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沈家幻术钓字门
第二天我们和花姐买了去内蒙古的火车票。
一路长途跋涉按下不表。到了呼和浩特，花姐带我们去买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把笑笑安置在了一个豪华酒店里。我来得匆忙，身上就带了一个包，里面只有几包烟和几件旧衣服。
花姐说这个老沈大有来头，得穿的正式点儿才能见他。
我心想：猪鼻子上插葱，装什么大笨象，就一古董贩子，摆什么谱啊！
那时候的人都时兴带大金链子穿西装打领带，花姐给我买了一条金链子，自然是假的，一出汗弄得我脖子上全是锈。
我心想这他妈穿的跟暴发户似的。但是人在外地就得入乡随俗，听人家安排。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一个小混混见一个古董贩子，青蛙王子见癞蛤蟆正好配套。
我问花姐道：“怎么没见着姐夫啊？”
花姐说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格根塔拉呢，老沈鬼的很，怕他卷了钱不交货，就把他扣那了。放话说啥时候见到你，和大飞联系上，啥时候才放人。”
怪不得花姐求我求的跟孙子似的，闹了半天是丈夫被人给扣下了。
临走的时候，笑笑嘱咐我说早点回来，白天她会推算封印地的所在，晚上要和我去办正事儿。
我笑道：“媳妇，晚上办啥正事儿啊！”
笑笑骂了我一句，接着一招降龙十八扇，一耳光给我抽了出来。说实话，经过这一路的相处，这姑娘除了好动手以外，其他还算不错。
这个老沈住的地方挺偏。在格根塔拉草原，这个地方距呼市145公里，我和花姐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那里。
路上花姐给老沈打了个电话，那边有人来接。到了格根塔拉，车子刚在草原上一停，就有两个蒙古汉子骑着高头大马向我们飞奔而来。
这两个人穿着蒙古袍，戴着八角帽，一脸的横肉，策马到了近处，那马儿还打了个响鼻，尽显草原风情。
我定睛一看，两人的马后还带着两匹马。
我从小就喜欢骑马，小时候在村子里就经常溜我家的那匹大红马，对马性还算熟悉，看这两匹马，两眼有神，后腿健硕，毛色油光水滑，端的是两匹好马。
两人下了马，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上前一步问道：“你是马春花？”
花姐答道：“我就是马春花，这位就是我的小兄弟，张羽霖。”
络腮胡子的汉子说道：“叫我胡子就行了，这位是我兄弟，马格！”
胡子身边的那个紫色脸皮的汉子点了点头。
“两位，草原上不让开车，你们就委屈一下，骑马吧！”胡子身子一让说道。
我自然是欢喜不已，说道：“哥们儿你怎么知道我会骑马！”
我也不含糊，飞足上蹬，接过马鞭一扬，抽的那马儿屁股一痛，撒开四蹄儿向前奔去。
花姐等人笑了一下，也都上马追来。
草原广袤无垠，奔驰起来的感觉宛若飞翔一般，跟凤凰传奇的那首歌所唱的一样：“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呦呦，切克闹！”
蓝天白云间微风吹低了青草，牛羊悠闲地在草原上散步，身边掠过一个个的蒙古包，向着太阳奔去，就像去拥抱生命的曙光。
我不禁想起了射雕英雄传，不自禁地唱了起来：“依稀往梦似曾见……抛开愁事断愁怨，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虽然我的粤语不怎么地道，但是在这个风景下唱起来还真的别有韵味。
给我张弓，哥们儿就是郭靖！就是没俏黄蓉，旁边只是三十多岁的马春花。
到了一个蒙古包前，大家都停了下来。
我说道：“怎么着，大汗在里面可是等久了？”
胡子没笑，花姐说道：“别不正经，快进去！”
我寻思这帮人怎么这么紧张？
进了蒙古包，但见正中央做着一个瘦小的老头，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蒙古袍，秃顶，看样子得有六十岁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左手边坐着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汉子。花姐一见那个汉子，急忙问道：“老公，你怎么样了？”
原来那就是花姐的老公，看他长的其貌不扬，怎么看也跟成吉思汗搭不上边儿。
“你来了？”那老头也不抬头，声音尖锐地问道。
听得我耳膜都痛了，我说道：“老人家，我就是张羽霖，你要找大飞，我能联系上。”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不急，先坐下来喝杯马奶酒！”
