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遇渣男
林云疏全身心沉浸在绣纹上,突如其来的声音穿破他的脑海,整个人的肌肉紧绷,凤眸一挑正欲发怒。
一双皓腕将帕子裹住他的手指,洁白浸润一点点腥红,疼痛消失,只留下指尖的温热。
抬头,恰好对上她一双歉意深重脸和绯红微抿的唇,他收敛不耐的情绪,化作一团水雾一般浓稠的双眸。
“无事,只是姝儿不喜做事时有人打搅。”
诗圣杵在门口,视线在二人之间荡来荡去,落在林云疏身上时,瞬间瞳孔地震,被他顷刻的变化惊呆了。
视线荡回到苏暮莞身上。
她非凡没有计较林云疏矫情,反是自责起来,“以前师从福娘,她亦是如此专注,是我莽撞了。”
说完,倾下身子将已做好的上襦捧起来轻柔抚摸,啧啧称赞。
诗圣登时心领神会。
林云疏的性子在通情达理又温和细致的苏暮莞面前,就像是铁球滚棉花一般,那棉花将铁球紧紧裹住,反而让人感觉连硬邦邦的铁也变得柔软了。
突然,一声清丽的惊叫穿破耳膜:“太好看了!”
苏冰雁咋咋呼呼跑进来,一眼看到她手中的衣服,爱不释手。可惜上襦是依着苏暮莞量身定做,她穿不了。
“姐姐可满意?”林云疏徐徐起身,并未搭理苏冰雁,看向苏暮莞。
苏暮莞点头。
她有点犯难。
林云疏绣工如此出众,可其他绣娘们哪有这手上功夫,馥郁堂总不能靠她一人撑起来。
闻此,林云疏微微讶异,“姐姐,我打样,绣娘们制衣,至于这最后的工序我可慢慢做。”
“妹妹有所不知,从去年开始馥郁堂已大不如往日,我已打算放弃先前的路子……”
苏冰雁摸着上襦的绣花,啧啧道:“这上衣用料不菲,绣工如此精细,压价出售太亏了。”
“正是。”林云疏道:“姐姐,能在这京城住着的非富即贵,更别说馥郁堂处在最繁华的御街,若是换了路子,怕是弄巧成拙。”
“去年经营不善,还有许多料子滞留在塌房,总得卖出去才能有银子周转。”
“那便用旧料子做时兴的衣裳,这个我最擅长。”林云疏安抚她,“姐姐不必担心。”
苏暮莞满腹狐疑。
他如何会有这般出众的绣工?即便是像福娘那样有天赋的,也离不开师父教导。他出身卑微,大抵是不可能请得起师父。
林云疏正欲解释,后脑勺倏然扯得痛,身子好像不经风一般往旁边倒下,林云疏坐在圆凳上,手撑着额头,竟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妹妹这是怎么了?”苏暮莞问。
头疼得紧,他半晌无言。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上方,好感度+500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女红之巧,大礼包已放入背包,物件包括虚拟币10000,制衣道具,锦衣华服材料包,限量加速药水等」
「自动扣除虚拟币1000,债务清除」
闻此,头痛减轻不少。
他压着声音,“养母待我极好,她还在世时见我总缠着她绣花,便请了隔壁一个老绣娘来教。养父嫌弃我是赔钱货,不肯我学。那绣娘见我好学便偷偷来教。只是隔了太久,我这绣工退步不少,为了能帮姐姐这才拿出最大的本事,许是又熬夜又没吃东西,头疼眼花的不太舒适。”
诗圣嘴巴半张,这人不仅能装还特能编!
林云疏不便解释,只好兀自揉捏太阳穴。
苏暮莞刚想拿出食盒中的点心给他填肚子,突然笑了笑,“吃什么酥啊,今天就该大快朵颐一顿,我们去一品居。”
一品居比不得玲珑阁花样繁多,但胜专心做菜,因此菜品丰富,口味独特,是京城第一饭馆,一顿饭下来要花不少银子。
苏冰雁眨了眨眼,“姐姐,我没听错吧?”
“上天让我遇见姝儿,解决馥郁堂最大的难题,自然要庆祝一番。”苏暮莞朝其他人道:“大家都去。”
不多时,一行人登上两辆马车,往一品居而去。
马车上,林云疏靠在引枕上,撑着手肘,歪坐在苏暮莞对面,不经意地打量她。
薄薄的日光从车窗外倾洒进来,恰好落在她身上,素色的一身晕了一层暖光。她是浓艳美人,这样素色的一身委实强行压制了美貌,若是换上的艳丽的衣裳,定是美艳不失雍容大气。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苏暮莞杏眸一抬,“妹妹为何一直看着我?”
“姐姐这样一等一的美人,不该穿这般素净。”
苏冰雁叹气,“即便是这样,也有饿狼觊觎。”
林云疏微微愣住,“饿狼?”
