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失宠
洛祈回到房中,立刻开始筹谋自己的复仇大计。
他把陪老妈看过的宫斗剧在脑子里理了个遍,虽然零零星星记住的不多,但他还是从中整理出一个欲拒还迎的攻心计。
作为一个送上门的美人,要想攻略帝王心,肯定不能上竿子往前冲,必须先避而不见个几次。
然后渐渐失了宠,再一鸣惊人。
甄嬛传里的甄嬛是这么干的,美人心计里的窦漪房也是这么干的。
洛祈觉得,这招可行。
好饭不怕晚,吃不到的,才让人惦记。
他正筹划得欢,突然一个转念,不对啊。自己好像已经被他偷吃过了啊?
思绪被不堪的记忆卡了下壳。
洛祈懊恼了片刻,又禁不住想到今日试探的那个吻,若即若离之间,小王爷紧张的呼吸好像又拍打在了他的唇上。
他抬起手抚住自己的唇,回头细品,那紧张的感觉,好像是他第一次与自己靠近一般。
洛祈立即断定,自己对于这小王爷来说,一定还是有新鲜感的。
所以这个计划,值得一试。
只是——用什么理由避而不见呢?
洛祈愁眉拧了起来,这还真得好好想想。正思忖中,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跟着就听柴安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门外兴奋地喊:“主子,王爷,王爷,王爷快来了。”
洛祈受不了柴安这语气,他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柴安笑得好似一夜暴富。
“他来干什么?”洛祈不耐烦地问。
柴安笑里多出一丝暧昧,“听陈公公说,请夫人准备侍寝。”
侍寝?你哥哥我现在腰还酸着呢!你还来?
洛祈眉一竖,立刻在王爷的罪状上,又加了一条:荒淫无度,着实该死!
这时,他听到王爷的轿子已经到了他的院门口。而柴安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就要冲过去开门了。
“站住!”洛祈喝道。
柴安应声一顿,回头看去,脸上的笑又僵了。他看见洛祈面色冷淡,心里难免又敲起了鼓。这主子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惹王爷生气吧?
洛祈忍不住发笑,觉得柴安这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还挺有趣的。
他一个坏点子上来,想稍稍戏弄他一下。遂大步走上前去,千娇百媚地说了句:“我来。”
柴安听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又马上恍然,喜形于色,“对对对,主子亲自给王爷开门。王爷必然更加欢喜。”
洛祈勾着恶作剧的嘴角,由着柴安瞎想。自顾自走到门边,却将两扇院门,只开了半扇。
此时,正瞧见王爷从轿中走了下来。
洛祈也不行参见之礼,准确地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个姿势算“礼”。
反正他随性而来,双手交叉往胸前一抱,靠着门边。
这个姿势几乎把入口全都挡住,完全没有请王爷进的意思。
陈江狂吸一口气,训斥的话都冲到了嘴边,但猛一个惊醒,摸了摸还红肿的脸,又硬生生地把那些话都吞了回去。
只用余光不停地偷瞄王爷,明摆着不停在问:这这这——这也行?
王爷可没抽出空瞅陈江,眼睛像是粘在了这位新夫人身上。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好像这夫人怎么个不敬,他都能照单全收。
当与洛祈一步之遥时,他依然用那调戏的口吻,笑道:“怎么?夫人不请本王进去吗?”
洛祈挑了挑眉,我这动作不够明显吗?
可明显不明显的,王爷都不理会。他见洛祈不让,便侧了侧身,似乎想从仅剩的空隙中挤进去。
还真是冥顽不灵!
洛祈急了,索性用手臂直接将他拦住,冷冷地说:“王爷来得不巧了,今夜臣妾不能侍寝。”
王爷也没啥失落,反而笑得更加不正经,“哦?为何啊?”
为何?我这不还没想到,你就来了嘛!
洛祈心里抱怨着,脸上神情却淡定自若。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沉着应了句:“臣妾——恰逢月事。”
月事???
亏你说得出口!
跟着王爷来的太监们全都憋着笑垂下了头。笑这新夫人真是说谎不走脑子。
洛祈这边,柴安急得跺脚,果然不能相信这主子是省油的灯。
一众人中,还真只有王爷的表情管理做得最好。
那抹轻佻笑意,好像面具一样,镶在了他的脸上。
他看着洛祈,饶有兴致地打趣:“月事?需要本王帮你放血吗?”
