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一、二、三、四、五。他们有五个人。”周石假装吃东西不作声，心里悄悄数着牛角沱高中的人数。
一个梳着时尚小辫儿，眼色略显红肿的人朝周石走了过来，说道：“诶，眼镜兄，听说你们家那个大骗子解禁了？”
“张小龙。”周石心里嘀咕，表面却不作声。
张小龙见周石不说话，嘲笑道：“大骗子解禁，对你们来说，可是好事啊。起码不用第2轮就被淘汰了。哈哈~”
见张小龙嘲笑自己队伍去年第2轮被淘汰，周石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怒道：“要是逊哥肯出来，灭你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说什么！”另一个牛角沱高中队员大声吼道，吓了周石一跳，他看去，此人身高超过1米9，体型瘦长，两只眼鼓得像一对铜钟。
“锋锋，别跟这种小角色一般计较。”张小龙对高个儿劝道。
“小角色。”张小龙的评价像一把利剑，从周石的耳朵里，刺入他的心。使得他内心沸腾翻滚，怒火中烧，但碍于对方人多，不敢发作，只好强忍住。
张小龙见周石呼吸变得急促，知道自己的话已成功刺痛了他，得意地说道：“两年前的那场比赛，我们不是实力不济才输给伊豆的，而是你们恬不知耻的作弊，请了大龄外援造假，我们才输的。小子，你知道吗？”
张小龙明明与自己同年，却称自己是小子，周石气愤地反讽道：“就算是有大龄外援，也不至于有5比0的差距吧？”
“你……”张小龙被人提到痛处，瞬间在脑海快速闪过，那一场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失利，一时语塞。
站在一旁的“高个儿”峰峰却笑道：“眼镜，我给你说，你说的那是以前，今年我要进你们5个球。”
周石听到如此大的口气，心里颇为不服，但想起刚才峰峰的震天吼声，又有些害怕，只好不作声。
张小龙趁机笑起来，走到峰峰身边，得意地介绍起来：“眼镜兄，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家伙是我们今年引进的超级新人——孙怡锋。他可是去年初中赛的mvp。”
孙怡锋听到张小龙的称赞，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牛角沱居然得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周石看着身材挺拔的孙怡锋，心里叹道。
张小龙那略显红肿的脸，露出得意之色，继续吹捧道：“我们孙怡锋，绰号“大砍刀”，意思是做掉对手，想大砍刀一样轻而易举。”
孙怡锋接话道：“龙队，你别那么捧我，其实我也就头球厉害点。”
张小龙回道：“就是，你的头球，我看除了光绪中学那只“猪”以外，全市里无人匹敌了。”
听到有人可以和自己比头球，孙怡锋不悦道：“光绪中学那只“猪”是谁？可跟我比头球。”
张小龙略显红肿的脸，见状略显尴尬，安慰道：“他挺厉害的，不过还是比不过你，以后比赛碰上了，就知道了。”
孙怡锋正色道：“哼，要是那只“猪”，要我碰上了，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重庆头球之王。”
看见牛角沱高中两人，互相吹捧，周石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看着张小龙略显红肿的脸，心里嘀咕道：“他脸上那块肿的地方，应该是他们所说的，姚俊那次跟张小龙发生冲突时，被姚俊给揍的，我说真是揍得好。”周石看着俩人当着自己的面，不断讨论光绪中学，完全无视自己和伊豆高中，周石心里想：论到头球能力，我看全市第一的，可不是光绪中学的“猪”，更不是你们牛角沱高中的这个家伙。
周石此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那个自大狂妄、虎背熊腰、双脚穿不同样式球鞋的人。周石坚信这个将自己拉下主力位置的人，才是全市的“头球之王”。
周石端起快餐店的食盘，站起身来，故作礼貌的向牛角沱高中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同学，我要走了。”
“哟，走啦？”张小龙失望道。
周石又礼貌性的回道：“嗯，真希望我们早日在比赛中遇到。”然后周石转头，直勾勾看着孙怡锋说道：“这样，我们就可以互相见识下“头球绝技”了。”
