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市沉沦
思绪回笼，本愉用手抓住桌角吃力起身，刚踏出第一步，她顿觉头晕目眩。
许久未摄入能量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已，本愉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走到一处实验台蹲下。
本愉闭眼用手触碰台壁，冰凉的温度刺激着她的感觉神经，手掌不断在台壁上滑动着。
直到摸到一块凸起，本愉睁眼，手指一按。
“咚”一声脆响，她所按到的壁面弹出一扇金属小门，这俨然就是一处密柜。
密柜有五英寸长，高三英寸，里头放置着一摞资料和一小瓶药液。
没有丝毫犹豫，本愉抓过药瓶仰头咕咚咕咚一滴不漏地喝下。
猛烈的剧痛霎时间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一寸。
本愉大口大口地呼吸，喝下药液的嗓子火辣辣地疼，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背靠着实验台倒坐在地上。
身体内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爬动，与此同时不断攻击她体内的细胞。
汗水浸湿本愉的衣服，本愉意识逐渐模糊，突然，她用力掐了把大腿，努力保持自己意识清明。
显然这么做用处并不大。
没一会，本愉就痛晕了过去。
痛醒……痛晕……
不断循环接替，像是无尽头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
本愉轻轻睁眼，脸色显然已经好了很多。她站起身，微微一笑。
她站起身，咬破手指。
乌黑粘稠的血液顺着指尖缓慢地淌下。
本愉没有感到意外，神色淡然地伸手，一滴血液滴在实验台上。
电子屏幕飞快弹出一系列项目指标及对应的数据，中间一句红色的大字显眼极了：
警告！
检测数据异常！目前未能判断该血样是否属于生命体！
一目十行扫完大致数据，本愉又把地上凝固的血块也进行了检测。
这次得出的结果与第一次大相径庭。
数据与普通人类的正常指标极其接近，偏差的值也是在正常人生命活动中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屏幕中间也没有出现那句话。
她安静地盯着屏幕，突然转身把台上的物品都扫落在地。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很刺耳，五颜六色的药剂掺杂在一块。
原本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踏出实验室，意料之中地，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量感染者在街上摇摇晃晃地行走，地上散落着残肢、血渍随处可见。
热闹繁华的城市不消几日已经沦为病毒的天堂。
感染者抬起鼻子敏锐地嗅着，只要只要有活人的气息就会一拥而上。
奇怪的是它们都忽略了本愉的存在，甚至在本愉走过感染者身边时还会主动让开道路。
上车后本愉直直驱往乐敏家中。
乐敏家境殷实，性格直爽，这样的性格让她在社交上令人堪忧，于是她高中毕业后没有再选择继续读书。
她原话是：“学校同学关系的弯弯绕绕我哪弄的明白？我见过几个女生把一个女的堵厕所里，扇巴掌，扯头发……”
说到这她一皱眉：“呐呐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怕吧？那天我上去就给了她们几巴掌让她们滚。”
“但……”她停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反正自己开图书馆总比去学校好，多自由！”
当年她的高考成绩除了北大清华上不了，可以说是随便选学校。
到了地方，她下车。
一群感染者围在楼下，它们感受得到楼上有食物香甜诱人的气息，但苦于门的阻碍。
它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门也被挠破了好些地方，估计已经撑不了多次时间了。
乐敏似乎听见了汽车的声音，掀开窗帘透过玻璃与楼下的本愉对视。
只见本愉勾起嘴唇一笑，朝乐敏夸张地做出几个口型：
我来救你了。
乐敏噗地笑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却悄悄红了。
“滚开，这个人类归我。”本愉走到感染者前，脸色冰冷。
只见它们迟钝地转头，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响起。
抬起鼻子嗅了嗅，它们瑟缩了一下。
还是有些感染者不服，嗓子里发出奇怪的低吼，但却不敢靠近本愉分毫。
“果真是不通人性的畜生。”
本愉遗憾地砸吧嘴，从衣袋里摸出一把刀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离她最近的感染者。
感染者头部被刺穿，沉沉倒下。
她蹲下面色如常拔出刀后起身，看着剩余感染者低声呢喃：
“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感染者可听不懂她说的话，但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一个两个都慢慢走开。
走进门，刚要上楼，突然余光瞥见了什么，本愉抬步走到沙发前。
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瓶香水喷了几下才上楼。
“这款味道我不喜欢，下次别买了。”
本愉撇嘴隔着一段距离把香水瓶抛给乐敏。
几天不见乐敏的脸瘦了一些，略微显得有些憔悴。
“你怎么样？”，乐敏担心地扯着本愉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红红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本愉扯唇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乐敏伸来的手。
故作轻松：“我能怎么样？好得不能再好了。”
乐敏也笑笑，跟本愉说起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前两天毫无征兆地下了场大雨，大雨过后，很多人都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乐敏脸色不好看，好像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我亲眼看见一个怪人把正常人按在地上……撕咬，然后被咬的人也变成了那样子。”
“屈格！”乐敏突然出声，神色焦急，“屈格还在学校里！”
七年前乐敏在街上捡了一个乞讨的小孩，本以为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没想到过几天屈格的父母就找上门来。
经过一番调查后乐敏知道屈格的父母嗜赌如命，为了钱逼屈格一个小孩出去乞讨。
输了钱就对屈格拳打脚踢，赢了钱也不会给屈格好脸色。
乐敏最看不惯这种行为，给了她们一笔钱后走法律程序得到了屈格的抚养权，还送屈格上学。
“走。”
本愉转身下楼。
乐敏刚要跟着下楼，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走到梳妆台前将好几瓶香水放入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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