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学走路
蛋圆圆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唐峥就哼哧哼哧爬上了天孤峰。
降落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机甲。只有助教机甲像丰碑一样屹立在悬崖边缘。
她一时无法得知自己是最后一个还是第一个，便朝助教机甲打了招呼，“嗨，助教，有人回到了吗？”
邱秦江言简意赅道：“倒数。”
“什么？”唐峥大吃一惊，“不可能吧？”
对她这种在训练营学了三年机甲的人来说，在坠落悬崖的过程中重启引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在急速的下落过程中，身心都会极大的影响。她自认为心里素质过关，不会被吓倒，反应能力也不差，在小组之内算是佼佼者。
小组中还有好几个明显是新手，怎么能和她比？
唐凌不可能比她快，难道是宁可钦或者蛋圆圆？
就算他们两人在她前面，那她也能顺数第三啊，怎么跑到倒数去了？
唐峥心里半信半疑， “他们花了多少时间？”
邱秦江没有直接说，“半个小时之内，”顿了顿，又道，“实际上，你们都没有及格。从下落起至回到天孤峰，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之内才算及格。”
唐峥心里更加震撼，她是三十五分七秒，距离十分钟还有一大截，便问道：“助教，你需要多长时间？”
邱秦江道：“正常情况下八分钟。机战助教中最好的成绩是五分十七秒。”
“五分十七秒……”唐峥心里默默念着，垂头丧气地朝住所走去。
邱秦江知道他成功打击到了一个学生，邪恶地勾起了嘴角。
事实上，他也没说谎。
蛋圆圆第一，唐峥第二。如果只算两个人，唐峥确实是倒数……
往后，陆陆续续有学生回到天孤峰。
见到的都是和唐峥一模一样的场景，没有人，没有机甲，只有只有助教。
有些学生心里没底。询问自己是属于什么情况时，邱秦江一律回答：“倒数。”
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被打击得抬不起头来。
直到，宁可钦回到了天孤峰！
宁可钦没有向其他人一样询问自己的成绩属于哪个水平，而是挑衅般的站到邱秦江的面前：“我一会让你看到怎样才是正规的训练！”
邱秦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时间。超过四十分钟。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四两拨千斤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机战课的训练计划是由机战市长邢战老师带头制定的，我只是执行助教。如果想展示，可以直接向他提出。他是一个很温柔的老师，会认真倾听你的意见。”
宁可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机战课每天都有晨间训练，时间为七点到八点，接着是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之后开始正式训练。
蛋圆圆平时都是六点起床，所以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六点就起来洗漱，出门练武。走到宾馆大门口时，宁可钦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见到彼此。宁可钦的眼神有些诧异，想开口打招呼，又忍住了，准备等蛋圆圆先开口。
蛋圆圆没兴趣玩“一面嘴里喊哥哥，一面往腰里掏家伙”的游戏，直接无视他，转身走了。
宁可钦：“……”
蛋圆圆不想被宁可钦看着练武，小跑穿过降落台，在降落台另一侧的森林中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深深呼吸了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收敛所有杂念，放空思绪，起势、练武。
卷轴上的武术可以凝练精神力，比塞翁教的效果好很多。蛋圆圆便暂时把塞翁教的放在一边，专心致志练卷轴上的武术。
武毕，蛋圆圆只觉得通过武术汇集的精神力形成一股精神力的河流，冲击精脉，精脉的各个关键节点像爆豆一般，炸个不停。
二十分钟后。所有的关隘都被炸开，精神力融会贯通，犹如滔滔江海，延绵不绝。
蛋圆圆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
微尘在她面前无序地飘荡；树上雏鸟在窝里传出了轻细的呼吸，不远处，噬岩蚁在辛勤地啃着石头，她甚至还看见了闪闪发绿的点点气体从她脸上扫过，光和影在闪动……
蛋圆圆层目结舌了一瞬，问道：“团子，你有没有看到会发亮的空气？”
景初的作息时间和她一样，她练完武时，景初在蛋中也完成了他的每日一练，并且趁天时地利人和打开蛋壳系统和外界进行空气交换。
爆豆声音响起时，他以为出了什么事，仔细审视蛋圆圆，却不见她有任何不适，便没有着急，想着回去之后再思考是怎么回事。
闻言，他诧异道：“会发亮的空气？你不是眼花？”
蛋圆圆笃定地摇摇头。
她可以感觉到视线比平时更清晰，听力似乎也变好了，感觉更加敏锐，整个五感都被无限放大，她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看着光影的闪动。
精神中枢内的精神力不自觉地向流向双眼，看得越来越清晰。
她心中一动，难道这是燕子扬所说的气感？
景初自己看不着，便透过她的视线，很快，他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他略一思索，就笑了，“不是气感，应该是你的五感得到了强化，肌肉也得到了强化？”
蛋圆圆试着朝身旁的树挥出一拳。
砰——
大树剧烈晃动起来，树叶扑簌簌地往下落，只听得嘎嘎的声音响起，蛋圆圆急忙抱头逃跑。
跑出没多远，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大树倒在地上，激起尘土和树叶一阵飞扬。
蛋圆圆惨叫一声捂住脑袋，“完了，要是有校警跑出来说我破坏公物怎么办？”
景初忍俊不禁道：“笨蛋。谁叫你用这么笨的方式？想知道具体情况回去拿仪器测一测不救好了？”
蛋圆圆扁着嘴：“你不早说。”
话音刚落，天孤峰的守护机器人校警飞了过来，两只红外线的眼睛从倒在地上的树木扫过，便立刻确定了案情，“树木属于天元公物，破坏者罚款。树龄每增加一年，罚款多一百。次树树龄二十四年，发狂两千四百元整。”
