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娶她的人是我
天宁十五年,连年战役,两国边境横尸遍野,百姓苦不堪言,可胜负难辨,终在初春暂时休战。
“禀皇上,举国数月连受干旱,太子纳妃事宜可再耽误不得。”
金銮殿上,皇上微微掀起眼皮,看着文武百官,在楚叙白身上落定,“楚爱卿意下如何?”
楚叙白左跨出一步,双手交握,举国头顶,“回禀皇上,如今宁国数年连受战役之苦,太子殿下也已是弱冠之年,实可册妃来冲喜。”
皇上沉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太子陆润宇,“太子意下如何?”
陆润宇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行礼,“回禀父皇,儿臣谨遵皇命。”
皇上沉沉笑道,“好,好,即日起,众百官贵族府上凡年满十六之女,全纳入册中,进行拣选。”
“皇上圣明。”
“樱桃,你看这个喜不喜欢?”楚稚一手指捻着一只镶嵌着彩蝶的簪子,将簪子放在樱桃发上比了比。
樱桃羞涩地低着头,伸手将楚稚一的手拉下来,“小姐,樱桃不要这些,我们快点回府上吧,眼下老爷快回了。”
楚稚一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将簪子收拢放在掌心,另一只拍了拍樱桃,“给钱。”看向店老板,嘴角浅浅勾起,“这簪子我要了。”说完,转身离开。
樱桃一愣,连忙从荷包掏出银子递给店老板,转身跟上楚稚一的身影,“小姐,你也不等等我。”楚稚一见樱桃追上来,将手上的簪子放在樱桃手上,“拿着,先前见你许久不戴簪子,是又被那大丫鬟给夺了不?”
樱桃顿了顿,嘴角微微抿着,一时间肚子里全是委屈,抬眸看向楚稚一眼睛有些湿润,“小姐。”
楚稚一无奈,轻叹一声,拍了拍樱桃的肩,“大丫鬟恃宠而骄,横行霸道惯了,我定寻个日子教训她。樱桃,这簪子你大可大方地戴着,如若她有不轨之意,你便说此簪子是我赠与你的,谁不可占为己有,知道了吗?”
樱桃诺诺地点了点头,正抬头,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被人撞进怀中,回过神来,才见到此人还是个女子,这
“救我。”
楚稚一愣在原地,微微低着眸,看着牢牢抱着自己腰际的女子,眨了眨眼睛,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姐,不知”
“把你怀中的女子交出来。”
楚稚一紧紧蹙眉,抬起眸,寻着声源抬眸,看着那人背对着光,骑在骏马之上,身着一身靛紫色的锦衣,腰际别了一块白玉,整个人被勾勒出一层金边,只是五官在强光之中有些迷糊。
楚稚一微眯着眼眸,双手举起,挑了挑眉,“如你所见,我并没有藏匿这女子。”
马上的男子浅浅勾起嘴角,修长的手指轻暗了暗眉心,“好久不见。”
楚稚一有些茫然,听着纯净带着慵懒的声音只觉得耳熟,在确定这鼻尖萦绕着的薄荷香,很能肯定,微微沉眸,欠身行礼,“小女见过太子殿下。”
段凉尘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楚稚一,不多时,几个侍从跟上前来,朝段凉尘行礼,看向楚稚一怀中的女子,“公主殿下,恕小的无力。”
原本还乖乖呆在楚稚一怀里的女子,听到侍卫的话,连忙收紧抱着楚稚一腰际的力度,“你们敢?”
樱桃侧目见自家小姐被抱着气喘不过来,整张脸涨得通红,正着急,“在宁国,这成何体统,不必客气。”段凉尘微微闭着眼睛,慵懒地伸出手指摆了摆,示意侍卫早点解决。
“走开!我可是南平国公主,把你们脏手拿开!”公主趴在楚稚一肩上怒斥着侍卫,一时间侍卫有些踌躇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楚稚一喘了喘气,睨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缓缓道,“公主殿下,恕小女直言,如若公主再不松手,我不介意亲手脱下公主衣服。”楚稚一紧紧蹙眉,整个人像是被懵进被子中,喘不过气来。
此话一出,不光是公主还是侍卫皆是一愣,只有马上的段凉尘沉沉地笑起来。
“大胆刁民,你可知我是谁?”
楚稚一紧闭着眼眸,这公主非但没有一点松手之意,还更收拢了些,有些艰难地开口,“拣选的菀妍公主,如这个时候进盛京不过是为了太子纳妃而来,可这架势你要抗旨?”
怀中的公主一顿,一个女子可怎得如此直白将话道出?
“你!可知妄自加罪,我可就治你的罪!”
楚稚一挑了挑眉,微微别过头去,“那么公主殿下又何在小女怀中赖着不走,小女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品德。”
段凉尘浅浅勾起嘴角,纵身跳下马,上前几步,伸手钳住菀妍公主的后脖颈一拉,楚稚一将段凉尘的动作如数看在眼里,虽身上如释重负,可还是忍不住腹诽他一点怜香惜玉。
“小姐,您可还好?”樱桃见公主已离开自家小姐身上,连忙上前,忍不住满脸的担忧。
楚稚一喘了喘气,脸色稍有缓和,摇了摇头,“不碍事。”
“你这刁民可好大的胆子,我定进宫禀奏圣上治你的罪!”公主揉了揉脖子,一脸抱怨地看着段凉尘,可对自家兄长不好发作,只好全数将肚中的怨气撒在楚稚一的身上。
“你!”樱桃一听公主的话,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又咬了咬牙,不好发作。
“太子殿下,不知小女可否请教个问题?”
