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赋异禀王耳朵
阿树像只没见过耗子的猫一样,歪着脑袋一个劲往匣子上瞅。
季小晴一把推开了她的额头。
“出去。”
“为什么?你有秘密?”
“既然知道这是秘密就该识趣点,出去。”
阿树可不吃这套,在她的观念里,这个世界和季小晴都是活在自己那呼风唤雨的手心里的。出去?凭什么。
“你有点不知好歹啊。”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抢那匣子,却不及季小晴眼疾手快,仗着自己比阿树高,就伸长手将匣子举到头顶,让人蹦都蹦不着。
阿树气冲冲瞪着她那双漠视的眼,越来越焦灼。
“有秘密不跟我分享,以后绝对生不出儿子!”
“……”
本来只是打算逗逗她,结果却被她一句“生不出儿子”给整下不来台了,季小晴皱着眉僵在原地半天都缓不过来。
阿树:“怎么?怕了吧。”
季小晴咬紧牙关默默点头——不争不抢,才能令对方不声不响。
不过“阿树”这个人物原本应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可怎就被这麻烦鬼给摊上了?
还一摊摊俩。
季小晴自认倒霉,也不想争辩,就将盒子放到二人中间,以手腕上的长老印打开了枷锁。
阿树瞪精了眼珠子,真就像只好奇猫一般趴在盒子前面仔细观察究竟是什么宝贝,结果发现见到的和想到的完全不一样——居然就是一张破纸。
她大失所望,但还是稳住心态勉强好奇着。
那张纸的外层端端正正写着“人物动向”。
阿树抽了口气凝在嗓子里。
她看见季小晴将原本折叠好的纸张平铺打开,又拿出笔墨在手绘的地图某处画了一圈。
阿树惊得连下巴都忘记收了。
“瞧不起我的功能?”
“‘季演’在你那不是死了么,我就随手记一下而已。”
“你对奉诀和阿音都没这么上心吧?还、还给亲自画上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呵。”
二人说话间,季小晴已经将本次的内容全部都标注好了。
阿树拿过来翻转一看,只见这张“人物动向”上整整齐齐画着奉门里的所有地标点,从至南方的“文姑洞”到至北方的“七星居”无一疏漏,而刚才那道最新添上的一笔,是在“奉书楼”旁打上的记号,下方还用小字标注着:与白夫人争夺支离宫。
“啧啧啧……”阿树看得连连摆头,不知该佩服她厉害还是该骂她太傻,“货真价实的‘人物小传’就十颗剧情豆而已,这都出不起?”
季小晴一把夺回了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再放进匣子里,“剧情豆用来换更重要的东西。”
如今奉诀的“仙力值”压根上不去,只能通过系统商店购买些灵丹妙药来最后冲刺了。目前距离条约时间只有七天。
“不对啊,他就算仙力值上去了,那感情值怎么办?你还不是得去七星居会会老情人,叫他把阿音给你带出来啊。”
“……”
这鬼系统到底会不会说话。
王耳朵被关在黑灯瞎火的小屋里,身上倒没有捆绑身子的枷锁或绳子,但在他看来,自己其实跟一只待宰的猪羊没什么区别。
这几日来送食物的那只傻鸟跟瞎了眼似的,每次都是若无其事地来又若无其事地走,丝毫无所谓别人在乌漆墨黑的环境中该怎么吃喝,这难过日子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但坐牢还好,牢里无人看守起码还能破骂几句,而这鬼地方不一样,门外每日换着人在看守,别说骂了,哼一句都要被吼半天。
王耳朵气呼呼坐在椅子上,窗外透进来的夜光洒在那双小瞳孔上,润得直发亮。
门外发出了打开锁链的声音。他俩耳朵一动,又听到了整齐离去的步子,想必是那傻鸟换人来给自己送饭了。
王耳朵轻“哼”一声,扛起椅子躲在门后,决心给那傻鸟当头一椅,然后自己再溜出去。正这么想着,听见外面那根锁链似乎掉在了地上。
傻鸟好像从来没掉过链子啊。
恍惚中,房门从外推开,王耳朵回过神高举椅子准备一把给他砸——
“……”手边的动作突然停滞。
两扇房门推进一道夜光,玄衣人直立站在中间,映出了颀长的黑影,他尚未踏进房门,甚至音色全无,却能令人看出姓名。
“季……”王耳朵将椅子套在头上,想着他莫不是来报那一刀之仇的?
“把东西放下。”
王耳朵颤抖着手,继续套着椅子默默走了回去——保命先保头,他要是打我,也不至于会把我打傻。
季演迈了进来,将房门轻轻合上,转身时,发现那小孩已经躲到了桌子底下。
季演:“出来。”
“我不!”王耳朵抱着头往里磨了两步,“你会打死我的……”
“蹲在底下,本座照样可以打死你。”季演将右手摊开,朝那地方招了招,“出来。”
王耳朵终于还是抱着头磨了出来。
“你…你……”一句话还没说明白,眼见着季演朝这边走了过来,吓得王耳朵立马又缩进了桌底下去。
小身板紧贴着后桌角,颤得整张桌子跟着发抖。
那人的步伐越来越近,王耳朵怕得连忙遮好桌布,只听头上响过一阵摆弄杯子的声音,接着茶水缓缓倒入杯中。
季演:“以后莫要四处宣扬自己姓季。”
王耳朵身躯一震:以后?自己还可以拥有以后?!
