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再脏，也好歹是个人
“把他拖下去，舌割去，不管什么军职，都罢免了，回家去养老吧。”
符瑾面无表情地下了判决书。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磕头如岛蒜也没用了。
符瑾将手一扬，龙子旋带着侍卫把那人拖下去执行刑罚了。
文武百官这下子全都消停了，心中再有疑虑，也不敢再吱声。
“谢陛下怜惜，潘小娘子谢陛下隆恩！”潘锦带着感动之情，感激之心，向符瑾屈膝施礼。
符瑾上前一步，轻轻扶起她，柔声道：“小娘子不必多礼。
这原本就是他们乱嚼舌根，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年遭遇，不是你们的过错，而是朝廷之过，也是朝廷最大的损失。
痛失良才，痛失挚友，怎么不令人难过？”
潘锦凄怆地看着符瑾，眼睛宛若一汪泛着波澜的心湖：
“挚友？陛下此言何意？小娘子不愿只当挚友，愿长伴陛下左右，
陛下莫非也嫌弃我的过去！”
符瑾面露难色，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
潘锦摇了摇头，泪花夺眶而出，往后退了一步，抽出手，冷倔地将脸别过一边：
“我知道了，陛下还是嫌弃了。
我一个烟花女子是配不上陛下。
可是，你答应过我，要赔偿我们潘家，要报当年一饭一衣之恩。
若是陛下讲信用，那我不要金山，不要银海，我要的就是那皇后之位！”
潘锦指着丹樨上凤位的方向，强势而果决，一付势在必得的模样。
空气瞬间有几分僵滞。
林墨和张昶安等人都向陆羽使眼色，让陆羽去进谏，总比其他人死谏要安全一些。
陆羽轻咳一声，只当是没看见。
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作为符瑾的知己，他知道符瑾自有主张，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情，更是容不得他人摆布。
枕\/边人是一辈子相处之人，若是选得不合适，一辈子不得安宁。
这么棘手的事情，他才不想参与。
幸好，符瑾也是个果断的人，他僵滞了一秒，立刻回道：
“很不巧，在你到这儿来之前，朕已经宣布，立御猫小馋为后。
天子金口玉言，不能更改！”
“哼，哼，哼，哈哈哈——”
潘锦冷笑三声，突然仰头大笑。
萧瑶抱着小手看着眼前一幕，像在看戏似的。
一方面对符瑾的坚定十分感动，另一方面，对潘锦的心情也能理解。
但是……
“好个‘金口玉言’！”潘锦陡然盯住符瑾的眼睛里冒着火焰，
狠辣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似之前那么温柔可人了。
“你对一只猫许下的就是‘金口玉言’，对我许下的就不是‘金口玉言’。
满朝文武都听见了，你说要报恩，你说要赔偿我们潘家。
那我告诉你，什么建宗祠，平冤案还不够，我要当皇后。
只有皇后的尊贵，才能洗涮我身上的耻辱！
只有皇后的尊贵，才能让我潘家重新站起来！”
一番话，震人心弦，在场之人没有不动容。
可是，符瑾的脸色更阴沉了。
“你的心情朕能理解，但是，朕所答应的报答，并不包括立后，
立后，是国之根基，朕不可能为了一饭一衣之恩，就把整个皓月王朝给你吧。”
“哈，”潘锦凄怆地笑道，“陛下给我扣的帽子好大啊。
我岂敢要整个王朝？我不过是要后位！
你的后位，可以给一只猫，为什么不能给我？
我潘锦再脏，也好歹是个人，总比一只畜牲强吧？”
“住口！”符瑾断然厉喝，“不许说小馋是‘畜牲’！
她是朕的御猫，是朕的猫后，你不可以这么说她，
任何人都不行！”
这一护，让萧瑶心里暖\/流淌过，不知不觉走出了龙椅，站在丹樨之上，愣愣地看着符瑾，这种偏爱让她感动，也仿若做梦般感到不真实。
这一护，也让潘锦更加气忿难平！
她哆嗦着菱唇，泫泪欲泪，哀怨道：“好，好！陛下，你刚才那么护着我，不让人骂我，我以为我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很重要，可没有想到，一只猫都比我强！
凭什么？我就算是输给一个人，也不能输给一只猫！
她不是畜牲是什么？难道她能跟你说话，能给你暖床，能帮你生儿育女。
陛下，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对我们潘家公平吗？
你看中一只猫，比你的臣子们都重要，你不仅让我气难平，你也让你的臣子们气难平啊。”
霞光陡然刺破云层，射向金銮殿，射到站在丹樨上的萧瑶的眼睛。
萧瑶闭了下眼睛，方才睁开眼，适应了这千万缕绮丽的光芒。
漪旎的霞光不仅照进了萧瑶的眼睛，也照在了气忿难平的潘锦身上，
她整个人沐在霞光里，就像披上了一件金光闪闪的缕衣，瞬间变得更加艳丽了。
可是，潘锦的情绪，就像一只炸了毛的金毛狮王，没有人能让她平静。
她最后的那句话，是把文武百官都拉来站在她这一边，替她助阵，对抗萧瑶了。
符瑾这个男人，也有咆哮发怒，让天地震动的能力，
可越是在这样的时侯，他反而冷静下来，静静的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冰眸里的目光情绪复杂，像是悲悯，又像是失望，还夹杂着一丝疏离。
这个女人，是历经沧桑，遭受苦难的女子，尽管她伪装的再好，但那种对整个世界强大的不满已经深埋在骨子里，氤氲发酵，随时能够喷\/发出来，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她，再也不是小时侯清澈见底，聪明善良的小女孩了。
可符瑾怎么去责怪她这种转变，他怜悯着她，她的遭遇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是啊，是啊，好歹是个人！”
还是有不怕被割舌的大臣心直口快的说出来。
符瑾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道：“潘小娘子，你家的一切不幸遭遇，朕深表同情。
但是，你家的悲剧，不是朕造成的，而是符昊天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朕也曾经深受其害。朕当年是什么处境你也一清二楚。
你我同是受害者，你凭什么向我索取赔偿，你应该向符昊天索取赔偿。
朕能够帮你平反冤案，全是因为你当年一衣一饭之恩。
但说实话，当年是你跑过来找朕的，你的一衣一饭确实给过朕温暖，
但是没有你的一衣一饭，朕也能活过来，算不得是朕的救命恩人。
潘巍是清官，是好官，是百年难遇的人才，
朕为潘家翻案，一半是因为你我童年之谊，一半是因为潘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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