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原来如此
明心苑中，顾千夜坐在顾含雪床前，担忧地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顾含雪。
她的姑姑，她的善良的姑姑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要这么善良呢？
碧珠最后没有死，姑姑还是去合香院求了老夫人，让老夫人念在碧珠是从小服侍她长大的侍女，求老夫人放了碧珠一条生路。
碧珠捡了一条小命，不知是真心忏悔还是虚情假意，跪在姑姑面前求姑姑原谅。
她本以为姑姑又会念着那么多年的感情而心善地收下碧珠的忏悔的，哪知，她的姑姑却只是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让她回去跟着张强踏实地过日子。
她的姑姑，果真还是太善良了。
而且，她的姑姑似乎没有想过，既然张强会让碧珠做出这种违心违德的事情，那么这个张强对碧珠的心、对碧珠的爱，也不过如此。
顾千夜想，如果当时不是她也在场的话，她的姑姑很有可能会原谅碧珠的，她的姑姑之所以狠下了心，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她吧。
心里划过了丝丝暖意。
于花儿，顾千夜一点愧疚也没有，前世，也许正是这个丫头的所做所为，姑姑才会在无知的情况下被那恶人……
幸好，幸好……
“小姐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一袭粉色白花长裙的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轻放脚步地走到顾千夜身边，将托盘里的温茶递到顾千夜手中，笑嘻嘻地问道。
“暗香，谢谢你。因为有了你，这件事才会这么轻易落幕。”顾千夜诚心诚意地对暗香道谢。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少女的帮助，她才能够那么轻易便把局势扭亏为盈，才能把主动权夺握在了自己手里。
“小姐，那些是暗香应该做的。”暗香抬头微微笑道。
“不管如何，我都是要谢谢你的，你需要什么？”顾千夜抬头，双目褶褶生辉，似有水光流动其间，情不自禁让人沉迷。
暗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惶恐道“小姐，暗香不需要任何奖赏，暗香只求呆在小姐身边。”
“是吗？”顾千夜不为所动地反问。
“是！”有了那次在屋顶上听到的顾千夜与容儿的对话，此时跪在地上的暗香真真是大气也不敢出。
小姐已经怀疑她了，她可不能再做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她的暗组已经解散，暗阁里已经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如果这千夜小姐再不要她，那么，她该去哪里啊？
最重要的是，她如果完不成主子的任务……
光想想，暗香已是遍体生寒。
“为什么想要呆在我身边？”顾千夜一句轻飘飘的话吐了出来。
“小姐，我不会伤害小姐的，请小姐收下我吧！”暗香立即磕起了头，顾千夜的话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唯有用磕头来显示她的真心。
“没有人脸上会写着坏人的。”顾千夜冷笑。笑话，如果知道她有一丁点害她的心，她还会让她参与这次的计划，只是……
暗香只得使劲磕头，她知道她那样的说法没有说服力，但是……
“千夜，留下她吧！”轻柔中带着宠溺地声音出现在了房门处。
温柔腻人的嗓音，如沐春风的气质，醉暖人心的笑容，不是她那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表哥赫长风，还有谁？
“表哥！”顾千夜嘟起唇，不满地看着赫长风，眼里的责备显而易见。
“暗香，你先下去吧。记住，以后我千夜宝贝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赫长风踏入房门便对还跪在地上磕着头的暗香，温柔地开口道。
“表哥！”见暗香出了厢房，顾千夜双目圆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赫长风，无奈地唤道。
“丫头，你看人家生得那么清秀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你怎么老是把人家当坏人看呢？”赫长风一屁股坐到顾千夜旁边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地拿起桌上的杯子，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陶醉地送到那薄薄的唇边，轻押了一口，叹道“果真是美人啊，这人美，茶就香。”
看着赫长风用这种糟蹋自己的方式来接近自己，一道酸楚直冲鼻翼，使劲地眨了眨眼，意图将那些不争气的泪珠给眨回去，可是……
眼前，竟然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温柔笑脸。
“丫头，你怎么了？”赫长风抬头便见顾千夜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立即抬手轻柔地为她试去，掩饰住心中的那丝异样，轻笑道“傻瓜，不留就不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哭什么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哭了就嫁不掉了。”
看着以为自己是因为被迫留下了暗香而哭泣的赫长风，顾千夜破涕为笑，鼻中轻轻一哼“我又不嫁给你，又不要你看，哼！”
“全世界那么多美人等着我呢？我又怎么看得上你这根干瘪瘪的小豆芽呢？”赫长风低头掩住眼中划过的失落，抬头间已是温柔满面，笑意浅浅。
“表哥，你怎么会突然就来了这里呢？你怎么知道我与姑姑是住在这明心苑的呢？”终于，顾千夜把她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抛向了当事人。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为什么那天晚上，赫长风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房中？她自那日在大街中听到他的声音以外，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的人，他怎么就会出现在了顾府呢？
赫长风庆幸着他因为一时好奇之心而去见了洛王爷，见到了那个外姓王洛长生，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心是这样想着，脑中却不忘思索着顾千夜的话，不答反问“千夜听过洛长生这个人吗？”
“洛长生？”顾千夜轻喃，在脑中搜索了一遍有关他的信息，突然，那日在大街马车中听到的信息冒出，让她想也不想地脱口问道“表哥说的可是玉凤朝唯一一个外姓王洛王？”
赫长风点头补充道“洛长生的父亲曾是当今玉风皇帝上官天的贴身侍卫，在一次战争中为上官天挡箭而亡，其母为此殉情，留下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洛长生。”
“上官天看小时的洛长生可怜，便长期将他带在身边，长年让他与他一起南征北战。”
“洛长天也是十分聪慧能干，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了军事方面的才华与天份，甚得上官天喜爱，在上官天登基为帝后，上官天更是封了二十岁的他为将军，驻扎在南边境，与南岳抗衡。”
“可是，一年前，洛长生却突然回朝，不为别的，因为他身体有了疾病，经常晕倒。而当今皇帝也是毫不犹豫地封了他一个王爷，让他有了高贵的身份与地位。”
赫长风说到这里，见顾千夜正睁着那漆黑如黑珍珠的眼看着他，眨了眨眼，温柔地将身体往顾千夜身边移了移，低声道“洛长生如今三十有余，却一直单身着未娶，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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