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吓惨了
江春水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接待椅上，对面坐着一脸慈祥的院长爷爷，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院长推推眼镜，一脸慈祥：“你放心，学院和学校一定对这件事彻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
江春水愣愣点头，辅导员站在她身旁，冷汗不断。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结果你们郝老师会立刻通知你的。”院长见她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只好先让她回去等消息。
等江春水离开院长办公室，听着一墙之隔的院长训斥导员的声音，脑子依然一片空白，不知道一晚上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早上，江春水还在被窝儿，导员一通电话直接将她叫醒。
然后，不明所以的她被导员带着到了院长办公室。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院长直接招呼她坐下，详细询问了她关于刘晓婕跟踪偷窥她的事。
江春水一脸惊疑不安，讲事情的讲过全盘托出。
然后就有了开头一幕，院长信誓旦旦会将这件事查清楚。
江春水经过导员办公室，鬼使神差的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她就看到了独自站在导员办公桌旁的刘晓婕。
此时，刘晓婕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
江春水对上刘晓婕冷漠的眼神，下意识的想逃。
刘晓婕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出乎意料的喊住了她。
“江春水，你真厉害。竟然找到了院长那里，本来导员都不打算管这件事的。”刘晓婕本身长相温婉，此刻眼中的恶毒加上脸上扭曲的神色，使得她看上去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病态感。
江春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晓婕的话，她只是蹙着眉，问出了困惑她已久的问题。
“刘晓婕，我自认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
刘晓婕冷笑一声，看向江春水的目光混杂着阴毒和嘲讽，令人不寒而栗。
“无冤无仇？你确实会这么想，毕竟，你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刘晓婕无视江春水错愕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她这些话算是发泄还是说给自己的。
“他们都说你是个特别好的人，你漂亮，聪明。我只是想变得跟你一样，我有什么错？你知道吗，我寝室的人，我都不屑去模仿她们。”
江春水听着她口中完全背离她认知的话，一脸匪夷所思。
刘晓婕眼睛通红，语气带上颤抖：“你怕了，你害怕我会取代你，会超越你。我从来不怕被你察觉到，可是你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拆穿我。”
刘晓婕的神情带着些许癫狂，已经完全陷入一种临近爆发的状态，“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未来的努力方向，可是你呢，你居然找男人包养你。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最真实的模样，你就是个□□，你根本不配我的模仿。”
江春水意识到眼前的刘晓婕明显不对劲，她顾不上刘晓婕说的话，后退两步，想逃离这里。
刘晓婕开始笑，声音如同鬼魅，脸上俱是恨意。“你害怕了？你怕我揭穿你，怕你在大家面前光鲜亮丽的伪装被我撕下？”
“对了，还有陈巍，我根本不喜欢他。呵呵，我原本认为，他那种傻逼根本不配喜欢你，可是，现在的你，配他可是刚刚好。”
江春水开始发抖，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神情又是兴奋又是怨恨，明明在笑，却比任何表情都恐怖。
她转身就跑，一转身，猛地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身后刘晓婕发出“嗟嗟”的笑，江春水看她一眼，直接被她扭曲的面孔刺激到了。
江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浑身紧绷，妈的，为什么大白天的都能遇上变态发神经啊。
此时，突然有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怎么了？疼不疼？”
江春水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抬起头，宋明清就站在她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江春水顾不上想宋明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一把攥住宋明清的袖子，上下的牙齿打颤，“神经病，变态，她就是个变态。”
宋明清立刻顺着江春水的视线看过去，刘晓婕一脸阴郁的盯着他们。
