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系
郁辛重新有了许怒的微信好友，特地去他朋友圈溜达。
然而他发布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官方，要么是京大各类学校通知和动态，要么就是业界新闻，总之没有任何私人内容。
失望同时又窃喜，生活无趣好啊！她也能重新和他展开话题，不至于太过生疏。
这晚抱着手机熬到半夜，几次想发消息又忍住。
追人要讲究循序渐进，她不能太心急。
熬夜的下场就是郁辛又睡过了头，起床已经八点半了。
好在，她到楼下找到停车位，也看到了自己的直属领导林坤，拿着杯美式，睡眼惺忪。
郁辛立马笑眯眯跟上去：“领导早啊。”
林坤瞥她一眼，看她素着张脸就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你说你也是个年轻人，就不能早早起床，好好收拾下自己，青春靓丽些？”
郁辛立即反驳：“我还不够青春靓丽吗？”
围巾遮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清透干净，亮的像星星。
林坤又不免想起公司去年冬天在海边的年会，郁辛穿条金色亮片裙，长发披肩，明艳娇俏，直接吸引了全场男性目光。
哪像眼前这样随意，棉服和毛绒阔腿裤，就是个乳臭未干小丫头。
“也就是最近不用你出差，你可以继续素着。”
郁辛理所当然：“主要还是我的同事中没有人值得我好好打扮。”
林坤正想反驳下她的歪道理，两人进了大厦就碰见另一个同事。
虽然外面套着羽绒服，但里面是v领花边衬衫和包臀裙，几公分的高跟鞋，女人味十足。
“你看下人家凌菲菲，这才是上班应有的重视程度。”
凌菲菲红唇轻启：“坤哥，郁辛就是喜欢舒服的打扮嘛，这不挺好的，偶尔打扮下就惊艳全场，上次年会boss不还当众夸她！”
郁辛嘿嘿一笑，没有搭腔。
新媒体部门里，谁都知道她和凌菲菲不太对付。
要说具体原因，郁辛也不知道是什么。
可能天生气场不合，所以聊不来，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沟通就没有任何私下交流了。
郁辛也有感觉，凌菲菲对她很有敌意。
两人同一年毕业，又是差不多时候招进《今日财经》，不免会有些竞争。
只不过郁辛比较随遇而安。
虽然在新媒体部门，但郁辛经常听到其他同事悄悄讨论。
凌菲菲是想要去做台前记者的，证都考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成功，现在还留在新媒体部门。
进了公司，人少的可怜。
由于不打卡，所以十点之前其实没多少人到岗，但就怕哪天领导比自己早到要开会，而自己不在。
郁辛偶尔迟到，今天遇上林坤就意味着逃过一劫。
“菲菲手头的稿子今天下班前给我，郁辛先到我办公室来。”
郁辛立即跟上，关门时看了眼凌菲菲，靠在她的工位旁，不紧不慢的。
也没把林坤的话太当回事。
郁辛摘了围巾，在暖气包围当中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有何吩咐啊坤哥？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先坐。”
林坤坐在对面，抬了抬下巴：“你知不知道我们部门要调整？”
“怎么调整？”
“看来是不知道了。”
林坤三十多岁的人，看着挺年轻，平日里没什么领导架子，今天总算是稍显严肃。
“郁辛，部门人员的结构调整，简单说就是要裁员，复杂来说就是以后每个人职能会变，我们接下来还要负责各大短视频平台的内容分发，所以会有人走到台前，有人不能留下。”
郁辛慢吞吞地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处在比较危险的情况呗？”
林坤盯着她，啧啧道：“不愧是家里有矿，得知要裁员也不紧张。”
每天开四个圈上班，郁辛也没有刻意隐瞒家境。
“部门里我和凌菲菲资历最浅，但她有那个到台前的想法，所以我的不可或缺性就没那么强。”
郁辛心里门儿清，要比写文章，她和文学系出身的同事比起来没多大优势，内容策划上也马马虎虎，可以过得去但并不是没有替代性的。
所以她确实是最危险的。
“坤哥，实在要裁我就裁吧。”大不了，还能回家继承家产不是？
郁辛倒不是完全没有上进心，只是她之前为了不进家里公司，所以工作找的匆忙，莫名就呆到了现在。
要说成绩，其实也有，她着笔和选题的几次内容都广受好评。
否则也留不到现在。