正说着，忽然那老头手一扬，一杯马奶酒就飞了过来。我不敢去接，却见胡子稳稳的接住地给了我。
“好功夫，原来这儿还真有武林高手啊！”我心中感叹道。
射雕英雄传是真的，肯定是真的，老子在这儿还真碰上柯镇恶了！
我急忙抱拳道：“前辈在上，受小人一拜！”
说完后鞠了个躬。
那老者却笑道：“小子，你还以为真是武林聚会那！你在江湖上混，难道没见过丝线穿杯？”
丝线穿杯，这是个古老的杂耍技法，就是在手中有一根钢丝，手一抖钢丝就会变长，然后将杯子穿线送过去。
手快的话杯随线走，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可当时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是丝线穿杯。就摇了摇头。
那老头笑道：“张兄弟，看来你还是个小孩儿么，这切口和堂子，你还嫩啊！”
切口是江湖上讲的黑话，像对暗号，堂子是指事理，人情，阅历和经验，这老头子是瞧不上我啊。
我说道：“沈爷，你这些歪门邪道的我不知道，但是切口和堂子，我未必想你想的那么差！”
沈老爷子一听，来了兴趣，问道：“好好，那我倒要和兄弟对对口！”
我知道，这是要和我过手，看看我有几斤几两，我在我哥张白鹿那里也学了一些江湖切口。当即说道：“试试。小子过手不怵，八百里追月不含糊！”
沈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磨合磨合，月招子看日招子，举头三尺有金乌。”
我笑道：“日招子蹚水盒子，月招子顶堂儿跟大上！”
沈老爷子喝道：“狂妄。大金龙看地，小草蛇过水。水向何方？”
“龙入大江，过的是金钱塘，走的是巫峡水！”我说完后，那沈老三哈哈大笑道：“你堂子明白，放人！”
诸位看官可能要问了，你们这俩人叽里咕噜的说的是哪国语言，其实这也就是一些江湖上的黑话，说白了也跟外语差不多。
我说的第一句，意思是你老有什么活我都能干，别以为我是个小孩儿就不行了。
那老头跟着的那句是说你小子太嫩，我比你强多了，想在我这儿玩心眼儿，没门。
我的第二句说的是你年纪大了，也该让让晚辈，放手给我们别操心。
这老头紧接着问的是我来这儿的目的，我回答说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你要是不放人，我就给你闹乌龙（巫峡通乌）！
所以这老家伙才放过了我。
花姐暗暗说道：“兄弟，行啊。这你都会了！”
我说道：“花姐，我也不是白混的！”花姐丈夫被放了以后，说道：“沈爷，咱们的交易，您看能成么？”
老沈说道：“能成。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儿得请小兄弟帮忙，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怎么样？”
一万！在当时可是大数啊，我寻思，这数不接着可惜了。再说只要不杀人放火，我就干！要是靠着我这勤劳的双手赚了一万块钱，老爸就不能打我了！
于是我问道：“沈爷，什么活，你先说明白了，事先花姐跟我说只要牵线搭桥就成了，没说还有什么别的活啊！”
老沈笑道：“一码归一码，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你们的，我跟你谈的是咱俩之间的交易，你要是办成了，我说不定还会给你更多！”
我问道：“还是问清楚好，沈爷，你说的是什么活？”
“陪我去收租！”
“收什么租？”我寻思这是要我做打手么，不可能啊，要是做打手，这帮人比我还厉害。
“一个人的老租子，这个人牙尖嘴利，厉害得很我老说不赢他的切口。小兄弟你的切口厉害，帮我这个忙怎么样？”
“哦，原来是耍嘴皮子要账啊，哥们儿这个在行，在大飞那儿没少练！”我心中明白了，但嘴上却说：“这个，有点难。兄弟要是办砸了怎么办？”
老沈说道：“无所谓，兄弟要是能帮成最好，帮不成我也只好认了。但是我相信小兄弟一定成！”
有了这话我就有了底。我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花姐也说道：“兄弟，沈爷在这一带还是个人物，应该不会有啥岔子。”
一切都定了，我留在了蒙古包，花姐和她丈夫走了。
“什么时候去收？”我问道。“晚上就去！”沈老头的尖锐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的诡异。
可是我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租子收的是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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