几个克制力差的小太监,已经笑出了声。
洛祈可不示弱,他面色不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忽地眸光一亮,不慌不忙道:“不劳王爷。臣妾的月事,与王爷想得不同。”
“哦?说来听听。”
洛祈狡黠一笑,“臣妾得仙人指点,每月按时修炼,可保容颜不老。王爷娶臣妾,也是贪恋臣妾的美色吧。肯定也不希望臣妾早早地就年老色衰。”
此话一落,诸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却并没有方才的讥笑神色。
这让洛祈心中暗喜,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这异世之中,百姓求仙问道,还是相信有仙人存在的。这就好办了。
不过王爷可没那么好骗,他笑意更浓,质疑的眸光一直落在洛祈言之凿凿的神情里。
嘴上却对陈江吩咐道:“陈江,把沈夫人月事的日子记下了,别回头,他自己都忘了。”
这话分明就是猜到洛祈临时起意,信口胡诌。
洛祈神情却依然坚定,但心里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在这话题上继续深究。
遂撇撇嘴,随心唠叨了一句:“别沈夫人沈夫人地叫,我改姓洛。”
这话题转得王爷意外起来,忍不住打趣:“怎么?嫁为侍妾,入不得族谱了吗?连姓氏都改了。只是——这洛字何来呢?是因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吗?”
洛祈胸中又涌上一口气:这王爷以前靠嘴征战沙场的吗?比这个,我怕你啊!
他后退一步进了院中,一手扶着门,一边冷声回:“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话声刚落,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洛祈狠狠地关死了门。
门外,王爷也后退了一步,同时,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陈江这下可急了,一边赶紧送上帕子,担心王爷被撞到鼻子出血,一边语无伦次:“王爷,这,这,这太——太,太过分了。”
是过分。王爷从小到大,还没吃过带着疼痛感的闭门羹。
他手一挥,将帕子挥到一边。此刻,脸上笑意全无,眼睛里终于迸发出一个少年将军杀伐果断的凶光。
“他刚才说什么?”王爷问。
陈江小心重复:“是瘦死的骆驼——”
“好!”不等陈江说完,王爷骤然打断,“成全他!”
-
次日起,洛祈的饮食就开始惨不忍睹了。
除了一个冷馒头还能看,其它的残羹别说充饥了,看着都反胃。
柴安心疼地说:“主子,您看看这——唉!老奴提醒过您。别惹王爷生气。”
洛祈内心却平静地很,这不一切都在他的剧本里吗?
不先失宠,怎么惊艳复宠?
更何况,只有失宠到尊严扫地,他的争宠才显得顺理成章,才不会让王爷起疑他另有居心。
在这种思路下,他觉得这馒头还显得有些白净了呢。
然而洛祈还是高估了自己。
毕竟,他从小到大,不能说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啊。
按他的剧本,他应该坚持吃上一个月的冷馒头再发力。
但三天后,他就扛不住了。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
“柴安,你们这里,可有彩色的纸?”洛祈问。
柴安迟疑了一下,“主子是问,那种被花汁染过的彩笺?”
“嗯。”洛祈没听过彩笺,但直觉上八九不离十。
“给我找一些来。”他吩咐柴安。
柴安领了命,却领得疑惑重重。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主子要彩笺做什么?那都是闺中女子写情诗才用的玩意儿啊。
情诗?想到这儿,柴安醍醐灌顶。对呀!这必是主子准备给王爷写情诗,向王爷服软了。这可得让王爷知道。
柴安忽然感觉,自己这奴才当得,有些上道了。知道忧主子所忧了。
于是,原本要去管房那里的他,临时改了道,向王爷的书房走去。
他当面向王爷恳求:“我们家主子,想要一些彩笺,请王爷赏赐。”
“彩笺?”站在王爷旁边的陈江,随口戏谑,“那不都是小女子才玩的东西。”
话刚说完,他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堆起一脸谄笑,对王爷道:“洛夫人想要彩笺,合适,合适。”
王爷勾着唇角,笑得暧昧不明。稍稍低垂下眼眸思忖了一下,便吩咐陈江:“那你就带柴安去取吧。各色彩笺都备一些,不全的,出去买。”
陈江俯身领命,引着柴安走了出去。
王爷一直盯着二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与此同时,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他端起茶杯,放于唇边,却未喝上一口,反而若有所思地说:“寒朗,你说,他要用彩笺写什么呢?”
房屋昏暗处,一黑衣男子正抱着柄长剑,站得笔直,闭目养神。
听了王爷问话,睁开了如苍鹰般冰冷犀利的眼。
他沉沉地哼了一声,坚定道:“不论他想写什么,臣必不会让他将一字一句,传出王府。”
王爷听后,满意地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随手又拿起一本兵书,翻了起来。
被唤作寒朗的侍卫,一动不动。只是那双鹰眼斜了斜,用余光注视着王爷。
好一会儿后,他硬邦邦地加了一句:“王爷,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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