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夜的尽头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br>“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他写进眼里，他不敢承认。---《借》”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儿，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地忙碌，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童汐玥却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早就守在电视机前。
这是风波后慕语辰第一次登台表演，他肉眼可见的紧张。其实童汐玥更紧张，紧张到从第一个节目她就开始心跳加速了，不断地搓着手心。慕语辰的节目比较靠前，很快就上台了，童汐玥屏住呼吸，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稳住”，生怕他出错，怕他扛不住压力，怕他心急。
整首歌她总觉得慕语辰唱得很赶，总想抢拍。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紧张到心里的拍子早已经乱了。
“当你沉浸天空那条冰冷的银河，粼粼的波光够不够暖和你。当你想起那道源自于我的光芒，我依然愿意为你来歌唱……”一段时间不见，慕语辰的眼睛依然还是那么清澈，在舞台上更加闪耀夺目，可是好像少了一些最初那种简单和快乐的气息，
一切好像都一样，可是又都不一样了。
曲毕，他鞠躬下台。
表演完美顺利，实在难以想象，这么短的时间里，慕语辰的唱功竟又精进了一些，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他居然还能静得下心来打磨唱功！
童汐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些，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摊开手掌，手心被指甲扎出深深的印记。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说不清是因为歌曲，还是因为什么。
趁着没人发现，她赶忙拿纸巾擦去泪水。
晚会继续进行，镜头带到观众席，慕语辰正坐在台下观看晚会，如同当天其他的表演嘉宾一样。
镜头里的慕语辰，把自己的情绪收整得很好，可童汐玥分明还是看到，他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沉郁。哪怕是在台下看节目，他也完全不能放松下来。
不过慕语辰的明星素养足够好，观众几乎很难分辨出异样。可是童汐玥还是看得出，他全身上下都是紧绷的，甚至连笑容都战战兢兢。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变得复杂，可以永远不用长大的人多幸运啊！看着他逞强的掩饰，一种突如其来的钝痛猛然袭上童汐玥的心头。
好想抱抱他。
电视里电视外一片欢声笑语，童汐玥怔怔地坐在电视机前，亲戚们都在餐桌上唠着家常，妈妈走过来拍了一下她：“大过年的一个人对着电视发什么呆呢！”童汐玥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已经不知又过去多少个节目了。
“别对着电视发呆啦，过来跟长辈们聊聊天。”妈妈从茶几上端了一盘水果去餐桌。
童汐玥应着，正准备从沙发上站起来。起身前扫了眼电视，刚好镜头又切换到观众席。
慕语辰不见了？
台下没看到他的身影，刚刚他坐着的位置也空了下来。
童汐玥突然有点儿慌，想给慕语辰发信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自从上一次风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了，之前发给他的信息他也一直没回。
童汐玥其实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姑娘，除非家人或是闺蜜，其它时候，如果她给一个人发信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她就很难说服自己再发下一条了。她总觉得，不回复也是一种态度，她不会去追问。甚至如果当她想给一个人发信息时，发现上一次对方没回复，她可能就会瞬间放弃这个念头。除非是因为工作，或者有什么非发不可的原因，她才能逼着自己，无视上一次戛然而止的聊天记录，继续硬着头皮发送下一条信息过去。
可她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慌了，毕竟今天是慕语辰风波之后的第一次露面，她真的很难不担心。
转而她又想，也许他现在不想被打扰呢？上一次就没回信息，是不是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
突然童汐玥想到陈科，对，可以先给陈科发个信息问问情况。
“陈科新年好，我刚刚看到节目了，演出很成功，恭喜！”童汐玥先发了一条问候过去。
“谢谢玥玥姐，新年好！”陈科很快回复过来。
“我刚刚看到慕语辰在台下看演出，但这会儿好像又没看到人了，你们待会儿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她试探地问。
“没有了玥玥姐，我刚刚送辰哥回家了，他说让我先回家过年。”
