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弦月
次日,源氏重工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
今日源氏重工来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穿着带有螺旋纹纽扣黑色制服的戴着眼罩同色罩的白发青年走进大楼的门厅,[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看起来这座大厦和银座那顶级的商务中心全无区别],如果五条悟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或是没有『六眼』的话就会如此信了。
来到前台,敲了敲桌子扬着笑对前台小姐姐说:“我找你们会长源稚生。”
前台小姐看着这个直呼会长名字的奇怪男人心底有些诧异,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并没有让她失礼,笑容完美语气温和地询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哦。”
“抱歉没有预约是见不到会长的。”前台小姐带着歉意说出这句话。
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旁插入:“这是会长的客人,交由我来接待就好。”
来者是一位纤瘦高挑的女性,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漆黑的长发梳成高马尾绑在脑后。
前台小姐看到她后恭敬道:“好的,矢吹小姐。”
被称作前台称作“矢吹小姐”的高马尾女性,对着五条悟微微鞠躬,虽然声音清冷却也不失尊敬:“五条先生,我是会长的助理矢吹樱。会长在楼上等您,请随我来。”
“好的。”
矢吹樱带着五条悟乘坐内部电梯直达三十层,这一层是日式风格。虽然源氏重工外表看起来是一个颇具现代感的高楼大厦,但内部居然有着和外部并不相符的和风元素。
越过穿着和服围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窃窃私语的老年人们,矢吹樱将五条悟领进一间和室。
“五条君,不必拘束,请坐吧。”位于主坐的源稚生邀请五条悟入座。矢吹樱为五条悟端上茶水后就退出了房间。
五条悟也没客气,随意挑了个位置盘腿坐下,端着茶杯呷了一口,要多惬意有多惬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人家。
源稚生在白发男人放下茶杯后才出声询问:“不知道五条君今日造访所谓何事?”
五条悟双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语气悠然道:“嘛,场面话就不必多说了。源会长,我想知道伏黑惠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的陈述语气,尽管这个男人看起来轻浮却是相当强势危险,果然不愧是【咒术最强】。
念及此,源稚生面上依旧笑得温和,语气平缓:“五条君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是【混血种】了吗,何必再来确认?”
“如果只是【普通混血种】,怕是不值得蛇歧八家之首的你亲自出马相救吧?”五条悟言辞犀利步步紧逼。
“我和路君私交甚笃,他开口让我帮忙我还是会答应的。”源稚生不紧不慢的打着太极。
“我想以他的能力一个人就足够了吧。”
“还是说你并不打算认回伏黑惠?”
从伏黑惠口中得知在[虎杖悠仁死而复生]事件始末的五条悟依旧紧追不舍。
话说到这了个地步,源稚生也不打算再继续打太极了,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孩子现在的监护人,他感叹道:“不愧是【五条悟】,能查到这个地步。我们并没有打算不认回那个孩子,只是现在还不合适,而且他愿不愿意还得另说。”
两人言语间显然达成了一个共识——伏黑惠和蛇歧八家有关系。
虽然都是传承悠久的家族,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封/建/余/孽嘛,比那群烂橘子好多了。这么想这五条悟脸上的笑多了两分真心,但是他下一句话却让本来还算融洽的氛围跌到了零点。
“那么惠和你的妹妹源深月是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句话的源稚生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骇人的威压自他周围爆发开来。
“我可以知道五条君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问出这个问题的吗。”虽然用的是请求的措辞,但是却像是命令一样。
桌子另一端的五条悟也毫不示弱,属于【咒术最强】的气场蔓延开来,和源稚生不分伯仲。
“我当然是以惠养父的身份和立场提问的。”
源稚生无言地注视着面前的白发青年,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半晌,他仿佛确认了五条悟所言非虚,主动收回了威压。另一边的五条悟也默契地收回了气场。
五条悟看着对面的儒雅的黑发男人叹了一口气后说出惊人之语。
“我妹妹深月是惠的母亲。”
高专里,橙发jk和黑发dk坐在木制台阶上无精打采。
“什么叫活得长久一点?自己都死掉了。”
“我才没有单纯到为这种男人哭。”
从伏黑惠的角度看过去,头发遮住女孩子的神情,但是抿紧的唇线和略带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她现在的心情。虽然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是五条老师耳提面命地再三强调让他先瞒着其他人。
树上的蝉聒噪地叫着,为这本就炎热的夏日更添一丝烦躁。
不善言辞的黑发少年生硬地转移话题:“好热啊。”
“是啊,夏季制服还没做好吗?”接收到同伴好意的野蔷薇接过话感叹道。
忽然脚步声传来,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短靴。
“怎么回事?脸比平时还臭啊,惠。”
“难不成是在守夜?”
