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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下弦月


东京成田机场

        比起白日,凌晨的机场要安静许多,无声往来的旅客中却有一个人相当显眼。

        他是个容貌清俊的男人,明明只是普通的白衬衫却被他穿出矜贵优雅的气质,再配上金丝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周围有不少女孩子跃跃欲试想要搭讪。

        楚子航礼貌地拒绝了上前搭讪的女孩子,然后拖着黑色的行李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里,路明非靠在悍马上,看到越来越近的楚子航,他笑得一脸灿烂地打招呼:

        “师兄,好久不见。”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嘴角勾起轻浅的笑:“的确,好久不见了。”自从被分到德国分布后,他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

        将行李放好后,路明非载着楚子航驶出停车场。路明非用余光看了看眉眼间难掩倦色的师兄,然后开始吐槽:

        “学院还是真是喜欢红眼航班啊。”

        楚子航按了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有些无奈:“没办法,要不然装备部那些一定要带的东西就有些麻烦了。”

        清俊的男人将副驾的座椅调整了一下,好让自己能靠的舒服一点。其实就只是红眼航班倒不至于让他这么累,但是他刚结束上一个任务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打包上了飞机扔到东京。

        调整好姿势的楚子航语气有些严肃地问道:“什么任务要这么紧急?我听说凯撒也在来的路上了。”

        上次他们三人一同执行任务还是七年前,也是在东京。那次任务可算得上是凶险万分。这次会是什么值得让他们三人在东京重聚。

        后视镜里的路明非神色凝重,他叹了一口气:

        “黑天鹅港的恶灵可能复苏了。”

        骤然听到这句话,楚子航霎时坐直了身体:“怎么可能?!”

        黑天鹅港的恶灵——荣格·冯·赫尔佐格,一个研究龙学的博士,几十年前多年前在黑天鹅港进行龙族实验。

        失败后化名橘政宗,潜伏日本20年,成为蛇岐八家的第73任大家长,同时也是猛鬼众的王将。是七年前操纵蛇歧八家与猛鬼众的斗争的幕后黑手,也是源家兄妹悲剧的缔造者。

        七年前,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死伤惨重才得以让那个上世纪的恶灵消失。怎么可能会再次苏醒?!

        路明非递给楚子航一张照片,颜色绚丽的安静地躺在试管中,无声地诱惑人们走向堕落。

        看清楚照片上是什么东西的楚子航瞳孔微缩,居然是莫托洛夫鸡尾酒?这种强行提升血统的禁/药,当初赫尔佐格死后,日本分部全面清洗时,被处理得干干净净。难道又有人…

        路明非继续解释:“东京突然出现了许多混血种暴走事件,其中有许多未登记在册的混血种,查下去就发现了它。”

        楚子航皱着眉看着手中的照片,语气沉重:“但只是莫托洛夫鸡尾酒,还不足以证明赫尔佐格复活。存在有人私藏或是偷取配方的可能。”

        路明非接过话:“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这并不只是提升血统的禁/药,还是能够让普通人变成混血种的禁/药。更何况红井也有异动。”

        卡塞尔学院的面瘫杀/胚万年不崩的脸此时难得出现了裂痕,就算是当年在高天原被迫卖艺时也没有这么失态。

        然而路明非接着投下重磅消息:“还有人在暗中联系猛鬼众的旧部。被抓到的混血种中有人透露,那个人和七年前的[王将]一模一样。”

        楚子航取下眼镜按了按眉心,平复好情绪:“我明白了。”

        他看着窗外快速后移的景色,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到东京咒高任教了,学院要和他们建交合作应该还不至于派你去。私人原因?”

        后视镜里的路明非勾了勾嘴角,眼里带了点笑意,语气比方才轻松了许多:“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东京咒高中有一个新生是源家的孩子。”

        楚子航觉得这个晚上把他一年份的震惊都快用完了。是源家兄妹的孩子?不,不可能,年龄对不上。

        东京咒高的新生应当是十五六岁,源稚生和矢吹樱四年前才领证,源稚女没有听说有爱人,而师弟和绘梨衣的血统太纯并不适合生育。已经死去的二小姐源深月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了…

        他有些迟疑的开口:“是上杉越的沧海遗珠?”

        路明非并不意外楚子航思考后得出的答案,心里有些不着边际地想到,等师兄知道了答案他的面瘫脸估计又要裂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那位二小姐的孩子。”

        楚子航震惊。

        楚子航沉默。

        楚子航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就算是路明非告诉他白王已经苏醒他也不会惊讶了。

        面瘫师兄深吸一口气,转过头询问他的小师弟:“怎么回事?”