“那快回家团圆吧，路上注意安全哦。慕语辰今天也要回重庆过年吗？”
“暂时没有，辰哥说他今年不回去了，过年就留在北京。”
“好的，代我问候叔叔阿姨，假期愉快哦。”童汐玥最后说。
陈科半天没有回复，过了会儿又发来一条信息：“玥玥姐，辰哥让我们都放假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公寓里，我说留下来陪他吃个年夜饭他也拒绝了，说想一个人待会儿。上次之后辰哥看起来是没什么事儿，但其实整个人状态都挺不好的，可他什么也不说，都自己憋在心里，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忙劝劝他啊？每次你一给辰哥发信息，他就会很开心。”
童汐玥看完陈科的信息更慌了，慕语辰收到她的信息很开心？可是明明他都没有回复啊？她简单回复了一句：“好的。”
回完之后一直魂不守舍地翻着手机，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翻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翻着。
终于她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拿起包，跟家人说了句：“爸妈我有急事得出去两天，来不及了，回来再跟你们解释，新年快乐！”就出门直奔北京去了。
一路上童汐玥都心神不宁的，她实在担心，今天又是大年三十儿，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早就顾不上心里别扭不别扭了，一路上都在给慕语辰发信息，可无论文字还是语音，慕语辰始终没有回复。
慕语辰没有待在家，他去了顶楼的天台，找了个墙角席地而坐，一个人喝着酒。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借口说要在春晚上演出，没有回重庆。
他实在不想回家面对亲朋好友关切地问长问短，他不想再去解释，也不知道要从何解释，干脆等时间再长一点，大家慢慢淡忘了再说。
他看着手机，界面始终停留在他跟童汐玥的聊天页面上。文字信息已经看了无数遍，可语音一条都没有点开听，他一遍遍看着，不敢听也不敢回复。
他承认，他喜欢童汐玥，不是一点喜欢，是非常喜欢。这些天他不知道是用了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些信息不回复的。可是越是喜欢，他就越是害怕。尤其是刚刚经历过这样的万人唾弃之后。
他这个职业，注定是要生活在众人注视之下的，人们会把他的每一个神态截图放大，加以分析，人生所有的过往经历都曝光在网络上任人审视。他发布过的文字、图片、表情、标点，甚至发布的时间都会被人反复分析再分析。他说话时的语气，眼睛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看向哪里，细微的表情，都会成为他人品的佐证，说不准哪天就因为什么原因变成风暴的中心。
他自己没关系，已经习惯了，可是他怎么舍得让童汐玥也来承受这样的审视。
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和童汐玥只是普通朋友，就算现在事实如此。可如果继续相处下去，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做到理性得保持礼貌距离。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离开。
可是该如何去跟一个不想失去的人说再见？他没有说再见，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离开了。
村上春树说：“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一般静静沉积在心底。”
不是每场相遇都会有结局，但是每场相遇都有意义，不是不心痛的。
慕语辰轻轻唱道：“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听不见风中的叹息……”然后仰起头猛灌了口酒，任由这无边的黑夜和刺骨的冷风吞噬着他的痛楚。
他突然发现酒精真是个好东西，醒着太难受了，也许只有喝醉了，才能不这么难过吧。
看着对面楼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今天过年呢，每一扇窗户里面都是欢声笑语的相聚吧！
说不羡慕是假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来，怎么这么像童汐玥？
“呵，这怎么还没醉呢，就出现幻觉了。她现在肯定正跟家人一起过年呢，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慕语辰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道。
转而他想，有幻觉也好，能在梦中快乐，也是一种安慰。可当这个身影慢慢走近，怎么他觉得这个梦境如此真实？
“怎么坐在这儿，这是喝了多少酒？”童汐玥眼中满是担心。
她一路焦急地赶过来，先去慕语辰家敲门没有人应，鬼使神差突然觉得应该去天台看看，果然他真就在这里。
她上来就看到慕语辰一个人坐在墙角，一支手拿着酒，另一支手拿着手机，身边还放了几瓶酒，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北京深冬的夜晚寒冷刺骨，他连外套都没穿，只是一件单薄的毛衣就坐在这里，不知坐了多久，一双手冻得发红。
她连忙解下自己的围巾给慕语辰围上：“我们先回房间好不好？”她虽然心疼又着急，可还是耐心地哄着他。
