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迷失黑夜
夜。
陈墨身着一身红中透青的怪异软甲，扛着一个大型军用背包，踏上了前往避难所的路途。
软甲是他为入学测验准备的防具，由一只三阶牛类污染兽的主动脉缝制。
除了丝毫不影响活动的防御，软甲在抵抗利器攻击还有减缓冲击力上，还有着更为突出的效果。
包里则是药剂、水还有一些能用上的工具。
至于食物陈墨一点没带，因为就算带的再多，也满足不了他和小黑的食量。
路途上免不了需要打猎来获取食物。
“小黑，好好表现！”
陈墨朝躲避在他前方阴影处的小黑，叮嘱了一声。
现在这个快要入冬的时间段，污染兽的攻击性相较于平时更为凶猛。
小黑虽然隐蔽能力了得，但污染兽千奇百怪，未知的风险难以估量。
“嗷呜。”
小黑低吼一声表示收到，率先踏上了断桥为陈墨探查开路。
从118营地出发，到地图之上的标注点位，最少需要近二十公里左右。
夜路难行，而且方向难辨。
指南针早因为全球的磁场混乱退出了舞台，想靠星座指引天空又布满了辐射阴云。
陈墨只能以断桥为基准，慢慢向前摸索。
两个小时后。
陈墨终于走到了断桥的断裂之处。
这座大桥并不是完全断裂，只是中间部分崩坏得很严重，水泥已经彻底脱落，只剩纵横交错的钢筋还在坚持。
陈墨站在断裂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如深渊一般汩汩流淌的河水。
有些骇人。
所以陈墨准备中途先休息一会。
此时，距离陈墨的起点，也不过才走出7公里的距离。
一直高度戒备的陈墨一路上通过小黑的侦查，躲过了数十只游荡的污染兽，现在他不仅有些倦了，还有些饿了。
漫长而又危险的路途，无边无际重复的黑暗。
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能够腐蚀勇气的毒药。
“小黑，过来。”
陈墨把包放下，找了个地方靠坐，稍作休息。
他的姿势很有讲究，背抵着墙，脚尖着地，保持着瞬间能够移动的谨慎。
听到呼唤的小黑，快步跑来停在陈墨身前。
陈墨掏出一瓶清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倒在手心给小黑舔舐，在小黑喝水的空隙，陈墨擦拭着小黑鼻头上沾染的灰尘。
一人一狗短暂地休憩了十分钟。
夜晚暖风阵阵，吹得他们昏昏欲睡。
陈墨突觉不对，顿时毛骨悚然，猛然站立。
当他用强大的危机直觉挣脱迷惘，定睛一看。
一只足有磨盘大的花脸蜘蛛，已从藕断丝连的断桥处爬上桥面。
距离陈墨一人一狗，就仅有数米距离。
陈墨立马屏住鼻息，摆出战斗姿态。
他心中还有些暗自庆幸。
还好苏醒得快，还好只有一只。
正在随风喷吐神经毒素的花脸蜘蛛，发现了猎物的苏醒。
本想吃独食的它，张开嘴鄂发出了“嘶嘶”的怪叫。
下一刻，桥面上似乎下起了一场大雨。
噼里啪啦的密集脚步声，从断桥之下涌上。
刚刚还在暗自庆幸的陈墨，看到数之不尽的蜘蛛从断裂处涌出，连害怕的悸动都来不及涌上心头。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他异常清醒。
他一脚挑起包，一手抓住小黑狗脖子，毅然决然翻过护栏，朝脚下大河跳去。
“扑通！”
水面响起菲律宾跳水队一样的炸鱼之声。
陈墨与小黑在经过数秒的自由落体后，落入水中。
黑暗，温暖，失重。
一人一狗的感受毫无差别。
感受着汹涌的流水，抓着小黑奋力向上游去的陈墨，心头现在也开始乱糟糟了。
留在桥上是必死之局，落入水中也可能就只是多在这个世界苟活几分钟罢了。
这条名为浏江的大河，其内有多少大恐怖，至今还没有任何说法。
敢于戏水的人，只怕都永眠于河底了。
水流潺潺，人心惶惶。
无论陈墨怎样竭尽全力地想要靠岸，最终还是无法逃过危险的来临。
就在陈墨将要浮上水面之时。
一道黑影闪过，陈墨瞬间失去意识。
……
……
陈墨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迷蒙昏沉的意识，随着他的苏醒，立马对自己发出灵魂三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随着几次急促的呼吸，陈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他开始打量周周的一切。
借助墙壁上矿石映出的微弱荧光，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地下洞穴，被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长绳绑在石柱，小黑不知所踪，湿漉漉的军用背包就在脚边。
正当陈墨还想收集些讯息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醒了？不错，身体不错。”
一个毛发蓬松稀疏的佝偻老头，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迈入了洞穴。
老头看起来心情不错，步伐轻快。
陈墨瞬间就看出这老头是妖灵。
他没有说话，既然妖灵没有选择直接吃掉自己，想必是留着他另有所图。
“哟，看出我是妖了？你比之前的人聪明。”
老头看懂了陈墨的眼神，悠哉悠哉地靠近，露出一张挤满皱纹，尖嘴猴腮的老脸。
黑暗中，他的瞳孔放射出翠绿如毒素般的光芒。
陈墨没被吓到，毕竟他觉得自己刚刚已经死过一次。
“你有预谋。”
陈墨得出结论。
老头大笑道：“哈哈！聪明，你很聪明！”
见陈墨又想开口，老头立马按住了他的嘴巴，接着说道：“不用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可是有尾巴的人类，我变成你，拥有一条尾巴，是不是很合理？”
陈墨摆摆头，甩开了老头的手。
老头的不臭，反而有着一股药香弥漫，陈墨在闻到这股香味时，就立马屏住了鼻息。
可惜他晚了一步，这药香就像撬棍一般，粗暴地撬开了陈墨闭上鼻息的灵力封锁，一股脑地冲向陈墨的大脑。
药力上头，陈墨顿时有些飘飘欲仙，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
见药力生效，老头嘿嘿一笑。
他先用尖锐弯曲的指甲，将陈墨上身李烈花高价买来的软甲轻松撕裂。
然后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墨绿色的鲜血开始外溢，老头扯下一撮毛发沾染鲜血，开始在陈墨的上身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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