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由于秦怜瞳的影响, 苏钰凡只是走出阶梯座位而已，一路却也接收了不少目光与注视。在他的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毕竟他所处的真实世界种, 并不存在像秦怜瞳这般夸张人物，会圈住所有人的目光。
但是这样的关注不是苏钰凡所习惯的，甚至有点不自在, 他不习惯这种非普通人的待遇。
这又是他和秦怜瞳的不同了。
他很快从商院的球衣中找出了柳飞羽的身影，并很快朝他走去。
柳飞羽作为替补，不一定上场，所以他完全没那么紧张。而且他也很快发现了苏钰凡, 内心期待地怦怦跳。
秦怜瞳的霸道与强势他看在眼里, 所以才更惊喜苏钰凡居然能过来找他，他心里又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到两人快碰面的这一刻，追随着苏钰凡的那些目光才彻底消失，转而又时不时放回到秦怜瞳身上。
毕竟一个两个普通学生, 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却发现秦怜瞳很无聊一样玩着手机，对周围丝毫不关注, 只是偶尔侧头看向一个方向，也就是刚刚那个男生离开的方向。
原来遥不可及的秦家公子, 却在观察着那两个普通人，这让人很无法想象。就像阁楼上戴着皇冠的公主, 却也心心念念望着地上渺小的人。这种时候, 遥远的距离，就不仅是某一方的苦恼了。
“我想找你说两句话, 不会打扰你热身吧？”苏钰凡走到柳飞羽身边, 微微喘气, 请求道。
柳飞羽脸上的笑是真心实意的, 他现在没戴框架眼镜，而是在中途换了隐形眼镜，所以看上去和平时有点不同。
显得皮肤更白点，也顺眼许多。
“没关系，反正我还不一定上场。”柳飞羽回答地微微有点急促，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忍住看了眼远处的秦怜瞳，见那边也恰好望过来，他又转头直视苏钰凡。
他很好奇，苏钰凡怎么才能过来找他？是对方向秦怜瞳据理力争吗？想到这里，哪怕知道苏钰凡肯定还是喜欢秦怜瞳，但他也觉得好受许多。
“这样吧，我们去旁边说话。”柳飞羽拉住苏钰凡走到了室内篮球管的某个墙角里，他们双双坐在长椅上。这里没人，而且秦怜瞳就完全看不到了。
苏钰凡也没太挣扎，他只是在心里酝酿要说的话，准备好之后，眼神便坚定许多。
“苏哥，你要对我说什么？”柳飞羽浅笑着问道。
苏钰凡深吸一口气，才慢吞吞道：“嗯，昨晚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帮我打投。”
柳飞羽摇摇头：“没关系，我也没帮到什么。”最后还是秦怜瞳才真的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他心里涌出一股无力感，可惜他天生不像秦怜瞳那样，出生钟鸣鼎食之家，反而要在普通人的宿命里苦苦挣扎。
如果他一样有权有势，他相信他不会比不过秦怜瞳的。
“不，你帮了我很多，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咱们都是普通学生，这钱我肯定要还给你才行。”苏钰凡才摇摇头，他知道对于柳飞羽来说能这样已经真的很真心了，也正是如此他才开始把之前的怀疑又重视起来。
说着，苏钰凡用手机直接给柳飞羽某宝转账了。
其实他什么时候都能还，不过苏钰凡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柳飞羽有点抗拒，但是也知道于事无补，他付出的这点钱到底不算什么，他也明白。
想想还觉得自己太多此一举了。
他很沮丧，但下一刻又激烈地证明自己道：“如果我像秦怜瞳一样，我也会毫不犹豫帮你的！”可惜他生来就是柳飞羽，而不是秦怜瞳。
说到这，柳飞羽情绪有点激动，眼眶开始泛着泪花地直盯着苏钰凡。他意识到，苏钰凡的确明白他的心思了，所以他不再藏着掖着，他憋得太久了。
面对一直被自己当成朋友的柳飞羽这样的姿态，苏钰凡心里是不知所措的。他抿抿唇，却郑重地握住柳飞羽的手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但是你不用成为秦怜瞳，你就是柳飞羽，你这样就很好。”
柳飞羽却没办法被三言两语劝回来，他极端地想，正因为他是柳飞羽，所以没办法得到喜欢的人的喜欢，但如果他是秦怜瞳，他生来高贵自信，苏钰凡会喜欢他的。
“可是你不喜欢柳飞羽，你喜欢秦怜瞳！如果我也很有钱，我也长得好看，我也……”说着说着，柳飞羽哽咽起来。
所以说，他做自己有什么用。
苏钰凡叹着气摇头，突然情绪爆发的柳飞羽让他无奈，却也让他敞开心房：“其实，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或者相貌，而且，被我喜欢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他喜欢秦怜瞳，不是被别人误会成原主的喜欢时无所谓地顶下，而是他自己的心意。
有多喜欢他不知道，但秦怜瞳的确是他第一个动心对象。