童汐玥这会儿真切得体会到，原来真正的心疼并非只是情绪上的波动，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就仿佛有一根刺扎入她的心脏一般，由内而外，痛到难以呼吸。
脖颈间的一阵温暖，让慕语辰从恍惚中回过神。原来这不是他的幻觉，童汐玥真的来了！他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过了多么糟糕的一天，面对了怎样难以想象的压力，可当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瞬间又觉得世界温柔，人间值得。
童汐玥看了眼慕语辰手上还亮着的手机，界面就停留在她与他的聊天页面上，忍不住嗔怪道：“你都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怎么都不知道回一条？语音也都没点开。”
“我不敢。”沉默半晌，慕语辰才艰难地开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
“不敢？”童汐玥疑惑。
“几条信息我就慌成这样，怕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我会心软。”慕语辰低下头，微颤的声音中带着一些伤感，一些无奈。
他试图说服自己，其实算起来他们不过才认识没几个月，真正相处的时间非常短，这么短的时间感情一定不深。
可谁知道自己竟这般没出息，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除了童汐玥，从没有人能影响他至此。
“心软什么？”童汐玥不依不饶。
“我在冰冷的黑夜中待了太久，几乎都快要习惯黑暗的时候，你出现了，让我知道原来有光的陪伴是多么温暖。可我刚刚妄想要靠近你的光亮，黑夜又给了我重重一击，让我不得不清醒。我就像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在我身边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你。”慕语辰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绝望。
“你说的黑暗冰冷也许对我来说也是光呢？”童汐玥说。
“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下一刻我身边又会发生些什么……”慕语辰无奈。
“谁又能确定呢？黑夜中有的未知，到了白天依然会有。那既然这样，我们相互照亮，互相搀扶着前行不是挺好的吗？”
童汐玥话语中全是问号，可已然是坚定的语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一个进入状态很慢的人，比如想学什么东西，总是要想了很久才去学，比如交朋友，可能认识了很久才能慢慢熟起来，比如爱情，要真的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才可以开始。可我也是一个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的人，就像之前我说，爱情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一种‘遇见’，我遇见了，不能假装没遇见。”
慕语辰回过头来，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眼底里藏着很深的阴霾，他用残存的理智努力抑制住自己暗暗荡漾的心绪。
童汐玥没等他开口，又继续说下去：“其实我觉得你的粉丝都好勇敢哦，喜欢一个人就敢大声说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勇气，总是很被动地等待。可是上次我看到网上的风波后，真的气愤又心疼，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我相信我认识的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无法想象你独自面对了怎样漫长的黑夜和煎熬，担心你可是又联络不到你，每天抱着手机心神不宁，每一次铃声响都希望是你的信息。后来得知你在准备春晚又不敢打扰你，从昨天我就开始紧张，今天你一上台我更是紧张到无法呼吸，担心你压力大会出错，后来才发现，只要相信你就好。终于又看到你了，虽然你一晚上都在笑，但是我知道，那种笑它只是一个表情，一种礼貌，或者说是一个工作内容，并不是你真的开心。你知道吗，看着你逞强的笑容，甚至比看到你的眼泪更让我难过。然后很快发现在电视里找不到你，我又开始担心，听说你大过年的非要一个人待着，就一秒钟都坐不住地赶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别人不回我信息吗？可即便是你一条都没回，我还是忍不住发了那么多条给你。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可是我假设完所有最坏的后果之后，发现还是没有什么比不能和你在一起更让我难过的。所以这次，我下定决心不把对生活的期待，放进一次次等待里。如果美好已至，我们为什么不去勇敢地迎接它？真正应该做的事，生活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暗示不是吗？”童汐玥一股脑的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傻瓜。”慕语辰听完紧紧地把童汐玥抱进怀里，这是他极度渴望，无数次想象过的画面。之前残存的理智此刻早已灰飞烟灭，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任由自己沉醉在这样的温暖里，就这样深深地抱着她。哪怕只能片刻地相拥，也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大概很难真的有感同身受这件事。能够体会别人十分之一的痛苦，已经非常慈悲了。可是有人会比你的难过更难过，比你的痛苦更痛苦。那不是因为慈悲，那是因为爱。