宋明清立即上前，一把拉过门关上，死死拉紧把手。
江春水发誓，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直面变态。刚刚她的腿完全不听她的使唤，此刻，那股凉飕飕的视线消失，江春水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宋明清确定里面的人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径直扶住还没回过神儿的江春水离开。
江春水脑海里全是刘晓婕的疯言疯语，恍惚中，好像听到了姜渝的声音。
她强迫自己从回忆里脱离，发现姜渝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嘴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江春水摆摆手，一脸苍白：“别提了，姜渝。说出来你不信，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疯了。”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姜渝知道，江春水只要一装着心事，嘴上就变得毫无遮拦，胡言乱语。
她看了半扶半抱着江春水的宋明清一眼，语气见怪不怪：“到底怎么了，怎么被吓成这样。”
江春水没有意识到姜渝问的并不是她，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她想都不想，凭感觉形容自己受到的冲击：“疯病会传染吗？我感觉我要分裂变异了。”
宋明清看她明显是被吓坏了，冲姜渝摇摇头，“刘晓婕可能精神状态不正常，春水被她吓到了。我带她去看医生。”
姜渝闻言赶紧点点头，扶着江春水将人塞进宋明清的车里。宋明清绕到另一侧上车，江春水还在拉着姜渝的手，“说来话长，你等我去治个病，回来我们还继续当好朋友好吗？”
姜渝不忍看她犯傻，一把将手抽出，冲宋明清打完招呼，利索的关上车门。
宋明清一脚油门踩下去，姜渝站在学院楼前，看着宋明清的车尾，她瞪大眼，宋明清这是，换了辆宾利？
宋明清直接开车往附近的医院去，看江春水的情况，得挂个精神科。
半路上，江春水终于缓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宋明清的车上。
江春水清清嗓子：“我们现在要去哪？”
宋明清瞥她一眼，看她现在正常了一点，回道：“医院。带你去看病。”
江春水立刻反驳：“我不去，我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我刚刚只是被吓到了。”
宋明清不相信：“你还记得你刚刚都在说什么吗？”
江春水点头：“我知道，我记得。我不是神经病，我不去医院。”见他不信，她立刻补充道：“我说真的，我一紧张或者害怕就容易胡说八道，你不信可以问姜渝。”
宋明清偏头看她好几眼，她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清隽和明亮。
他找了个路边停车，一脸狐疑：“你确定你没事了？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
江春水说：“我真的没事了。我得回去，我要跟学校反映刘晓婕的情况，她肯定不正常。”刘晓婕看她的眼神，巴不得吃了她。
宋明清制止她：“不用你。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就行。”
说着，他拿出手机，播出一个电话。几秒之后，电话接通。
“刘院长，嗯，是我，宋明清。我可以肯定那个学生精神肯定不正常，建议直接送她去检查，或者让家长接回去做检查。”
江春水愣愣看着宋明清，他的语速不急不缓，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
江春水细细打量着，宋明清的鼻梁英挺，狭长的双眸灿若星辰，乌黑的头发修剪得一丝不苟，面庞的线条却是柔和，生生给他清冷的气质添上一抹温和。
江春水翻遍心中的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宋明清的丰神俊朗。
在她愣神的过程中，宋明清已经挂断电话。他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回神了。”
江春水突然意识到，院长今天突然找到她，亲自插手这件事肯定是宋明清的运作。
她说：“今天院长找我了。是你帮的忙对不对？”
宋明清神色如常，饱满又优美的双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是我。我只是想尽快帮你解决这件事。”
江春水不知道该说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说声谢谢，但她总觉得，她在宋明清这就像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她都不敢细想她到现在欠了宋明清多少。
她喏喏道：“谢谢你，宋明清。”她知道，如果只靠她自己，大概率辅导员又会敷衍过去。
宋明清摸摸她的头，“我是你男朋友，帮你是应该的。”
他没给江春水反应的机会，接着岔开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尽管舍不得，但宋明清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江春水赶紧回家。
江春水不知道是明天就走还是等学校给她结果之后再说。
她含糊过去：“还没定，我再想想的。”刚说完，肚子传来“咕噜”一声。
