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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白炎,今年二十一岁,初中文化,是x县聂家饭馆的小杂工,每天的工作以端饭为主、洗碗为辅,工资只有1600加100块的住房补助,还好老板从不拖欠工资,过年的时候还会给我们发2000块的补助,所以日子虽然穷点,但是还凑活能过。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按照惯例该是给白三打个电话喝点小酒了!白三是我的死党,是县公安军的一位临时工,工资和我差不多,但是说出去比我体面,每次喝酒的时候他都让我跟他去公安局混,说是偶尔能捞到几包烟,也算一种收入。但是我都宛然拒绝,我想攒点钱做点小生意,最好能在三十岁前找个媳妇再弄个廉租房,简简单单的过上小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喂,晚上老哈数啊!”

        老规矩就是一箱汉斯纯生加一份绝味鸭脖凉菜,很少去饭馆,因为我是干这行的,一箱35块的汉斯纯生在饭店卖到78,有这钱都够喝两箱的了。

        “今天估计不行咧,刚才接到通知说咱们村死人咧,我这下得跟队里赶过去!”

        我们村死人了?我一听这事,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爷爷还住在村里。我还想再问些详细情况,白三就匆忙挂了电话,我知道这是他们队的规矩,他接我电话的时候声音小,估计也是悄悄接的。不过这下我可坐不住了,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千万不要出事啊!我也没心情再叫别人喝酒了,急忙给爷爷打了几个电话,结果没人接!我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出门挡住一辆出租车,“白家村!”

        当了村口,远远就能看到村子中段灯火辉煌,那里人头涌动,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我家就住在那里!我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上,下了车就飞奔过去,万幸的是我在家门口看到了爷爷。

        “炎啊,你咋回来咧嘛?”

        我松了口气,搀扶着他进了屋,家里有不少乡亲在喝水,都在讨论这死人的事。

        “你听狗蛋说了木?”

        “说啥嘛?”

        “狗蛋说他看到红娃的尸体咧,身子干的就跟...就跟那什么及的木啥伊一个势子”

        邪乎!大家都觉着这事邪乎,而且是越说越邪乎,版本各异,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爷爷拉着我坐到炕上,询问着一些每次都会问的话,“吃了吗?最近过的好吗?没病吧?钱够花吗?”

        我耐心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聊了一会家常,乡亲们陆陆续续回家了,我和爷爷躺在炕上说着最近的烦恼。爷爷虽然是农民,但是很有素养,明理辨事,村里很多矛盾都是找他从中调解的,因此我也经常把自己遇到的烦心事告诉他,听一些好建议,他也总会用一套听着很土帽,但是很在理的话开导我,记得我七岁的时候在村西头摘了一朵西葫芦花,回来被爷爷暴揍一顿,掐着我的耳朵去跟那家人道歉,回来后告诉我,“人家的东西再好看也不能动手拿!”

        不过今天很反常,我说了很多话,爷爷都不吭气,我认为他心里有事就开口问他怎么了,结果他说了一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炎啊,你相信这世上有妖精吗?”

        妖精?不过我也不觉着奇怪,爷爷一辈子都很迷信,他总是告诉我这个成精、那个变妖,夜里不能去哪里、哪里,什么节气不能干嘛干嘛,长大后科学普及,我也就觉着爷爷只是迷信罢了。不过我不会跟他说这些,他都老了,再呛这些没什么意思,既然他信了一辈子,也不差这一两次,哄他开心就好,于是我同往日一样点点头,“我信啊!”

        “你个碎怂娃,不信就不信,还哄我干啥!”他突然翻过身子,头枕着胳膊侧着脸瞧着我。

        “我没哄你!”我也换个睡觉姿势看着他,他真的老了。

        爷爷笑了笑,笑里带着一丝狡黠,“那你给爷说说你红娃婶是咋死的?”

        我哪里能知道红娃婶是咋死的?劫财劫色?仇杀情杀?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不过爷爷既然问了,我也知道他是想要什么答案,“难道是妖怪害死的!”

        没想到爷爷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声音也压得很低,像是做贼一样,“就是的,你红娃婶是叫蚊子精给吸死了!”

        蚊子精?那玩意还能成精?就不怕被敌敌畏喷死嘛?我心里觉着这就是个笑话,也不当真,继续陪着爷爷吹,“是嘛,蚊子成精咋吸人啊?”

        爷爷没吭气,让我拉灯。我乖乖的拉开灯绳,只见他跑到炕头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本看着就很旧的书,如视珍宝的将其擦了个遍才递给我,“小心点,你自个瞧瞧第一页!”

        什么书弄的这么神秘啊!我接了书,哇塞,老油纸,有些年头了!妖鉴百录,这名字起的不错,够装逼!

        “你楞啥嘛,快看嘛!”

        “哦!”我应了一声,翻开第一页,这书还是老式写法,繁体字迹从右到左由上到下,虽然陈旧,但是很清晰,“第一页,蚊虫成精...”

        这书上说,苍蝇只要吃了死人屎也能成精,蚊子只要吸了死人血就能成精,就连蛆虫达到某种条件也能成精!不过各种昆虫成精后的危害也各不相同,只要蚊子成精后会害人,他们的嘴巴会变得锋利入针,深夜时分插入人类的心口注入一种麻痹毒液,让人陷入无痛昏迷之中,然后开始吮吸血液,直至抽空...

        真的假的呀!看完第一页,我还是很怀疑的,毕竟违背了唯物主义科学理论,我这种根正苗红的科学社会娃娃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谬论。

        爷爷可能看出我不信,有些不高兴的把书抽了回去,“碎怂娃懂个啥嘛!”

        我也没和他呛,我肯定不懂妖怪的世界,又聊了些家常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睡觉比较死,雷打不动,这天夜里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坐在房子里看电视,新闻联播上播放着妖怪侵略地球,紧接着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我的充气娃娃到了,结果一开门,一只肥嘟嘟的蛆虫在地上拱,当时就把我吓醒了。旁边爷爷打着呼噜,银月撒窗,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一切都很正常。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也没把这梦当回事,转个身子想接着睡,可是眼睛还没闭上多久就听到窗子外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白炎...白炎...”

        是个女人的声音,如波多野结衣般温柔,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位美如邱淑贞的女人站在窗外看着我,她轻咬着嘴唇,时不时还伸出小舌头像响尾蛇尾巴一样抖动,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欲求不满,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除魔,太你娘骚了!我的天,她是谁呀,深更半夜跑来勾搭我,我可是个处啊!

        “来嘛...来嘛...”

        真是太骚了了!我咽了口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干掉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送上门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我揭开被子就要下床,谁知道正穿衣服的时候,被爷爷一脚踹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拿什么东西往我嘴里灌,嘴里还念叨着,“碎怂娃成天想啥里,那东西都想日,不怕牛牛叫人掐喽!”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液体,咸咸的有些臭,一进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一没忍住我就吐了出来,“呜...哦...呜...哦”

        足足吐了两分钟才歇了下来,我跟死了一样靠在炕头,本来还想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结果眼睛一斜看到窗外的那个女人头变成一个巨型壁虎头,它的鼻子上长着一个铃铛,一双凸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不停地吐着分叉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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