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
thyme脾气暴躁，可还没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朋友、兄弟出手的程度，他选择将怒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他不能完全分辨自己对gorya的感情是什么，又因何而起。只再一次的、想要人对他服软，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好抚慰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也会和我一样重视朋友吗？他想着，让人把红牌贴在了那个叫hana的女孩儿的储物柜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等ann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时，都很意外，一起往旧体育馆的方向赶。
“太不正常了，”mj喃喃，“这是他第一次不和我们提前商量就做的决定吧？”
小魔王虽说任性，但还没霸道专横到一言堂堵他们的嘴。尤其在红牌游戏里，他选定人选后都会提前和他们说一声。若非他意愿特别强烈的时候，他们说些什么劝一劝，他其实听得进去。
kavin是真没懂thyme是为什么最近老跟女生过不去，不觉得很没品么？三番五次的，他都觉得丢人。
到旧体育馆，thyme先一步坐到中间的沙发上，kavin看了眼ann，自己坐到左边的沙发，mj则坐到右边沙发的扶手上。ann有些分神，被mj拉着手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才反应过来，想要起身。
审判已经开始，hana被一个男生推倒地上，另一个男生把垃圾篓里的纸团全给倒在她身上，周遭全是围观学生鼓掌怪叫的声音。
“坐会儿吧。”mj按了按她的肩膀，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话，“他这是要干嘛，我们要不要拦一下？”
“现在吗？”ann抬头看他，两人气息暧昧交缠，“他未必会听。”
mj喉结一动，看着她蓝灰色的眼睛，嘴角弯了弯放缓声音，“你怎么看？”
“……他的目标可能不是hana。”mj天生一把温柔又磁性的嗓子，ann听着慢慢放松下来，“如果要针对她，他一开始就不会把红牌发到gorya头上。”
事情追溯源头，gorya才是被牵扯进来的人。
“那要等gorya来么？”mj听出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为了gorya又把其他人给扯进来，手法多少还是有些下作。也难怪他先前没和他们说一声，不然肯定会被拦。
照旧冲在霸凌前线的三人组没了之前被他们教训的颓靡，神采飞扬，活跃非常。shad从废弃的储物柜里拿出个用来剃头发的电推剪，扔给por，“por！”
por接住电推剪，打开开关，揪着hana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狰狞笑道：“我真想知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没有头发会怎么样？”
“……”ann也不知道这下作法子是por自作主张、还是thyme想的主意，三人一起转头去看thyme，他转头避开他们的视线。
thyme也没想到那三个孬种会这样干，但事已至此，他如今去阻拦也不合适，只得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他维持着表情管理，暗暗焦躁真正的猎物为什么还不来。
hana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她浑身脱力，挣脱不开por揪着她头发的手，不禁怀疑起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她已经为了thyme的一句话赔上一张脸了，如今还要赔上头发么？
thyme和以前到底有什么区别？唯我独尊、霸道□□的暴君，用恐惧统治他的帝国，别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永远不会反思。
她怨恨又害怕，忍不住去看ann，泪眼朦胧的看不清对方的样子，身影反倒和记忆中的重合起来。记忆里她皮肤雪白穿着一身黑，美得雌雄莫辨，眼帘垂下后便看不清眼睛的颜色。
她觉得自己愚蠢，明明已经决心舍弃过去的一切，却还跟小女生似的抱有天真的幻想，幻想对方会和以前那样来救她。
ann见她看过来，有点疑惑。
为什么看过来，透露求救似的讯息。自己以前见过她吗？她对这张脸实在没什么印象。哭起来的样子似乎有一点熟悉，可女孩儿是不是哭起来都差不多是这样的一张脸？——不是的，其实并未有多少同龄女生在她面前哭泣。
她仔细回想着，不清楚自己是否把她和某个剧或电影中的角色混淆。记忆被蒙上一层薄雾，她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好像是有一个不算熟悉的女孩儿在她面前哭泣，可她低着头，她看不清她的脸。
垂下眼帘，她难得的犹豫起来。
“不要！！”
没等她思考出个结果，几秒后gorya声比人先到，径直跑进水里制止por，抱住hana安慰她。
thyme等人都松了口气，ann注意到thyme在gorya出现那一瞬间亮起的眼睛，忍不住闭了闭眼，抑制住心里那一瞬间涌现出的微妙情绪。
thyme见她真的来了，心便安下，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人这不就来了吗？
ann不想再看了，问mj：“ren呢？”今天一早都没见着人。
“不知道。”mj想了想，“不过mira姐快回来了，他这几天都没兴趣看热闹吧。”
“……也是。”
mira在他们当中地位特殊，ren对其尤其亲近，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够了！”那边thyme起身走到水里，接过电推剪后一把把por推倒，而后把电推剪递到gorya跟前，力道大得好像自己恨不得自己上手，“我可以放了你的朋友，但你要剃了自己的头发。”
“thyme！”kavin看不下去了，喊他的名字。
thyme不为所动，在gorya耳边轻声道：“不然你就认输吧。”
周围响起了“好姐妹”的起哄，ann虽说没听见他对gorya说了什么，但猜测多半是给她、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比如，让她认输。