她立刻捂住肚子，夭寿，从早上醒来，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早上出门比较急，没来得及吃饭。”她笑得勉强，尴尬得快窒息。
宋明清眼里泛着细碎的笑意，他点点头哄她：“带你去吃饭。”
江春水看眼时间，十点多了，这算吃的什么饭？
晚上，江春水呆在寝室里，想了想，拨通了江父的电话。
“好久不见啊，老江同志。”江春水声音活泼又开朗，没有一丝异样。
老江同志心颤了颤，“我的宝贝闺女啊，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爹了？”
江春水不理会老江同志的打趣，小心翼翼问道：“我妈呢？她在你身边吗？”
老江同志接收到江春水的信号，他瞥一眼旁边沙发上敷面膜的女人，不露痕迹的回答：“想你妈了？她在我旁边敷面膜呢。”
江春水顿了顿，“我放假了，打算买明天的机票，老江同志能给报销一下吗？”
老江同志立刻从澎湃的父爱中清醒，“你要找你妈说话？行，我让她接电话。”
说完，他立刻将手机递给旁边看着的江妈。陈婷女士矜持的结果电话，张口就是一顿问候：“死丫头，多少天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江春水在心底咆哮，老江同志不靠谱，提起钱比兔子跑得都快。
她干笑两声，声音更加讨好：“老妈，我可想你了。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回家。”
陈婷女士显然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想我打你爸的电话？你俩又想背着我干嘛？”
江春水和老江同志多年在陈婷女士手底下讨生活，如今早已练得处事不惊。
她说：“我俩能干嘛啊，这不是想着让我爸来接我，明天偷偷给你个惊喜吗？”虽然老江同志背叛了她，但面对心狠手辣、见微知著的陈婷女士，江春水和老江同志的联盟还是一致对外的。
陈婷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就不用了。我正想着最近联系你呢。我托你姨夫给你找了个实习，暑假你别回家了，老老实实在北京实习吧。”
江春水瞬间僵硬，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不去。”
陈婷开始蓄力，冷笑一声便开始输出：“你不去，那你想干嘛？回家来吃我的喝我的？你马上大四了，我让你考事业编你不考，让你考公务员你不考，让你考研你也不。天天跟姜渝嘻嘻哈哈的，毕业了好工作能自己飞到你俩嘴里吗？”
江春水被骂得抬不起头，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什么实习？”
陈婷满意的勾起嘴角：“你姨夫发小，在正海证券当副总呢。我打听过了，那公司离你学校不远，你正好还能住学校。你姨夫可是专门给你找了个好的实习岗位，你给我麻溜的进去。”
江春水蹙眉，她进证券公司能干嘛，她对证券的了解几乎等于无啊。
“妈，我进去能干啥啊？”江春水欲哭无泪，她就不该贪心打这个电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婷可不管她，“待会我把人副总的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你听你张叔叔安排。”
江春水听着耳边陈婷中气十足的指点，觉得生活中最后一点念头，“啪”的灭了。
挂断电话，江春水一脸气愤，给老江同志发微信：“老江同志，你出卖组织，我要把你藏私房钱的事告诉我妈。”
过了几分钟，连续几条60秒的语音发过来。
江春水点开其中一条，陈婷女士张狂霸气的谩骂声中夹杂着老江同志苦苦解释的声音，江春水手一抖，立刻关掉手机。
毫无疑问，这一局，江春水和老江同志完败。
江春水花了好久才消化完要去实习这件事，她转身告诉了姜渝。
姜渝瞪大眼，“去啊，干啥不去，证券公司挣得多啊。搞钱啊，等啥呢？”
江春水一脸不情愿，情绪消沉：“可我暑假要自己住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谁还在呢。”
姜渝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个麻烦在，她想了想，语气认真：“那我暑假也不回家了，在这陪你。”
江春水眼睛一亮，“那你也找个实习？”
姜渝一脸揶揄：“行啊，让你男人把我弄进他公司。到时候我的专职工作就是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以及陪你吃饭聊天打发时间。”
江春水顿时萎下去，她现在正在道德沦丧和高风亮节之间徘徊犹豫。
她看一眼姜渝，想到自己出去实习把姜渝自己丢在学校的场景，咬了咬牙，豁出去：“行，我去求求他。让他在公司给你安排个实习。”
姜渝一愣，她本来只是逗逗她，没想到江春水竟然真的答应了。
她语重心长：“春水，要是现在打起仗来，相信我，你绝对是个汉奸叛徒。”
江春水发觉姜渝并不是真的想去实习，只是说出来逗她玩。
顾不上理会姜渝损她，她松了口气，“那你暑假在这干嘛？北京的夏天好热啊，肯定比不上你家舒服。”
姜渝想了想，“我本来也不想回家，回去我妈肯定天天念叨我，让我考公考编。”
江春水顿时感同身受，她怀疑，在父母眼里，除了公务员和事业编，其他工作都是要饭的。
江春水想，既然暑假要留校，那刘晓婕的事必须要学校赶紧给个处理结果。想到这，她又想起宋明清这次帮了她一个大忙，接着，她又想到了那件被她哭花的妆弄脏的衬衣。
江春水捂紧钱包，果然，消灾必须得破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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