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鬼
许怒有些冷淡的反应令郁辛本来想继续试探的那些话又都咽回了肚子。
她时常在想，许怒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真的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还是仅仅因为两家长辈之间的关系才一直纵容娇惯着她？
分明他刚开始给她补课的时候，对她都还不冷不热的。
郁辛也有些想不起来和许怒之间是什么时候终于变得稍微熟稔，可能是因为补课时间长了，有了更多的相处关系才会进展。
这么多年，许怒对她实在太好，总让郁辛以为自己只要往前跨一步，也许就能改变他对她的感情。
但每次，郁辛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尝试努力的时候，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退却。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是个胆小鬼，可许怒对她而言，一直都是那个有些遥不可及的存在……
胡思乱想了许多，反应过来，郁辛已经踏进了许怒家。
刚才两人之间那种沉默的气氛令她心情很是低落。
也没有和许怒说话，赌气般，径直就回了许怒给她准备的房间。
关上门，又不可抑制去思考。
许怒……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呢？他对她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
无比纠结之下，郁辛点开手机在外卖上买了整整一箱啤酒，打算借酒消愁。
处在这个充满着许怒气息的环境之下，郁辛只要静下来就会完全不受控制地去想和许怒有关的种种。
脑海里像是有小人在打架，一会儿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敢直接告白，一会儿为自己的怯弱充分找着理由。
与其抓心挠肝，还不如喝点小酒睡觉，至少今天晚上就不用那么在乎。
外卖来的时候许怒也在自己房间，郁辛便偷偷拿了啤酒溜回房间喝酒了。
顺便和黎眠打了个视频电话，抱怨着许怒那有些阴晴不定的态度。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次回来对我明明不只是对待妹妹那样……”
在她看来，许怒已经是在拿她当一个成年女性看待了。
所作所为有些越过了正常男女相处的界限，就算他们认识那么久，许怒也从来不是举止轻浮的人。
如果他对她完全没意思，何必放任她去亲近他？
郁辛搞不懂许怒真正的想法。
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担心自己产生了世间最可怕错觉“他也喜欢我”。
黎眠敷着面膜认真替郁辛分析：“首先，许怒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已经快要三十岁的男人，他做的任何事情，肯定都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其次，他也很清楚你不希望他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待，这已经是种暗示，聪明如他，不可能听不懂吧？”
郁辛嘟了嘟嘴：“所以他其实都明白了，没有回应就是对我没意思，看不上我呗？”
“倒也不一定，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之间太熟悉了，再加上两家的关系，他不能轻易对你下手？”
“不能吧，以许怒的性格……他如果看中什么肯定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就像他决定要去国外念书，不需家里任何帮助就通过各种考试，并且拿到了哈佛的offer。
许怒从来都行动力惊人，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黎眠闻言摇摇头：“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了，你的许怒哥哥你都不了解，我对他更不熟悉。”
郁辛已经将一罐啤酒喝完，扔到旁边开了新的一罐，脸颊也红扑扑起来。
“算了，分析不出来就不分析了……反正我要追他！我明天就给他送花，我还给他送礼物！”
壮志雄心了没两分钟，郁辛又像是蔫儿了的茄子。
要是以前还能了解许怒多一些，可都这么几年没有太多接触……许怒现在喜欢什么啊？
黎眠热心的给她出着主意：“这种事情不能直接问，得旁敲侧击，你可以告诉他，你要送礼物给别人，问问他男生都喜欢什么……顺势再把这个话题聊到他喜欢的东西上。”
郁辛眼睛一亮：“哇，还是你厉害！”
黎眠自嘲笑了笑：“我要真厉害就不会被人甩了。”
恋爱这种事情永远都是旁观者技能充足，真到自己身上就不见得能善于运用。
“甩你的人是他自己没本事，驾驭不了你！趁早让他滚蛋，你值得更好的！”
说着，又是一罐空啤酒落地，郁辛摸着下巴提议：“不如我把许怒弟弟介绍给你吧，许祟这人虽然高冷了一点，但长得真不错……而且靠谱呀！”
“前两个星期我们老大还特意让我去写关于他公司的报道。”
黎眠无情拆穿：“是想要让你报道他本人的八卦故事吧？”
“没办法嘛……你也知道现在普通新闻没人看，有时候就得想方设法夺人眼球，要真报道许祟，光他那张脸也有足够多人看。”