        就算是试管婴儿和基因实验也对不上年龄,源深月七年前才19岁。更何况源稚生那个妹控怎么能让别人霍霍他的小妹妹,

        路明非蹙了蹙眉有些无奈:“具体缘由我们也没能查清楚,这只能说是【奇迹】。”

        听到路明非的解释楚子航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那位二小姐他了解得并不多,七年前的任务中他也不过见过她几面。不过那位少女的确值得尊敬。

        当年他们三人小组执行任务时曾多次得她相助,最后决战时单凭毅力硬生生的破开寄生救下她的兄长姐姐,龙化到看不清人样几乎成为死侍与赫尔佐格死磕等到他们支援。最后葬身红井。

        楚子航叹了一口气后,两人一路无言。

        黑色的悍马在无人的公路上飞驰,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遭到特级咒灵袭击袭击顺带给学生开了小灶的【最强】先生,刚洗完澡陷在沙发里发呆。

        没了眼罩遮挡的瑰丽『六眼』在昏暗的客厅里散发出幽蓝的光,窗外偷偷溜进来的银白月光在茶几上安了家。

        桌子上散落着几张白纸,纸面上画着些画——那是今夜袭击他特级咒灵。

        五条悟有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里却分析着遇袭的原因。今晚袭击他的两个特级咒灵,都是之前没有见过,也没有登记在册的陌生咒灵。会思考,能够对话,相当特别。

        一般来说咒灵都不会主动袭击咒术师,那么今天袭击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劫杀?还是挑衅亦或者示威?想到这里五条悟嘴角仰起些许嘲讽的弧度。

        虽然那两个陌生咒灵的确很特别,虽然说强过现在的两面宿傩,但是对于他来说确实还不够格。那么他们是受了谁的蛊惑呢?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踪的?

        有『六眼』在和咒术沾边的监视手段不会有用,监控?他已经在用五条家的势力查了,他行程所经过的路段的监控没有确实,监控室也没有被袭击,亦没有没有残秽。

        而且他可不信这些咒灵能够有这些花花肠子,在入侵监控室后不伤人还有闲心清理残秽。

        白发男人的有些无神的双眼突然锐利了起来,那片瑰丽的蓝突然变得冷,仿佛极地终年不化的冰洋。

        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啊,居然和咒灵勾结。

        一日后,东京街头

        一身运动装背着高尔夫球袋的冷俊男人,穿梭于人群中。休息了一天将时差调整过来后,楚子航就开始任务了。

        今天的目的是探访一家小诊所,本来是一家平平无奇即将倒闭私人诊所,却突然间变得有名气起来,甚至传出了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传闻,相当可疑。

        他刚才在那家店里发现了些许异常,店铺存在这一股极淡的异香,但是却混在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中,不易察觉。

        有些药架有频繁被挪动的痕迹,以及有些角落里还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向小护士询问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传闻,但是却被告诉,说那不过是以讹传讹,那些来就诊的病人并没有什么重大疾病,都是些快好了的小毛病。

        未免打草惊蛇,楚子航买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就离开了。

        目的达成,将得到的情报传回去以后反正还有些时间,他就逛了逛,毕竟上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时间观光。

        在这途中楚子航还救下了一个叫吉野顺平的小朋友,他路过一个巷子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拳头殴打在人体上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肮脏谩骂。

        那些谩骂声音的主人们是几个正处于变声期的男生,想来又是什么校园霸/凌。遇见了也不能不管。于是他将那几个男人收拾了一顿,然后收获了一个感激的小朋友。

        楚子航看着这个小朋友逆来顺受有些弱气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当初还是废柴的小师弟,于是乎母爱泛滥(?)多嘱咐了几句,再把刚才买的药给了顺平,就收获了星星眼的小朋友。

        临走之前,操心的男妈妈语重心长地堆顺平说:

        “吉野君,一味地忍让只会让霸/凌者得寸进尺,与其等着被别人拯救,不如自己坚强起来反抗。”

        “还有如果自己处理不了可以向家长求助。”

        吉野顺平感激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先生,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么,我也可以像楚先生这样厉害?”

        楚子航觉得他的重点有点歪,而且这个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认真地回答:

        “像我一样能打的话不太可能。”

        这一句话落下,顺平眼里亮着的光瞬间熄灭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狗。然而楚子航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而且吉野君,你没有必要像我一样能打。”

        “你要成为你自己,你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你可以且能够用自己的方式走出阴影,所以没有必要要和谁一样。”

        最后两句话让吉野顺平眼里的光瞬间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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