“妹妹不知,京城第一美人落在我身上本就不是赞美,是那些人酒后谈资。只因我及笄之后就有人翻墙来找我,虽是我怒斥而走,反倒落下了勾引男人的名声。逢年过节在集市上也总有人趁机骚扰,现如今我已经很少去热闹场合。”
林云疏觉得有些气闷。
明明是男人猥琐行事,反倒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吃人的社会,骨头都不吐。
苏冰雁道:“姐姐已是很端庄持重,可总有人居心叵测。”
“杜南……公子他知晓吗?可有护着你?”林云疏忿忿道。
“他有些怨怼,但也无可奈何。”苏暮莞垂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并不想再提此人。
林云疏薄唇微抿,几不可闻地“呲”了一声。
诗圣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本来只是为完成支线任务惩罚杜南亭,这回怕是当真了。
到了一品居,二楼雅间正还余东头一间,众人径直入座。
一桌子珍馐佳肴,大家吃得正欢,只听得隔壁酒酣耳热,杯盏交错声夹杂着欢声笑语不断传过来。
许是喝高,声音越发闹腾起来,传到这边来,格外扎耳朵。
忽然,有一人说话的声音很是耳熟。
“小婿先进岳父大人一杯。”
“看看!你们看看!我们就该学学张大人,人还在书院苦读时就选中做女婿,如今已是翰林院编修,张大人真是火眼金睛啊!”
真是冤家路窄,吃个饭都能遇到杜南亭。
苏暮莞疑惑不解。
贤叔说杜南亭是张侍郎在榜下捉婿时看中的,可她刚刚听到,张侍郎在学院已相中他。
难道杜南亭与张大人早已珠胎暗结?所谓榜下捉婿不过是他们二人做给苏家看的戏码?
这时,隔壁又传来杜南亭的声音,要出来小解。
突然,一抹藕粉色的身影闪出门外,等反应过来姝儿时,苏暮莞想要拦着已来不及。
门外,杜南亭满脸通红,醉意熏天。见到林云疏时,酒亦醒了半分,不由分说将他拉到回廊尽头,恶狠狠质问:“你怎么还在京城?”
“妾身并不想走,公子你何苦逼我,养父那又如何容得下我?”林云疏垂头抹泪。
杜南亭血气上涌,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撞到门边,“你快些滚!”
沉闷的冲撞声吓得苏暮莞眉心一跳。
她冲过去将林云疏护在身后,“杜南亭你疯了!”
看到眼前的女人,杜南亭顿时清醒,挺拔身子,声音低沉:“菀菀,你怎么在这?”
他拽开林云疏,作势要将苏暮莞拉到身边,“你认识她?”
苏暮莞紧紧抓住林云疏的手臂,“怎么?你养了外室不敢承认吗?”
杜南亭面不改色,压着声音解释,“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卑贱女子,缠着我。我看她可怜提供住处,她却反咬我一口,菀菀莫被她骗了。”
一副真情意切的模样,若不是因为那一日亲眼见到他与林云疏打情骂俏,苏暮莞还真会信了。
她毫不留情朝着他的长靴踩了一脚,疼得他抱腿跳起来。
“你这个负心汉,还在这里污蔑姝儿,分明是你欺骗了她,又攀了高枝要甩掉我,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暮莞声音并不高,但也不似往日软糯,一字一顿咬着说,就像要把他撕裂。
杜南亭有些慌张。
他不想与苏家撕破脸,毕竟苏家在京城仍有一定名望。
“菀菀,我是出于无奈才答应娶侍郎之女,我对你之情日月可鉴。”
林云疏噙着泪,切切道:“杜公子,你骗我也就罢了,为何要骗姐姐。你早已与侍郎之女定了亲,偏要说是侍郎大人逼迫。”
话音刚落,杜南亭一张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嘴边硬挤出笑容,“菀菀,别她胡说,我对她并无半点动心,是她死缠烂打。可你不一样,我对你……”
苏暮莞捂住耳朵,不想听他满口谎言。她委实是因着这些年他阿爹厚道,才不想揪着不放,就当曾经被狗咬了一口,这事便翻篇了。
可现下他的嘴脸恶心至极,对待林云疏和她两个样子,两套说辞,厚颜无耻到极致。
她皱着眉头,被满心厌恶驱使将他推开。
正推搡着,前面厢房的门打开,一个人身着常服,朝着边走过来。
“广平,你在做甚?”
广平是杜南亭的字。
只见杜南亭蓦地松了手,转身过去恭恭敬敬地搀扶住来者,将他拦在五步之外,“岳父,是先前爱慕过小婿的女子,实在缠得紧。”
“哦?”
张侍郎并不信,他挡开杜南亭的手,停下脚步,回头转身,视线紧紧锁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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