黎眠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不用给我介绍，我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
郁辛便把话题岔开了。
很久之后，结束和黎眠的视频电话，郁辛打了个酒嗝，再往嘴里倒酒却发现最后一瓶酒罐已经空掉。
她有些意犹未尽，准备再买些回来。
刚要点开外卖软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暗掉。
许怒正在撰写要交给郁辛的专栏文章，快收尾的时候，周围变得一片漆黑，灯灭了。
他放下电脑从卧室出去，发现家里所有电力系统都已经停止了运转。
走到窗边去看了眼，楼上楼下都没什么灯光，应该是停电了。
这栋公寓有备用电力系统，要不了半个小时就会重新来电，许怒也没着急。
但目光在偶然触及到郁辛的房间门口时，顿了下。
他迈步走了过去，敲门：“睡了吗？”
刚刚在楼下，想到某些事情，怕抑制不住情绪的波澜，所以到家立刻回了卧室把自己关在里面。
但担心郁辛怕黑，还是决定先关心她的状况。
屋里没有反应，他又敲敲门。
眉心蹙起：“辛儿，睡了吗？”
以为郁辛已经睡了，打算要走，屋里突响起然易拉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到底有些担心，许怒停下脚步，干脆直接拧了把手进去。
神情随之怔住。
郁辛正盘腿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周围放了一圈空掉的啤酒罐，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辛儿？没有睡觉怎么不回答我？”
一个人喝这么多酒……许怒走到郁辛面前蹲下，没忍住伸手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借着手机的灯光能够看见郁辛脸上的桃色，大片绯红蔓延至了脖颈，睡衣领子开得很大，那艳丽色泽几乎要延伸进去。
许怒避过视线，问她：“怎么不高兴？因为伯母让你相亲的事儿？还是因为……让你想到你喜欢的人了？”
郁辛眼神有些迷茫，水灵灵的杏眸里一片湿润，呆呆的没有反应。
许怒仔细观察，眉头弧度压得更深：“醉了？”
郁辛对这句话倒是有了反应：“没、没醉！我才没有喝醉！”
一边否认，还手舞足蹈的：“我准备再点一箱啤酒，你要不要一起喝啊？”
许怒笑了：“邀请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就邀请我？”
郁辛面露疑惑，表情极为无辜地凑近他。
漂亮如花瓣一样的唇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咫尺之遥，呼吸交缠。
灼热气息混合着酒意，就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能够醉人的味道。
许怒的喉结有些不受控地滚动。
郁辛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她在近距离观察之下，傻呵呵地笑道：“你是许怒！许怒，是你啊……你要不要一起喝酒啊？”
许怒总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痒：“我不喝，你也不要喝了。”
郁辛撅着湿漉漉的嘴唇，不满意地咂摸咂摸：“我还没喝够呢。”
“没喝够也不能喝了，小心明天起来头疼。”
“头疼啊……”郁辛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思考了一番，“好吧，听你的不喝了。”
郁辛摇摇晃晃想站起来，许怒赶紧伸手扶住她，面上遍布无奈之色：“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酒，看来以后还得多订一条家规。”
“家规……什么家规……你凭什么定家规？”郁辛突然间炸毛，气哼哼地瞪着他：“许怒！你又不是我老公，你凭什么定家规！”
许怒：“……”
不能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只是她这句话……就像是在蛮不讲理的解着他心底牢笼上的锁。
要真解开了，那后果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许怒继续维持着自己的耐心，哄她：“不定家规了，你先躺床上去。”
郁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垮着小脸：“许怒！我妈要我相亲哎！相亲！”
许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尝试和一个醉鬼认真讲话：“你不想相亲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拒绝，我帮你。“
“你帮我？”
许怒点头：“我帮你。”
郁辛歪了歪脑袋，冷不丁嘿嘿一笑：“许怒你真够仗义的！”
“既然觉得我仗义，就赶紧到床上去躺好……”
郁辛没理他说的，猛地往他身上扑去，抱住他的脖子。
一本正经道：“不如你和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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