午后，他却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老婆茱莉亚在身后的摇椅里睡着了，她还是那么痴迷针织的东西，亚德曼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又每年都会收下礼物然后对人炫耀。
大儿子马克倒是很好的理解了这一点，然后他也是最适合继承他工作的人，他们财会的人很难会珍稀物质，所以需要能够确实理解物质背后意义的人来进行管理。
否则就会招来一个吞金兽，他一个吃饱，然后把全城的人饿死。
二儿子莱西就比较没出息了，虽然从小天赋出众，加入了特殊教育课程班，却里边胡作非为，每次做错事情又没有勇气认错。
后来找的老婆倒是脾气很好能包容他的坏毛病，但亚德曼也无法认同，从他们结婚就让他们搬走，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面了。
至于杰瑞。
哎，杰瑞。
他很聪明，很靠谱，他有他大哥的魅力，但从青春期开始，这小子就莫名其妙变得性格孤僻，不愿意对人袒露心扉。
他总是独来独往，充满迷茫。
尽管他的家族无比富有，但他却硬生生用富二代的地位活成了一个追求普通人的流浪汉。
亚德曼没有因此怪他。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可能比较容易受伤。
有些人内心相对敏感一些，这不是什么坏事。
大儿子的职责要求他不能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他也不容易受伤。
一个人可以很坚强的同时又内心敏感。
杰瑞也许是那样的人。
亚德曼即使再有钱也控制不了人的内心感受。
所以，他只能等着杰瑞在他需要的时候再来找他。
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亚德曼停下了洒水的动作，他微笑着：“哼哈，小伙子，劝你最好不要……”
“哈哈……”
又是满脸胡子邋遢回家的某人张开双手，浑身臭气的拥抱了老人家。
那个臭不可闻的包直接就堆在了老人家的脸上，差点臭的他不可呼吸。
“哇……”老人家立刻直接把洒水器太高，然后送了得意青年一身水。
青年连忙吱哇大叫着后退，老人家却当机立断朝逃跑的他追了上去，然后把水压开到最高，然后把青年的破衣烂裤冲了个干净。
“啊哈哈，小子！看枪！”
“老天……”
躺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还以为被谁充进家门了，连忙取下眼罩。
发现是父子两在那里上蹿下跳打水仗之后，无奈的摇摇头：“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被淋湿有什么好玩的，男人啊……”
被淋湿的杰瑞在院子里和年纪老大的老人家转圈圈。
很明显，亚德曼不是正值壮年的某人的对手。
但是对方很配合，而且一再挑衅，直到老人家气踹嘘嘘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手，两个人才罢手。
忽然亚德曼一阵气喘，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垂着头，一手捂着胸口，动作迟滞。
“爸……爸爸？”
远处的杰瑞刚开始还迟疑了一秒，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凑上前去。
但是当他靠近检查老人家的时候，就看到老人脸色惨白的对着他露出邪恶的微笑。
“上当了吧，小崽子！”
下一秒，高压水枪直接对着他的一顿扫射。
杰瑞被喷了个满脸开花，眼睛丢睁不开，好不容易结束了，他举手投降，正要表达抗议。
“da……”
“哈哈哈哈……小崽子！”
然后，亚德曼毫不犹豫的又大笑着喷了他一次。
晚餐之前，担心父亲身体的杰瑞还是叫了家庭医生，就住在庄园内的家庭医生很靠谱的给亚德曼进行了检查。
然后告诉他，他父亲心脏问题正在恶化，需要研究院批准动用人工培育的心脏。
但关于这件事情，他大哥已经再办了，就是迟迟没有结果。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听说杰瑞回家的莱西带着妻子上门用餐，亚德曼老人也出席了。
华丽堂皇的餐厅里，他们一家人享用着数十人也吃不完的美味大餐。
杰瑞却食之无味，提起了父亲心脏的问题。
他略显不满，认为大哥忙于工作，疏忽了家人。
马克很强势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解释了一下：“是因为建设研究院需要批准一项未经伦理审核的实验室经费问题，我会解决的。”
“是关于什么的？”
身为医生的二嫂伊芙琳倒是很感兴趣。
马克沉吟一秒，喝了一杯酒：“申报材料似乎和审讯相关的内容，有些部分，我认为有些模糊，让他们提供伦理的材料，他们拖着不给。然后现在拿父亲的这件事情来针对我。”
马克夫人海柔尔略显担忧，眼神忧郁：“会是很残酷的吗？你该提出来让建设会处罚他们。”
“没事的。”
马克简单的安慰了她一句。
海柔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停下了进食，开始酗酒。
杰瑞听到大哥的解释脸色渐渐和缓，毕竟他不在的时候都是大哥负责管理一切，他需要做的就是偶尔回来和大家团聚。
倒是莱西有些不满：“大哥你是财会的会长，那些人应该听你的。他们太过分了。”
马克看着父亲脸色不好，立刻呵斥了一句：“闭嘴莱西，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
伊芙琳正要插话，杰瑞突然站起来。
“你是谁？”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大家都吓了一跳。
但当大家都望向客厅之后，杰瑞直接朝那边冲了过去。
“啊！”
一声尖叫，室内忽然响起一片枪声，杰瑞突然从背后展开近乎两米的骨刺一样的翅膀，一声尖啸，室内霎时间所有的东西都猛然碎裂。
富丽堂皇的装饰，玻璃柜，巨大的落地花瓶，墙上的挂画……茶匙、汤勺、餐具、食物，全部都撕裂，飞翔，像是被无形之力击中，然后飞舞。
侵入者是一个七八个穿着黑衣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手持能量爆枪，被吉瑞的无形攻击击中后，侵入者全部倒了下去。
这场闪电般的刺杀不过持续了十几秒钟就结束了。
飞到天护板夹角处的杰瑞在惊魂未定中徐徐落地，发射无形的音波确认侵入者全部死亡后，他转过身，却看到一副堪比油画的惨象。
他所有的家人都死了。
敬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严肃的大哥，跳脱的二哥，还有忧郁的大嫂，好奇心重的二嫂，大家全都满身鲜血，或者仰面躺在椅子上，或者满身是血栽倒在桌上。
杰瑞手脚冰凉赤脚踩在玻璃渣上，说不出话来。
忽然，趴在桌上的大哥手指动了一下。
杰瑞连忙上前紧紧的抱住他：“马克……哦，马克……马克……”，他分不清自己脸上是眼泪还是汗水，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但马克却比他镇定，他仰着头，揪住弟弟的衣领，想说什么话，却因为肺部被洞穿，血液涌上喉咙说不出话来。
“a……a……t6……8……8……8……3……”
“什么？”
泪流满面的杰瑞愕然的看着哥哥绝望的面孔，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a……”
神志不清的马克只是继续重复着，却在只重复了一个字眼后，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
“什么？马克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马克！”
杰瑞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追问，但马克却显然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他绝望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却只看到所有人都安静且凄惨的看着他。
“啊——！”
他发出撕裂般的怒吼，脑袋里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胸口剧痛，他失去了理智，只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发泄心中的怒火悲愤绝望和仇恨。
愤怒吞噬了他，让他的身后的骨刺再度展开，墙上挂的镜子里的他四分五裂，似乎让他看到了敌人，笔直的冲了上去。
然后，玻璃碎片扎入了他的脑门，他在巨大的冲击下，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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