“为什么要用这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来折磨自己？”慕语辰低哑的声音在童汐玥耳边徐徐，柔软得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谁说没有关系！”童汐玥反驳道。
“别人看到危险都赶忙逃得越远越好，你怎么还往上凑呢？”
“我乐意。”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一旦被大家知道，你就每天都要生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了，所有经历都会被人反复分析审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舆论的中心。”
“我知道，我不怕。你不也是这样？我陪着你。”童汐玥把头埋进慕语辰的怀里，声音坚定得容不得半分质疑。
“我这个职业非常不稳定，什么时候上坡下坡都不好说。而且跟我在一起的话你肯定会牺牲很多，可能连普通情侣之间最简单的事情都很难做到。去哪儿都会被人盯着，甚至连看个电影逛个街都很难实现，就像上次去吃米线，也只能在车里吃，我舍不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慕语辰怜惜而无奈地说。
“我知道，可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委屈的啊。上坡下坡又如何，生活中哪有什么是永远稳定，一成不变的呢？我觉得我们不能总盯着自己没有的，应该珍惜享受我们拥有的。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中这样比喻：‘人生的选择常常像一堵矮墙，两边的人互相张望，时不时相互羡慕，而你要他跨到另一边去，他一定是舍不下这边的，只恨不能站在墙头上，同时拎起两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嘛，如果我选择另一种也不一定会更好，还不如珍惜当下的快乐。生活已经为我们做好了安排，相信所有的经历到最后都会是最好的，如果还不是，那就说明还没有到最后。
而且我不觉得我有牺牲什么啊。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一直带着‘牺牲感’，一定是无法长久舒适地相处下去的。所以你放心，我做的所有选择都是我认为最舒适和开心的。也许在你看来我有一些牺牲，但其实我觉得我得到的更多。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的难过，那些舆论或是别的什么麻烦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牺牲，但是这些牺牲一定是为了更好的结果。”童汐玥平静地说着，言语中满是了然。
慕语辰依然不安：“不会是小麻烦，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就变成风暴的中心，就像我上次那样，莫须有的指责都不知道从何而来，会因为各种原因就变得百口莫辩，到时候可能不仅是你，甚至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人。”
“可是不跟你在一起，难道就能避免风雨了吗？人生中需要经历的考验，需要面对的至暗时刻早晚都要面对。就像《西游记》中去西天取经必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生活给的考验，不是这种形式，也会是另一种形式。如果必然都要经历，和爱的人一起面对也会是最容易的。”
童汐玥抬起头看着慕语辰：“我曾经听过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不一定努力就有收获，不一定努力就能战胜困难解决问题，还有很多时候，至少在肉眼可见的时空里我们还没看到正义战胜邪恶，不管怎么努力很多事情是我们还是完全没有办法去解决。但是呢，这可能就是真相而已，我们总得敢看真相，它不仅仅是我们的真相，也是所有人的真相。当接受了这个真相之后呢，我们就可以坦然地做另外一些努力。比如尽量让自己的能量多发挥一些，尽量多认知一些，尽量多尽兴一些。也许我们向往的，真正干净快乐，没有争执，没有虚伪，没有不平等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是那些像我们一样，一代又一代人的向往和努力，是人类身上最美好的部分，也是这个世界饱经苦难却依然一点一点往前走的内在力量。
其实我之前有在想，也许正是因为你有这样的底，老天才会让你经历这一场难，换一个人，可能老天未必肯给这样的机会。就像一粒种子，阳光雨露里要生长，风霜雷暴里更要生长，无人问津时不要放弃生长，万众瞩目时不要忘记生长，不生长不成活的种子，才能长成一颗好种子。痛苦对于一个有人生追求的人，终将有一天，会呈现出它积极的一面。”