身材高挑束着马尾带着眼镜的少女皱着眉询问着坐在台阶上的海胆头少年。而他一旁的橙发jk略带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脸不耐的没有见过的少女。
伏黑惠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打招呼:“禅院前辈。”
听到这个称呼的少女语气不善地纠正道:“不要叫我的姓——”
没想到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一只熊猫趴在树后提醒着:“真希!真希!一年级的昨天真的死掉一个啊!”
和熊猫一起的灰发少年说着“木鱼花。”点着头附和。
名为禅院真希的少女僵硬地转身忍着怒气看着自己的同伴说:
“那、你、不、早、说?!”
“我这样岂不是成了没心没肺的魔鬼?!”
结果没心没肺地同伴继续补刀:“刚才就是这个样子。”“金枪鱼蛋黄酱。”
实在没忍住的禅院真希顿时就和某个熊猫闹了起来?
野蔷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拌嘴的几人问着旁边的伏黑惠:“他们是谁?”
尽管有些眼神死但是伏黑惠还是尽职尽责地为野蔷薇介绍:“他们是二年级的前辈们。”
听到伏黑惠介绍的声音,打闹的几人停了下来。熊猫劝着禅院真希要对后辈温柔一点,自知失言的少女微红着脸反驳“难道光宠着就是温柔了吗?”
另一边伏黑惠的声音也在继续。
“禅院前辈,论使用咒具,是学生中的顶尖好手。”
“咒言师,狗卷前辈,只会用饭团馅料说话。”
“熊猫前辈。”
“还有一人,唯一值得尊敬的乙骨前辈,在国外。”
听完介绍的野蔷薇吐槽:“我说,你管熊猫就叫熊猫?”
被叫到名字的熊猫双手合十举过脑袋说:“真是对不起啊,服丧中打扰了,原谅我们吧,真的对不起。”
“我们是想来邀请你们参加[京都姊妹校交流会]的。”
东京某快餐店
大家好,我正在这家快餐店打工,因为名字并不重要所以就不用介绍了。
我现在要翘掉打工,尽管我从小就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工资也都存起来为了供四个义妹上学。但是现在我的生存本能告诉我,靠近那张桌子,我就会死。虽然那张桌子只坐着一个穿着袈裟笑容和善,脑袋上有缝合线的男人。
在店长让人去询问那个客人要不要点单时,我义无反顾地选择辞职,然后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虽然很抱歉,但是命更重要啊!!!
外人看起来只有一个人的五号桌其实不止一个“人”,因为普通人看不到咒灵。虽然说只有一个“人”或者“没有人”也没有问题,毕竟这一桌的大家都“不是人”嘛。
“五条悟,我们齐心协力都不能把他除掉吗?”头上仿佛没有雪顶的富士山的独眼咒灵询问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穿着袈裟笑得跟狐狸一样的男人回答道:“不行喔,很容易会被他逃掉,最坏的结果是你们都被他祓除。比起『杀』,我更建议『封印』。”
如果五条悟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个人,这是他亲自处刑的特级诅咒师也是他曾经的挚友——夏油杰。不过本应该死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拿什么『封印』?”
[夏油杰]睁开了狭长的眼说出了一个令火山头咒灵心动的东西“特级咒物『狱门疆』。”
火山头咒灵激动了起来,头顶的火山喷出了火焰:“那个禁物在你手上吗?!”
“漏瑚,别激动,会变热的。”
店内的温度陡然升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点单的店长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自燃了起来。
看着浑身是火倒下去的店长,[夏油杰]无奈劝道:“别闹出太大动静啊。”
名为漏瑚的咒灵却毫不在意地说:“只要这样就好了。”
然后店里除了他们,所有人都自燃了起来。
“夏油,你说我现在比得上几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处理掉“闲杂人等”的漏瑚盯着[夏油杰]说。
其实在敷衍但是并没有发现的[夏油杰]这么回答漏瑚“□□根吧。”
“那么就把『狱门疆』给我,我要把它纳入我的收藏。相对的五条悟由我来/杀/死。”
高专操场
穿着校服的野蔷薇被熊猫抓住双脚在操场上当做风车一样转来转去,而狗卷棘和真希在一旁台阶上围观“熊猫抡jk”。
换好运动服的伏黑惠来到操场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手拿长棍的真希转头抱怨:“动作真是慢啊,惠。”
一旁的狗卷也转头向伏黑惠打招呼:“海带。(你好)”
真希原以为会等到海胆头少年的来这么晚的原因,结果没想到她的后辈提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禅院前辈,是为了拯救什么人而成为咒术师的呢?”