孙怡锋不知周石言外之意，还以为他真对自己的头球绝技非常期盼，得意笑道：“此言甚合我意，哈哈哈。”
然后周石走出了快餐店，从店外的玻璃窗看进去，看到牛角沱高中一行人，说道：“就让你们先得意，上帝保佑，让我们快点在比赛中遇到，我真想快点看到，你们瞧见我们任让后的样子。”
就这样，周石回到家中，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洗了澡，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发现已是深夜，此时天上的星星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一点，两点，三点，闪烁不定，而月亮是那么洁白，月光洒下来照在树上，像给树叶涂上了银色，照在地上，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周石欣赏着这大自然之间联动，突然觉得自己好寂寞。
“今天碰见张小龙的事，都没人可以聊。”一句潜意思的台词在周石心里冒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突然想这个了？”
然后周石又开始回忆——
两年前，做为“邻居”的伊豆高中与牛角沱高中在“天一校杯”相遇，其场面火爆，完全可以媲美职业联赛中的德比大战。当时伊豆是主场，超过2000名同学前来助阵观看并不足奇，令人称赞的是牛角沱也来了1000名同学远征助阵，导致当时盛况空前，甚至惊动了公安局，临时增派了几百官兵前来维持秩序。
当时牛角沱高中号称组建了“高垒深沟”防线，“高垒”是指2名身高马大的中后卫——高扬、程磊。“深沟”是指2名拦截能力出众的后腰——张小龙、苟成泽。4人当时全是高一新生，他们组成的坚固防线，在当时的牛角沱高中扬起了青春风暴，一路过关斩将。
但是他们遇到了克星——伊豆高中。当时同样是高一新生的姚逊，在那场比赛中光芒四射，用任意球实现了帽子戏法，打穿了号称“高垒深沟”的坚固防线，以3比0的比分，干净痛快地干掉了牛角沱高中。
当时张小龙输了比赛后痛哭的样子，至今留在周石记忆里。
“made，今年居然敢这么嚣张。”周石又想到张小龙今晚的表现，牙齿痒痒地道。
“哼~呵呵。”周石又想到，若是张小龙碰到了今年的伊豆，肯定又得输个落花流水，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要回去，回去才能看到张小龙输的样子。”一个潜意思的台词又在周石心里冒出，有了这个想法后，周石本来挣扎的心，突然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让他感觉非常舒服。方才的寂寞和空虚，仿佛一扫而空。
“看来，我的内心，还是一心向往着足球的。我要回去，管他什么艰苦训练，只要舒服就好。”周石打定主意。
于是他终于睡下，并度过一个安眠的夜晚。
第二天，周石早上没有调闹钟，睡到11点才起床，因为他知道，左教练上午肯定把队伍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不如下午待他们回学校练习队形站位时，自己再回去。
起床、洗漱、吃饭后，周石看到时间已过1点，于是乎带上训练装备，来到了学校。不过足球场上空无一人，让他扑了个空。
“怎么啦？大家怎么不在这里？”周石心里十万个问号。
然后他逛了一圈学校每个角落，都没发现有足球队的痕迹。
“大家去哪了？”周石着急起来：“不会，因为队员都退出，足球队解散集训了吧？”一个不安的念头在周石心中冒出。
“诶，这不是小周吗。”一个憨厚的声音在周石背后说道。
周石转过头，看见此人方脸大耳，正是谢跃民老师。
“你不去训练，跑到这里干嘛？”谢跃民问道。
周石看到了希望，问道：“谢老师，足球队现在在哪？”
“在奥体中心的游泳馆啊。你自己就是足球队的，还问？”谢跃民不知道周石昨天退部的事，奇怪地回答道。
“谢谢谢老师。”周石开心地吼道，像是一个结巴，然后边跳边走了。
谢跃民不知为何他如此兴奋，怪道：“这孩子平时老老实实的，今天怎么咋咋呼呼的？”
周石乘公交车来到奥体中心，又小跑来到了游泳馆，进去一看，果然足球队都在这里。
此时泳池中的8个泳道，分别由夜逸、任让、姚俊、刀罕、米正、冉鸥、王氏兄弟各占一个。周石仔细一看，他们在比赛，不是游泳，而是赛跑。
“好奇怪。这是训练什么？”周石自言自语道。