他了解秦怜瞳的大致，又沉醉于关于对方他未知的神秘。这个世界里他最熟悉的人是秦怜瞳，距离最遥远的人也是秦怜瞳。当秦怜瞳只对他展现高傲和疏离时，他可以很幸运地随之躲过去。但是，他没想过，对方却一直在靠近他，这样的话，秦怜瞳的闪光与可爱在他这里就藏匿无形了。
自己的动心与秦怜瞳的家世和长相有关吗？是有一点的，毕竟那是塑造成秦怜瞳这个人的条件。但把这些世俗的优点放到别人身上，他确定自己依旧会无动于衷。
因为他生来也是普通人，不喜欢闪光灯，不喜欢格外的关注。他沉浸于自己的平凡和宁静，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这也是他的可恨之处，因为现在对他来说，秦怜瞳就属于打搅他的那一份子，所以他一直在试图掰正。
只能说，幸好秦怜瞳现在对他，不是一种全然的喜欢，而掺杂了各种游戏或者其他复杂情绪，甚至面前的柳飞羽就是一个导火索。
所以苏钰凡才觉得是有回到正轨的可能的。
他自己的感情可以慢慢消化，也不会影响其他人，这对于他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优点，至少他永远不可能因为感性而真在无法善终的感情中成为放弃尊严的一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柳飞羽喃喃地抽泣道，只是他依旧为苏钰凡表示他即使有钱有颜，对方也不会动心而难过。
今天对他来说的确是情绪大爆发，毕竟他很少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尤其是苏钰凡。只是今天对方还钱并拒绝的举动，让他觉得失去尊严。
“那就不用知道。反正，我觉得一直有理想有计划的柳飞羽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很有魅力，他未来一定会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的。但我，不是那个正确的人。”苏钰凡安慰道。
不论对于谁来说，他都不会是合格的对象。庆幸是秦怜瞳，可以高高在上地、毫不留情地甩了他。
不管怎么说，柳飞羽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不过苏钰凡的安慰也起了作用，让他想起他原本有多理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最关键的是，他察觉到秦怜瞳的反馈，应该从昨晚开始，他的执着就放下了。
哭也哭够了，柳飞羽擦擦眼泪，清清嗓子道：“嗯，现在我轻松很多。被拒绝也好，不用再心惊胆战地藏着掖着。”
苏钰凡其实并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不过柳飞羽振作起来就好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允许你来见我了，他知道你要拒绝我是不是？”柳飞羽恍然大悟，不然秦怜瞳那么霸道，只怕苏钰凡一提这个要求，那人会把他腿打断吧。
苏钰凡不得不点点头，不过在他心里，可能这对秦怜瞳来说是一种胜利或者什么。当然无所谓啦，这样是很好的情况。
“好吧，他的确很优秀，你喜欢他也正常。但他脾气不好，你以后估计会一直屈服才行。”柳飞羽警醒道。
虽然他觉得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论怎么说，柳飞羽意料到，这两人说不定真会走到一起，秦怜瞳不是纯粹的占有欲的。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秦怜瞳没必要大费周章处处维护苏钰凡，人家大少爷日理万机，肯定有性价比更高的事情去做。
但是柳飞羽也只好默默祝福了，只是在他眼里，苏钰凡是配得上秦怜瞳的，而不认为其高攀。
毕竟除了慢吞吞的苏钰凡外，还有谁会真心地忍受和包容秦大少爷的坏脾气。其他人因为秦怜瞳的家世背景，外表再怎么谄媚，心里肯定是怨恨的。
“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而且我只是他的小跟班而已，什么时候被踹开都不一定。”苏钰凡开玩笑道，尽管他心里的确这么想。
“可是他为你一掷千金哎？他其实也不是局外人了。”柳飞羽听到苏钰凡的想法，纠正道。
“这些事情别让别人知道，我就是小跟班，别人也只能这么想。”苏钰凡警示了一句。
不管秦怜瞳对他的感情怎么样，别人眼中的秦怜瞳一定得高高在上，而不可能真对他这种变态上心，未来要接管秦氏的秦怜瞳，不能有这种瑕疵。
而他到时不知会在哪个角落养娃，变态的这种不好的名誉对他影响不大。
“那好吧，我当然什么都不会说，我应该……明年会申请国外的学校了。”柳飞羽也搞不清他们的事情，只是刚刚放下苏钰凡，他心里便更清明了。
他决定接受秦怜瞳的帮助，以后也当然会还债的。其实他还应该感谢秦怜瞳，尽管是为了争风吃醋，但也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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