但继续留下去，郁辛也不知道有什么动力能够驱使她进步。
谁知林坤听了她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专业对口，各方面能力都不差，凭什么裁你？”
“可是”
“凌菲菲这个人。”林坤嘴角扯了下，目光锐利了不少，“我也不怕告诉你，她搭上了我的顶头上司，就等着先把你们这些我招来的人熬走了，再把我的位置挤下去。”
难怪凌菲菲留到了现在。
郁辛斟酌着问：“那我？”
林坤忽然笑了笑，饱含深意说：“我给你出个招，保证你能够留下。”
听完他的办法，郁辛一言难尽：“您，鸡贼的代名词。”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办。”
郁辛从林坤办公室里出来，不经意和凌菲菲对上视线。
凌菲菲冲她友好一笑，移开了眼神。
郁辛没什么反应，拎着包又走了。
她开车去了京大。
坐在车里，打开微信，一字一句给许怒发消息：“许教授，你现在忙吗？”
她担心许怒在上课会等很久，结果消息很快回复了。
“辛儿，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有事拜托我？”
“那我直说了，你什么时候不忙，我来你办公室和你谈？”
许怒直接发过来他的办公室地址。
郁辛立马前去，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又忘了化妆。
算了，先这样吧。
许怒的办公室很干净整洁，不算太大，但独立一间办公室也是不错待遇了。
郁辛进去，目光先在他脸上停留。
细边眼镜总令他看起来很斯文，清隽内敛，从来不轻易显出锋芒。
“来了？”
他没急着抬头，把手里动作做完了，才看向郁辛。
墨黑眸里很快溢出笑：“大学生又来蹭课了？”
听出他是在变着法笑话自己，郁辛重重哼出一声：“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哦？”
男人尾音上翘，像是来了兴趣。
郁辛走过去坐下，开门见山：“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们《今日财经》合作下专栏？”
问完，耳朵尖尖有点红。
林坤原话是：“小目标是和许教授合作专栏，大目标是探测他的私人感情状况，只要发出来，不愁爆不了。”
当时郁辛就觉得自己有转型做狗仔的可能性。
“专栏？”许怒骨节分明的手指支在下巴上，“我从不接受采访。”
“可你都是百万大v了，搞个专栏应该没关系吧？”
郁辛期待地看着他，眼睛很亮。
她本来不必答应林坤，但她有些私心。
做了专栏，就能光明正大和许怒有更多接触。
事业上的往来，岂不就是共同话题了？
可惜，希望很快破灭。
许怒牵起嘴角，笑了下：“博文什么时候发布，随我心意，但专栏受限太多，要承担的责任也更重。”
他用最温柔的方式，无情拒绝了郁辛。
郁辛撅着嘴，小声恳求：“你再考虑考虑嘛？”
许怒身子往前倾，伸出手，在郁辛脸上揪了一把。
“既然不是小朋友了，就该知道成年人做决定总要有相应理由。”
他狭长的眼尾有一点上翘弧度：“你告诉我，我答应的理由是什么？”
郁辛实在想不出来。
论钱，他不缺，论名气，他更不缺。
所以这个合作只能是《今日财经》占利。
郁辛垂头丧气道：“没得商量了吗？”
许怒笑看着她：“辛儿，这个合作实施的可能性不大。”
“好嘛，算我白跑一趟！”郁辛也没怪他，他拒绝也是应该的。
许怒这人，把冷硬和倨傲都藏得很深，平时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想要让他留情面，很难。
“那我先走了。”
实在不行就换工作，她也没关系。
“等等。”许怒站起身，走到郁辛面前，微微斜靠在办公桌上和她对视。
“嗯？”
他突然离这么近，有点紧张。
郁辛悄悄挪动椅子，往后退。
“晚上去我家吃饭，爸妈都想你了。”
“哦”就在隔壁，有什么想不想的，但许怒爸妈对她都可好，当成自己女儿宠，她也没道理不去。
“我也回去。”
郁辛抿着唇，努力憋住自己的开心：“嗯嗯，晚上见。”
她准备走了，许怒却突然拉过她的椅子扶手，把人直接拖到面前。
俯身靠近，那双凤眸顷刻间离得很近。
郁辛立马摒住了呼吸：“？”
“辛儿。”许怒轻叹，语气里透出戏谑，“你就不知道拿我们的关系来要求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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