不过这种方法不是对谁都管用啊，ann撑着下巴，眉头皱起。gorya要是会服软的性子，被发红牌那会儿就已经屈服了。她性格很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thyme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她不太可能会认输。而她要真把头发剃了，那仇可就结彻底了。
gorya如她所料不愿服软，闭着眼睛就把电推剪往头发边移。
thyme心慌得不行，没想到她那么狠，宁愿把自己头发剃了也不愿意认输。不是说女孩子都很看重自己的头发吗？然而这种时候他没法再出声，已经不是面不面子的事儿了，因为话都让他说了，再当众反悔的话信誉和威信会下降。
他偷摸着瞄了一眼ann，想让她救场，但又实在拿不准对方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今天搞这出已经够丢人了。
留意到thyme偷瞄过来的眼神，ann扯扯嘴角，心说玩脱了吧？她就知道……这个笨蛋。
她起身，拍了拍mj的肩膀，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踏过水池，走到thyme和gorya面前。她干脆利落把电推剪从gorya手中拿过来，顺手砸到石壁上，动作快狠准，是擦着por脸颊过的，对方腿一软险些跪下。
“诶呀，手滑。”她摊开手，装也懒得装。
“ann！”thyme瞪她，怎么装都不装一下的？
“光是剃头发有什么意思，有赌注才有意思。”她没理thyme，缓缓扫视过先前起哄过的人群、以及那天在储藏室被她打过的三人组，嘴角弯了弯，声音还是冷的，“不服气的可以下挑战书，和我光明正大打一场，谁输谁剃。”
新仇旧恨加一起，por等人恨她恨得想把她给吞了，但shad先前被打的印子还没消干净，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绝不是这杀胚的对手，低下头不说话。
“学、学姐……”gorya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感动，“谢谢你……”
“没事。”ann没邀功的意思，只想着赶快结束，眉梢一抬，恢复了以往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的模样。
thyme正打算说什么，那头传来个声音。
“昨天你回答错了。”
所有人顺着声音去看，见ren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楼，双手插着裤兜走下楼，“是晚上九点。”
gorya眨眨眼，“什么？”
ren低头笑了一下，略过thyme，朝ann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对着她继续说道：“现在是夏令时，泰国和法国只相差5个小时。”
见她没反应，他又走近了些，嘴角弯起，说着责备似的话，语气还是温柔的，“我差点因为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gorya回道。
thyme不想再呆下去了，瞥了这俩一眼就要走。和ann擦肩而过时闷闷出声：“鞋子会赔你的。”
ann听见，转头看小魔王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心情转好，没忍住笑起来。
“各位，今天到此为止。”kavin和mj顺势替他收拾起烂摊子，“解散，解散。”
por甩了甩校服外套，走的时候真想狠狠撞ann一下，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避开她后带着小跟班们忿忿离去。
ann走回去和mj站到一起，他笑道：“还好没出事。”
她点点头，kavin走过来搭着她的肩，朝ren挥手，“ren，一起走？”
ren看了眼gorya和hana，转身走向他们，肩膀被kavin搂住，一群人懒散地往外走。
“今天也是共犯噢？”ren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轻盈。
ann笑笑，“你非得来掺一脚。”
原本聚集的学生走的走散的散，hana照旧坐在地上，脸上有着未干的泪痕。
她还是来救她了，她迷迷糊糊地想，却不是因为她。
“……gorya，你和ann学姐很熟吗？”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朋友，内心酸涩得想要流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遭遇这样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诶？”gorya一愣，反应过来后诚实地摇头，“不熟，只见过几次。”
hana露出个勉强的笑，“她为你解围了啊……”
“她人其实还挺好的啦。”gorya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着她安慰，“你没事吧？”
hana不自觉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鼻子和下巴，手指颤抖，脸上的表情似哭非笑，“我现在丑吗？”
“不丑啊！”gorya内心震惊，以为她是被thyme他们吓到了，连忙摸身上的兜，掏出卫生纸想帮她擦脸，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她拦住。
“……我自己来。”久违的恐慌浮上心头，hana强忍着把她手打开的冲动，局促地笑笑，避开她的视线，拿过手里的卫生纸擦脸。在心里一面埋怨自己怎么就问出了口，万一被察觉到不对劲就糟糕了；一面歇斯底里想要尖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脑子乱成一团，她内心恶意滋长，眼神闪躲着浑身颤抖，不敢回应gorya关心她的声音，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手背上出现几道红色的抓痕。她慢慢低下头，任由长发从肩上滑落到面前，遮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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