提出这个问题的少年脑海中浮现的是少年院那个痛哭的母亲。
[除了我以外,没人会为那孩子伤心]
得到儿子死讯,抱着儿子名牌的母亲在玄关处哭着这么说。
“哈?”带着眼镜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蒙了一瞬,但是还是回答了伏黑惠的问题“我对救下来的人没什么感觉。”
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个回答的伏黑惠眼神死并吐槽道:“早知道就不问了。”
操场上传来了野蔷薇的歇斯底里的换人申请:“伏黑!哪里搞什么面试题问了!换人!换人!校服真的太不方便了!我要去买可爱的运动服!!!!”
然后她就被扔了出去脸先着地趴在了草坪上。
依旧眼神死的伏黑惠指着操场上的同窗和前辈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熊猫解释道:“受身练习,你们的近战能力太弱了。”
只能说饭团馅料的狗卷棘在旁边安慰:“芥菜。(没事的)”
“首先,”高挑的马尾少女将手中的长棍帅气地挽了个花,然后朝身后的海胆头少年发出邀请“先在在我们手下过一局,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
一番切磋之后,伏黑惠和野蔷薇脱力倒在操场上,而二年级的真希和熊猫则在一旁略带惊奇的感叹。
“虽然说你们的近战能力很弱但是意外的有章法啊,悟指导过?”这是收起长棍的真希。
‘熊猫也点着头附和着:’而且是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是最近有练过吗?”
仰躺在地的野蔷薇有气无力地回答:“不是那个轻浮的男人啦,是路老师指导过一点。”
“路老师?”二年级的三人同款疑惑。
缓过气坐起来的野蔷薇看着三人疑惑的样子也跟着疑惑:“前辈们不知道吗?就是新来的文化课老师。”
“诶?!”
清楚的知道造成目前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一定是某个不靠谱的白毛猫的伏黑惠,于是他坐了起来担任起解释的工作。
看着恍然大悟的三人,他揉了揉从早晨开始就不太舒服的眼睛,放下手之后发现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不明所以的被他出声询问:“怎么了吗…”都盯着我…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一阵眩晕,耳边是几人焦急的呼喊,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从源氏重工回来才在地下室给虎杖悠仁开完小灶的五条悟就接到了硝子的电话,说是伏黑惠出事了。
才有少年院这一出,难道那群烂橘子还不满意吗?他们是真的想死吧?
这么想着的五条悟根本就没有听完硝子的话,直接就瞬移到高专的医务室。看到了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伏黑惠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在一旁正在给伏黑惠做检查的硝子被突然出现还一身戾气的五条悟下了一跳。
缺乏休息黑眼圈极重的校医小姐没好气的抱怨:“我说悟,你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做给谁看?”
“硝子想看烂橘子被榨成汁吗?”笑得危险五条悟发出了同样危险的言论。
知道某人话都没有听完就瞬移过来的硝子无奈道:“不是高层,是惠本身。送他过来的学生们已经被我劝回去了。”
看着某人终于冷静下来后,她掀起了伏黑惠的袖子,露出了一截带着鳞片的手腕。
“你看吧。”
看清楚少年手腕上是什么东西的五条悟叹了一口气:“看来得联系专业人士了。”
接到五条悟消息的源稚生和路明非火速赶往高专。
医务室里,看着床上突然出现龙化的少年源稚生心下沉痛,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路明非拍了拍友人的肩,眼神示意一同跟来的矢吹樱为伏黑惠注射血清,然后退出房间。
门外,靠在墙上的五条悟一身冷冽,硝子则是准备推门进去再次检查伏黑惠的状况。结果却被路明非拦了下来。
“那孩子会没事,里面就交给他们吧。”
硝子看了看五条悟,见他没反对也就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然后挥了挥手转头离开,“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去工作了,有事叫我。”
硝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后,五条悟才出声:“谈一谈吧。”
医务室隔壁的休息室里,五条悟和路明非相对而坐。
“看样子你们很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啊?”五条悟两指并拢无声地扣着桌面,漫不经心地提问。
而在他对面的路明非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转头就提起了他去过源氏重工的事:“总是会有备用方案的嘛。既然五条君已经去过了源氏重工,想来已经知道了伏黑惠的身世了吧。”
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惠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不简单啊。
“的确,不过理论上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吧。你们怎么能保证没有弄错了?”掀起了眼罩一角的白发青年审视着对面的人,尽管他上午已经得到了源稚生的回答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向路明非确认,毕竟这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啊。
被审视的路明非笑得悠然:“当然是亲子鉴定。”毕竟现在可是科技社会了嘛。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的五条悟一时忍不住笑到捶桌,看着笑得有那么亿点点夸张的五条悟路明非觉得他的吐槽之魂要抑制不住了。
“没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吧?”
