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扑朔迷离

案情紧急，刑侦队全力以赴。
宋文典东窗事发后，虽然坦白交代了犯罪过程，对自己操作永久删除监控视频的事实也供认不讳。
但他声称当时只是按照“孟婆”的指令，对视频中间部分进行了六秒时间段的删除，然后将其余部分拼接整合，并不知道删除的人群影像里，哪个是“孟婆”。
也就是说，宋文典并不认识“孟婆”。
技术组利用高精尖设备，对楚城带回来的视频资料进行细致的大数据检索，通过人脸识别技术，对去上海商厦那家书店并经过那本《旅游攻略》的顾客进行排查。
先后有十二个人路过或者接触过那本书。
其中两人的面部识别失败。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化了妆或者整了容，大数据库里没有他们的影像资料。
这两个人成了重点嫌疑人。
赵东晨将两人影像资料放大保存后发送给上海警方，请他们协助调查。
侦查员们也没闲着。
他们废寝忘食地穿梭于楼道之间，询问目击者，搜集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遗漏的信息。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息，每个人都清楚，时间就是生命，这次真不是说着玩的。
江舟的车检报告出来了，经过专业技师鉴定，车辆的制动系统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不只一处被动过手脚。
而且，在车底盘横杠上，还被安装了一个定位跟踪器。
怪不得江舟那晚刹车失灵有惊无险，“孟婆”立刻就知道了。
“要不是江主任开车速度慢，上下班行程短，这些隐患早就爆发了。”
技师说，“这种车况上高速狂飙，轻则失控撞车，重则爆胎自燃。”
楚城拿着车检报告回到办公室，郑重地把技师的话转告江舟。
江舟听了也是后颈发凉。
可是凶手是什么时候对她的车动的手脚？
“平时上班我把车停在单位停车场，‘孟婆’不会跑来公安局撬车吧？”
江舟怎么也想不明白，“晚上我车停车库里，难道他有我卷帘防盗门的钥匙？”
“你近两个月去过振华商场地下停车场吗？”
楚城暗暗捏了把汗，幸好江舟福大命大，要不然他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去过两次，去超市买日用品。”
“那就是了，‘孟婆’不止一次出现在那个地下停车场，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怎样避开监控区。
他应该是使用了锁车干扰器，趁你下车进超市购物的时间动的手。”
楚城不由后怕，叮嘱她，“以后你别开车了，我给你当司机。”
“不用，你又不是我的影子，有事我再麻烦你，没事我自己开。”
江舟不敢惯着自己。
依赖他人是冒险。
就像无骨的藤萝攀附参天大树，如果哪天大树不耐烦了，藤萝措手不及匍匐倒地，结局会很惨。
楚城正要说服她，贺筝推门走了进来，“楚法医！”
江舟闻声转头看去，年轻貌美的贺筝亭亭玉立，纵然是女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你们聊，我出……”
江舟不想当灯泡，刚要腾地方，被楚城一把拉回来。
“师父别走，我们的问题还没讨论完！”楚城毫不含糊，“贺科长有事儿？”
贺筝笑意盈盈，“我爸爸听说你出差回来了，让我通知你有空去他办公室坐坐。”
楚城握着江舟的手臂微微一僵，“好的，知道了。”
策略变了，不叫回家吃饭了，叫去办公室受审了。
江舟看着贺筝粉面含羞的模样，再看看楚城冷若冰霜的脸，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扭得慌。
“贺科长，你还有事儿？”
楚城赶人的意图毫不掩饰。
“我今天没开车，下班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贺筝含情脉脉看着楚城，一双黑亮的眼睛星辉流转。
“找夏雨辉捎着你，你们顺路，我要送我师父，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楚城顿了顿，“再说我不想让我女朋友误会，我们的感情很好，您多谅解。”
贺筝灿烂的笑脸晴转多云，一双明媚的眼睛蒙上水雾，幽怨地嘟着嘴，默默转身走了。
“你看你，说话不能委婉点儿？把人家委屈得……回头她跟她爸告状，有你受的！”
江舟不由替楚城捏了把汗。
“呵呵，他训我你心疼？值了。”
楚城笑得没心没肺。
“我真想不明白，贺筝多好啊……”
江舟都觉得惋惜。
“我女朋友更好。你别想包办婚姻，我自己的事我有数。”
楚城一瞪眼，“别打岔，你到底听不听话？‘孟婆’被抓之前，你老老实实坐我的车上下班！”
江舟还想犟，对上他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头皮一麻，没敢直接拒绝，“小子，敢冲我瞪眼，目无尊长！天天拉着我，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楚城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高深莫测。
“噢噢，也对，我这么老了，你女朋友当然不吃醋。”江舟自嘲，“行吧，那给你添麻烦了。”
“我师父永远是最漂亮的女人。你不用客气，多给我做点儿好吃的就行。”
楚城露齿一笑，魅力四射。
江舟定力好，还是被他晃花了眼，心想自己这个徒弟才貌双全嘴还甜，真是个多功能优质产品，哪家姑娘有福了。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要不，你把你女朋友叫来，我好好烧一桌咱们聚聚？”
楚城是她生命里的一缕光，陪护她走出人生的至暗时刻，她真该好好谢谢他。
“她忙着呢，以后有机会再说。”
楚城别过目光，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风景如画的城市，伸了个懒腰。
看着他的背影，江舟心里充满温暖和感激。
明明被“孟婆”盯着随时有生命危险，但因为有他，她一点儿不害怕。
还有，这段日子，她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失眠了，也不再怨天尤人了。
“楚城，我们拜把子吧？你当我弟弟，我当你姐。”
情之所至，江舟豪气顿生。
楚城闻言猛然转过头来盯着她，面色不善。
又怎么了？
兴致勃勃的江舟被他虎得一愣一愣的。
“门儿都没有！”
他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走了。
什么人啊真是……
江舟摇摇头，继续去翻卷宗，她怀疑“孟婆”跟她以往接触的某个案子有关。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起她得罪什么人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线索逐渐汇聚成网，但背后的真相却似乎更加复杂，涉及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孟婆”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
上海警方反馈，视频中的两个可疑对象一个是戴了硅胶头套，从头到脚全都“脱胎换骨”，无法确定其真实身份，目前仍在追踪侦查。
另一个是去H国整容失败导致毁容，不得不做换脸手术的网红，嫌疑排除。
刘朝晖电脑文件里的那些个联系人身份五花八门，有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有夜市摆地摊卖货的，不知道他郑重其事整这么份名单想干什么。
案件侦查进入瓶颈期是最熬人的。
中心广场花园里的女尸身份被确定，竟然是群成员之一“呵腰”的妈妈萧馥。
准确地说，萧馥用了她儿子的身份证注册的号码，她就是“呵腰”本人。
“渡仙桥”连环案续谢先锋之后，刘朝晖（黑无常）、孙冰（白无常），再加上萧馥（呵腰），又有三人“得道飞升”！
这天晚上十二点半，“渡仙桥”聊天群再次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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