他探出一个头来望着季演。
季演:“想出去?”
他拼命点头。
季演右手持杯,退步两丈之外,垂眼看着那个没出息的孩子,道:“你若能将杯中茶水洒出一滴,本座立马放你回去。”
“听不太懂……”
“跟本座打架。”
“!!!”王耳朵把头缩了回去,“不要!你会打死我的!”
“难道死在本座手里,还比不得死在桌底下光彩?”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王耳朵认为还是保命要紧。
那日原本是打算放出烟火送他一程的,却没想到反而因此转移了大家的注意,便导致整个奉门轻而易举被魔军拿下,而这人手段何其残忍,以前在支离山的时候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与从前的那位“玄叔”压根不是一个人,与心里的“魔尊大人”更比较不得。
王耳朵没说话,季演耐心全无,扬言要把桌子劈碎才将这胆小鬼吓了出来。
季演将手里那只杯子抬高至肩位,说道:“本座倒想看看,你在奉家都学了些什么东西,除了钻进桌底,还有呢?”
王耳朵听得生气,全心将目光投在他手里的杯子上。
屋内自从关上门后,剩下的光亮几乎都被吞噬,只有两道一大一小的黑影在远远对峙。小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在暗室中都能透出微光,而大的那双死气沉沉,若不是还能动弹就压根不像活人。
准备了片刻,王耳朵三步并作两步扑向季演,却被对方轻松闪躲,茶杯依旧握在手里丝毫没有漏出,他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双脚一蹦直接跳起来去拍打杯子,手这时却又被扭到了身后,他要命般大叫一声,拳打不行那就脚踢,直至右腿即将伸向季演的肩膀时,竟被那人一把抓住脚踝,在半空翻转了两道后就扔了回去。
王耳朵稳稳落地,身子却止不住倒退了几步,他喘着粗气,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被季演瞬移过来揪住了耳朵。
“啊呀!疼!”
季演踹倒了他的脚,“脚下无力。”
又揪着他的耳朵转了两圈,“身形不稳。”
接着在他腹部拍了一掌,“内功太弱。”
总结:“废物。”
王耳朵坐在地上,两串泪珠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连个杯子都碰不着,还有脸说自己是仙门弟子?怪不得奉门拿不出什么高手来,原来都在书楼里听戏去了。”
王耳朵原本只是饮泣吞声,却又被他一句又一句地刺激,胸口抽痛难忍,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整间屋子都是少年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悲泣。
整座楼都知道这小孩铁定是挨欺负了,但谁都不敢出手帮忙,甚至连热闹都不敢出来看一眼,大家各自窝在房里,有的还捂住耳朵不愿去听。
此时的季演好比一个聋子,直直地伫立在王耳朵身前。他看着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还抱着后脑勺的孩子,心头莫名酸楚。
季演忆起往日旧事中,“奉子祺”与小师弟在书楼里背记心法的那段时间。
小师弟看起来很聪明,但实际傻得并不讨喜,那书楼只要有一个人不喜欢傻子,继而所有人都不会喜欢,小师弟也瞧不起大家,唯独最依赖“奉子祺”。
“奉子祺”时常听他抱怨,说奉门里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他要做世上最强韧的兵刃,他要去做季演的魔徒。
小师弟喜欢偷懒,经常拿着扫帚跑去六层扫地,然而很多时候都是地还没开扫,故事却已听完。他每次都会被人从六楼砸到一楼,但他就这么哭着也不爬起来,和现在一样。
“把头抬起来。”季演命令他,口吻不自觉柔了下来。
王耳朵缓缓抬头,那双眼睛湿哒哒地望着。
季演:“你知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身份?”
王耳朵止不住抽泣,只能弱弱点头。
季演转身把房门打开,将紧握在手里的那杯茶水倒在脚边,僵立许久,微微叹息。
“不争气。”
他走时房门未关,王耳朵呼吸骤停,挂着泪珠连忙爬到门口,望着远去的玄色背影发呆。
季演阴着脸快步走到楼下,到拐角处时刚巧碰上了婴勺。
婴勺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见尊主这般模样,一时不知该怎么交代,等想起来要给他行礼时,那尊主已经瞪完眼走了。
婴勺赶紧跟在后头,边追边问:“尊主,那要放走王耳朵吗?”
“放了。”
“不是说要教他武功吗?”
“此人天赋异禀,教不来。”
婴勺不禁放慢了速度,一头雾水道:“啊?”
季演步伐快得惊人,这边才刚缓了几步,他就已经走到下个路口了,婴勺回神过来连飞带跑去追。
“对了,尊主,季长老已经走了!”
季演蓦然停步,紧张问道:“哪里?”
“她去七星居找奉聿了。”
季演低眉思索片刻,而后立刻调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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