缓过气来的五条悟摆着手说:“抱歉,抱歉。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么朴素的办法。”
明明是现代科技哪里朴素了?还有你不是已经去找过源稚生了吗?亲子鉴定的报告应该看过了吧?你这么问了象龟再来问我就不怕我俩串供吗?路明非忍住眼神死在心底吐槽。
另一边的医务室内
注射血清后昏迷的伏黑惠的渐渐转醒,翠玉般的眼瞳被染成了金黄。矢吹樱见状自觉的退出了房间,在门口守候。
伏黑惠睁开眼便是医务室惨白的天花板,余光一晃病床旁有两个黑色的人影,仿佛一男一女,然后那位女性离开了。黑发少年揉着眼做起来看清了没有离开的那人——居然是源稚生,然后他有些惊讶的问道:“源先生怎么来高专了?”
源稚生看着和幼妹几乎一模一样的黄金瞳,眼神慈爱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为了你而来的,惠”
“为了我?”伏黑惠继续疑惑。
“对,因为惠也是【混血种】。今天你的血统突然觉醒然后晕倒了,五条君让我们来处理。”源稚生语气平缓地继续说着。
“哈?!”
坐在病床上的伏黑惠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再晕一晕,怎么他一下醒来自己的物种都变了?!
对于明显不信的少年,源稚生点了点手腕示意床上他看看自己的手腕。
然后伏黑惠发现了自己手腕上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细小鳞片,惊得他整个人都差点掉色了。但是结合最近的梦以及源稚生带给自己的那种诡异的心安,于是他努力的消化掉自己不再是纯种人的消息,正色道:“那么我和源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源稚生惊讶于伏黑惠的敏锐,他沉默了半晌,终于下了定决心坦白:“其实,按照血缘关系,你该叫我一声舅舅,你的生母是我的妹妹。”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他明明没有父母的…
对于少年的反应源稚生并不意外,毕竟就连他们最开始得知时的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
“的确令人震惊,但这就是事实。”
发现源稚生并不像说笑的样子,伏黑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他梦里曾和源稚生一同出现的源深月…
“所以她是叫源深月吗?”
这一次轮到源稚生惊讶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会从伏黑惠的嘴里听到深月的名字,那么小的婴儿可以记住母亲的名字吗?查到的所有消息都说这个孩子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就病逝了,难道是因为血统?
整理好思绪的源稚生郑重的开口:“惠,是见过深月吗?”
伏黑惠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上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细小鳞片,沉默良久后说:“我一直梦见她,也…梦见过你。所以这次源先生是想认回我?为什么是现在?是因为血统?”
听到这里的源稚生瞳孔微缩,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满是歉意的说:“抱歉这么久才找到你,但是认回你只是因为你是我们家的孩子。”
不管是谁说曾经没有憧憬过父母家人都是假的,更何况伏黑惠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算他从小和不靠谱的父亲辗转于不同女性家中,后来又和继姐相依为命,早熟聪慧。现在突然有人出现告诉他,他不是被丢下的那个。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高兴?难过?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孤儿的身份,他现在真的很不知所措。
耳边源稚生饱含歉意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的确想认回你,但是并不是要强迫你,你愿不愿意来这边要看你自己。”
忽然男人温热的手掌抚上的他的头,他抬头撞入一双充满慈爱,悲切与歉意的眼,伏黑惠听见他说:“惠,你是人如其名的【恩惠】。”
伏黑惠此时的震惊不比得知自己是【混血种】时要少。
怎么可能呢?对于不知我性别就把我起名为【惠】,然后就不知所踪的父母来说我怎么可能是【恩惠】?我应当是【累赘】吧。
过于震惊的伏黑惠一时失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面前的源稚生听到之后更觉得悲哀,他再次向眼前黑发少年复述:
“惠,你不仅是【恩惠】,更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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