慕语辰听着听着，不由得感叹他这是遇见了一个怎样珍贵的女孩。他虽然也希望拥有真挚的爱情，可是当他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也做好了要一辈子孑然一身的准备。然而童汐玥的出现，就仿佛空中无色有光来。而且在黑暗中，这道光格外得温暖耀眼，让他舍不得离开。
爱，是信仰，是身处绝境的最后一丝希望和依靠。一个人对世界最后的勇气和期望，大多都不是来自于理想或者原生家庭，而是靠情感支撑着的。这样的爱情就是在生活工作中苦不堪言的时候，只要想起对方的脸，就能再努力一把的力量。
他所有的担忧，原来她都已经想的这么透彻了，可是这样好的女孩儿，自己真的配得上吗？他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我根本不像粉丝说的那么好，我一点也不完美，缺点一大堆，固执，不愿意妥协，看着自信、坚强，可是也会逃避和怯懦，根本不像舞台上那么光芒万丈，私下里也懒惰，也邋遢，也自我怀疑……”
“我都知道。”童汐玥用食指贴上慕语辰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也满身都是缺点啊，完美的人多可怕，真实的样子才可爱呀。而且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类人，他们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坚定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轻易屈从任何一套所谓的圈内规则。这些人最后要么很可爱，要么很可恨，而凑巧是这些很可爱的人，搭建了这个世界的精神高度。
我喜欢的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是我认识的这个慕语辰，不是舞台上，电视里的那个慕语辰。”
“真的吗？”他深深地望着她，炽热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不安，仿佛在等待最后的确认。
“嗯！”童汐玥点头，然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融化了他眼底的最后一丝犹豫。
慕语辰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了，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炽热的温度一下沁满了童汐玥的口腔，混合着些许酒精的气息蔓延至她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让她也置身于微醺的柔软之中。他拼命地把她拥进怀里，仿佛想要把童汐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试图让那柔软的身躯填满他整个世界。
半晌，慕语辰才依依不舍地把唇从她嘴上移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软软地说道：“我没有什么人设，我就是慕语辰。不是一个标签，更不是什么完美人设的代名词。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或咸或淡，或明或暗，都在这里了。”微醺的气息在童汐玥颈边散开，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嗯，”童汐玥脸颊微微发红，“成长这两个字太孤单了，连个偏旁都没有，我们以后换成陪伴好不好”她靠在他怀里问。
“好。”慕语辰笑答。
“所有你害怕做出的改变，我都愿意陪着你。”童汐玥说。
“我爱你。”慕语辰在她耳边深深地说，语气些许湿润。
“我也爱你。”她迎上他的唇，又是一番唇齿纠缠。
“我们就此快快乐乐地苦度光阴。”慕语辰拿木心先生的话打趣道。都说许多明星的生活就像苦行僧一样，而此时他拥有了童汐玥，只觉得苦尽甘来，便什么苦都不觉得苦了。
“暗暗受苦，默默享乐。”童汐玥接上他的话，两个人在这个寒风中的夜晚笑得热烈而鲜艳。
突然不知道哪来的烟花，点亮黑暗的夜空，好多人打开窗户看烟花，欢声笑语中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童汐玥看了眼表，原来已经零点了。
“新年快乐语辰。”她兴奋地说。
“新年快乐汐汐。”慕语辰幸福地回应，这个他原本以为只能靠酒精得过且过的除夕夜，居然拥有了这么美好的结尾。
映着烟火，童汐玥轻轻唱起:“当你沉寂天空那条冰冷的银河，粼粼的波光够不够暖和你。当你想起，那道源自于我的光芒，我依然愿意为你来歌唱。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你的身体，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
“挂在天上放光明，反射我的过去，提醒我，我不再是一颗寂寞的星星。”慕语辰满足地接着唱。
唱完，他撒娇似的趴在童汐玥肩上说：“不想再一个人过年了，以后我们都整整齐齐一起过年好不好？”呼出的热气把童汐玥的脸烧的通红。
“好，”童汐玥觉得好笑又心疼，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一切长夜终有尽头，我们一起度过漫漫寒夜。”
“你来了春天就来了。”慕语辰喃喃。
晚上唱时还是一首那样孤独的歌，然而此刻她在身边，同一首歌竟变得如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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