周石看到，夜逸率先完成，获得了第一，然后任让、王温文、王尔雅、姚俊相继完成。其他人落后了很多，似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完成比赛，冉鸥落得了最后一名。
“哈哈哈~我来行刑。”王温文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游泳馆里。
“不行，我也要来。”王尔雅抢话道。
周石看到，比赛的最后4名——姚俊、刀罕、米正、冉鸥，在游泳池边一字排开，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要是敢用力，下次我弄死你。”姚俊朝王氏兄弟吼道。
“老子先弄死你。”王温文上前就是一脚，将姚俊踹进泳池里，激起层层浪花。
“哇哈哈~”游泳馆回荡起，伊豆队员们的笑声。
“小逸好，好小逸，轻一点可以吗？”冉鸥向夜逸求饶道。
“好。”夜逸温柔应道，然后轻轻走上前去，轻轻抬起脚。
不料此时，王尔雅抢先冲过来，重重一脚将冉鸥踢飞进泳池，还大声笑道：“老子最讨厌求饶的，哈哈哈。”
“哇哈哈~”游泳馆再次回荡起大家的笑声。
“呵呵。”站在远端的周石，也跟着笑起来。
然后他看到泳池边，左教练坐在躺椅上，李雷站在一边。
“好机会。”一个潜意思台词在周石心里冒出。然后他飞快跑向教练。李雷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周石跑来，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叫道：“教练，你看，是周石，周石又来了。”左丘鹤顺生看去，见周石跑来，想高兴地跳起来，但碍于自己是教练，只好又强让自己坐在躺椅上。
周石跑到他们身边，红着脸，朝左丘鹤行了一个90°的大鞠躬，大声吼道：“教……教练，我回来了。”
李雷赶紧帮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左丘鹤故作严肃道：“好，去换衣服训练吧。”
周石没想到，回来是那么简单和顺利，高兴吼道：“好！”
然后周石到更衣室去换衣服，李雷走了进来，李雷欣慰地介绍起来：“你们昨天退出后，教练也反省了一下，认为天气确实太热了，在室外体能拉练，可能大伙吃不消。所以他又根据《姚应猛体能训练法》改编了一下，创造了这套“暑期室内水下训练法”。”
“哈哈，这个训练法名字是他想的吗？”周石对这奇怪的名字笑道。
“不，是我想的。”李雷也笑道：“他是一个好教练，不是吗？”然后李雷将左手高高举起。
“嗯。”周石肯定道，然后两个一起战斗了三年的伙伴，互相击掌以示鼓励。
换好衣服后，周石加入到训练。
“诶，任让，你不能再跑快点吗？”周石朝任让吼道。
“任让啊任让，你tm踢前锋，就这个速度？”周石又朝任让吼道。
“你不能超过我一圈，你好意思踢主力位置吗？”周石还是朝任让吼道。
任让不清楚周石昨天发生了什么，非常奇怪他怎么回来以后，总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问李雷：“队长，这眼镜哥哥是怎么啦？怎么老是嘲讽我？”
李雷也很迷茫说道：“我也不知道。”
“站在场边干嘛？快下来训练。”周石站在泳池中，朝任让吼道。
“好。”任让无奈应道，回到泳池中。
周石看着刻苦训练的任让，心里冒出了谜底：加油吧，阿让，好好替我教训牛角沱的孙怡锋。
“哇，呜。”突然，王氏兄弟高声欢呼起来。
任让顺声望去，只见齐玉儿在王氏兄弟的欢呼声中，来到旁边的泳池，她穿着一件大红的吊带泳衣，用大大的发卡盘住长长的大马尾，露出圆润滑腻的肩膀，小腰像水蛇一样，窈窕丰满，看着队员们血脉喷张。
“要人活不？”“活不了了。“王氏兄弟赞道。
“快去训练。”玉儿厉声说道，然后跳入一旁的泳池，开始独自一人游玩。
任让悄悄吞咽了一口，然后强制命令自己恢复训练。
就这样，球队进行了一下午训练，在训练结束的时候，左丘鹤朝大伙说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队伍里发出丝丝议论的声音。
左丘鹤又说道：“第一次集训将在8天后结束，我可以透露最后一天的训练内容。”
“是什么呀？”队伍发出疑问。
左丘鹤笑着回答道：“最后一天训练内容是——对阵全市去年的亚军——化龙桥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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