楚稚一已经恢复了脸色,抬眸看着段凉尘,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的狡黠,段凉尘微微含着笑,将她眼中的狡黠尽收眼底,顺应地说,“自然。”
“所谓君子,即无终食之间违仁,不徒语。不知太子是否为这君子吗?”楚稚一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边伯贤。
段凉尘浅浅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挺直了腰背,“自然。”
楚稚一心下大喜,嘴角浅浅勾着,伸手牵起一旁不明所以的樱桃的手,微微欠身,“小女谢过太子,他日必将报答殿下。”转眸看着一旁同样一头雾水的公主,微微昂首,“后会有期。”说罢,拉着樱桃连忙跑离段凉尘等人。
“”
公主眨了眨眼睛,看着楚稚一的背影,回过神来,抬腿就要追,“站住。”
段凉尘上前一把抓住公主的后脖颈,“还想逃?段妍,你好大的胆子。”
段妍微微叹了口气,垂下胳膊,抬眸看着自家兄长,憋着嘴,一脸可怜地看着段凉尘,“要我进宫也不是不可,告诉我刚才那女子是谁?”
见兄长的神情,此女子可是不一般的。
段凉尘早就料到段妍会这么说,耸了耸肩,嘴角浅浅勾起。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已答应了她,必不会因为亲情而毁了约定。而至于你,我什么时候都允许你来跟我讨价还价了,就算是你死都给我进去参加拣选!”
段妍微微皱了皱眉,见自家兄长不容商议的神情,嘴巴一撇,认命地垂头,“是,妍儿遵命。”
楚稚一再三确认没人跟着才猫着腰进了后门,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樱桃呀,刚才还好我们跑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呀。”想了想适才若是被那公主抓到,且不说公主身份,也就是太子妃人选之一,她的人头就已经保不住了,想到这里,手指连忙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脖子。
樱桃一脸的担忧地看着楚稚一,“小姐,可那太子殿下不是见过小姐吗?这”
楚稚一想到刚才与段凉尘的交涉,虽不知结果如何,倒还是先选择相信边伯贤,宽慰地拍了拍樱桃的肩膀。
“好啦,安啦,那殿下看起来定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足以相信。”
樱桃还想说什么,管家不多时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对着楚稚一微微欠身,“小姐,大人正与贵客在正堂议事,夫人命小的来告诫小姐,无事不要到正院中。”
楚稚一听着管家的话,撇撇嘴,想来自家母亲无非是觉得她会丢了楚家的脸,不免觉得有些不悦,“知道了,韩叔,厨房是否做了糕点,派人送我屋中一些,并转告母亲我就在房中不会出来的。”
管家微微点了点头,“是,小姐。”
另一边
“不知六皇子殿下找微臣有何事?”楚叙白捻着杯盖拂去水面上的茶叶,一缕雾气清清飘起,萦绕在楚叙白鼻尖全是茶香,可楚叙白内心却并没有面上平静,六皇子这时找自己,定是因为今日殿上之事。
陆风晚轻笑了笑,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眸里的深意,“丞相大人还记得千金周岁时的事吗?”
楚叙白顿了顿,没想到他提的并不是今日殿上严苛百姓税收之事,微微皱了皱眉,那日,正为楚稚一举行抓周,府外侍卫报六皇子驾到,那时六皇子还未满七岁。
满脸的稚气,可异常的严肃地看着他,“不知大人的千金是否取了闺名?”
楚叙白有些讶然,不明六皇子怎会突然问起这事来,如实地开口,“回殿下的话,还未。”
在顾颜怀中的楚稚一看着朴灿烈咯咯地笑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陆风晚。
陆风晚勾了勾唇,双手背过身后,昂首看着楚叙白一家,“可不知千金的闺名交由我来取如何?”
楚叙白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爽朗地笑起来,“那可是小女的殊荣啊。”说完,楚稚一也跟着楚叙白笑了起来。
“大人可知我为何取名为乐平?”陆风晚勾了勾唇,小口抿了茶,茶清香萦绕在舌尖,掀起眼皮,看着堂下的楚叙白。
楚叙白回过神来,眼眸中倒影着陆风晚的面容,沉声道,“微臣不知。”
陆风晚敛着眼皮,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轻叹一声,“贵千金生于星宿,为天选之女,生来注定为一国之母,我希望那时百姓人人乐乐陶陶,四海升平。”
楚叙白沉着眸,紧了紧眉头,咬了咬后槽牙,“小女未满十六岁,不可参加拣选。”
手指捏着杯壁,他再了解不过当朝的太子是多么懦弱无能,如若太子登基,前朝可就会被辅佐太子的佞臣右相左右,他可怎么也不会亲手将稚儿推向那深渊之中。
陆风晚缓缓起身,云淡风轻地拂袖,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走下堂中,沉声道。
“所以,是四年后,而娶她的人是我。”
楚叙白怔然,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将陆风晚的意味尽收眼底,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坐在椅上,紧皱着眉头,“殿下可知此话的意味是什么?”
陆风晚轻笑一声,傲然地挺拔地站在堂中,双手背在身后交握着,“我大宁将统一天下,四海升平,一片宁静祥和。而乐平,我永安定会护她一世永乐安定。”
楚叙白看着陆风晚坚毅的身影,终是一句话没有说,浑身只觉得混沌不堪,只记得那天阳光明媚,风中混着桃花的馨香。
陆风晚走之前最后说,“我知大人疼爱千金,可黎民苍生我想大人定能思忖这其中。”
楚叙白紧紧闭着眼眸,漆黑中映着陆风晚□□的背影,带着青光,沉声道,“微臣恭送六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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