现在知错了还来得及吗？
看着视讯上弹出缴收罚款的对话框，她肉疼地点了确定。两千四百块。就在她一不小心的冲动中变成了天元的公费……
折腾成这样，她也没心思再练了，正准备回去，就听到七点集合的炮声，她担心有人看到是她做的案。便从树林中绕到降落台的另一侧，再跑向集合点。
一路上，睡眼朦胧的小组成员不约而同地从宾馆中冲出来，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唐峥果然不愧是天元第一号女汉子，跑得比男生快多了，见到蛋圆圆，她打了一声招呼，“早。咦？你不会没洗脸就下来了吧？”
蛋圆圆一愣，唐峥就猛地捂住了鼻子，“身上还好臭！”
蛋圆圆低头一看。卧槽，手上蒙了一层黑黄的泥垢，她伸手摸了摸脸，和手上是一个感觉，感情她现在就像涂了黑泥面膜？
众目睽睽之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东西哪儿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总不会是她的五感和肌肉强化后，排出来的杂质吧？
蛋圆圆急忙离唐峥远一点，排队时也默默地站在下风向，饶是如此，所有人都还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她。
旁边有人问：“在泥地里都滚不出这么完美的效果。你是怎么做到的？”
蛋圆圆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在精神链接里哭丧着脸道：“团子，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景初不好意思说，他也没有留意……
早上唯一见过她的宁可钦却陷入了沉思。
六点的时候。她还是干干净净的，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病变？
不可能！
他曾听人说，精神力锤炼到一定的高度之后，能够自动将身体中的有害物质排出来，可以让人身轻如燕，返老还童。
宁可钦微微眯了眯眼。蛋圆圆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一定是别的原因……
他没有时间思考太久，助教一声令下，登机。
蛋圆圆登上机甲，终于隔绝了众人的诡异的目光，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嘀——自检启动，引擎完好率百分之百；机身完好率百分之百；能源剩余百分之八十九；……；机主扫描a级，精神导蛋扫描无，机甲扫描d级。恭喜主人晋级！”
蛋圆圆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a级了！”
景初侧目：“天元旅行结束时你就有a-了。”
蛋圆圆皱着鼻子瞪他：“就会泼人冷水的家伙。”
景初只是笑笑不说话。
精神力越高，晋级的难度就越大。
从e级到d级需要的平均时间是一年；从d级到c级，时间是三年；从b-到b+，至少也要五年，从b+到a-时间至少需要十年，从a-到a+，时间超过三十年！
有些人甚至穷其一生，都达不到a+的高度。
天赋好的世家子弟，从a-到a+，也要花十年不止。
蛋圆圆才十二岁，就能达到a，是属于天才中的天才！
当然，除了天赋绝佳之外，和塞翁也有关系。
刚一出生，塞翁就帮她打好了精脉，让她比普通人上学之后才开始学习精脉的时间早得多，效果也好得多。更何况，塞翁使用的是蛋族最精深的精脉基础打法，直接把宁氏这些大世家甩出几个星球，更何况常人。
所以，蛋圆圆从a-到a，只花一年时间，他没有觉得太诧异。
蛋圆圆决定不理他，认真听助教讲解，开始晨练。
晨练的课程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驾驶机甲走路。
路线为：从天孤峰上空直线走到对面的天鹰峰上空。
助教机甲悬浮在空中，打开炮台发射器，“嘭嘭嘭……”连续打出二十枚彩凝弹。彩凝弹在空中画出一条条笔直的长线，刚好直达天鹰峰。
每条线的间隔都是相等的。
“走过去，时间为一个小时。机甲脚底与线平行，不能压线，不能比线低，也不能线高。”
相比前一天的坠落山崖的夜训，晨练简直是简单得令人发指。助教一发话，众人纷纷升空，去指定的线路。
问题在这时候就出现了。
很多人发现不管怎么挪，都没办法挪到最佳的位置，脚掌要么低了一点点，要么高了一点点，要么踩了线，第一个五分钟，包括蛋圆圆在内，没有人能摆好位置，更别说走。
众人暗叹训练艰难的同时，都有点想念前一天的指定坐标降落。
虽然被助教踹，但比这个轻松多了！
第二个五分钟，宁可钦、唐峥和蛋圆圆三人找好了位置，开始前进。
唐凌发现认识的人都做得比他好，心里只想仇人。昨天所有人都被踹了至少三脚，只有他被踹了一脚，他以为是自己幸运，现在却觉得，昨天助教要是多踹他几次，让他多练几次，他现在就不用那么捉急了。
事实上，先走的三人也觉得不轻松。
在地上走出一条直线很简单，可当一切放到空中之后，都会变得十分艰难。
就高空站立这一点，保持同样的精神力输出，让机甲保持坐标不动，他们都很难持续半个小时。
算上走，困难增加了十倍不止。
这玩意儿就和站军姿一样，越是简单就越艰难。
它考验的已经不只是耐心。
更何况，机甲巨大，他们看不到脚下的线。
又更别说，机甲走路时，又是不同的精神力输出强度。
蛋圆圆走第二步时预算不足，脚掌降到了线下。她又花了好几分钟把机甲调回水平的高度，再揍。来来去去走了好几步，总算估算出一个比较合适的精神力数值，正式往前走。
数值可以估算，但人会累。
累了之后，哪怕是是做同样的事情，效果也会大不如前。
于是，机甲又沉下去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蛋圆圆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大部分人比她更惨，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唐峥是个急性子，走得快，也才走了不到二分之一的路程。
她急了，也不管线不线，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往前走。刚到天鹰峰，视讯弹出一条提示：“行走无效。重新来过一次。”
唐峥：“万恶的天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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