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百般试探
春漪的一番话让沈盈盈对萧姨娘留了心，她倒不是对萧姨娘有啥改观，只是好奇为何春漪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若说可怜，感觉还是公公可怜一些，婆婆是个强势的人，萧姨娘又是个跋扈的人，怎么看都会两边受气。
想到这，沈盈盈不由地傻笑出声。
坐在对面的顾允城盯着她看了许久，见她前一刻眉头紧锁，这一会儿又目光呆呆的，一脸傻笑。
“娘子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
这一声将沈盈盈拉回了现实，她没回顾允城的话，专心搅着莲子羹。
瞧着她不说话，顾允城眉头微皱，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她，便说着好玩的事逗她开心，然而沈盈盈始终没搭一句话。
说得多了倒也累了，想着明日事务繁杂，顾允城打算歇息了，看沈盈盈仍悠闲地喝着莲子羹，便嘱咐她早些就寝。
顾允城起身正要回卧室睡了，沈盈盈却将他喊住了：“顾允城，还早呢，你不多坐一会了？”
“娘子想要我多坐一会，我自然乐意，就怕我说得太多，惹娘子心烦。”顾允城笑道。
沈盈盈低着头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
闻言，顾允城心下一喜，又坐了回去。
这一次顾允城还没说话，沈盈盈先开了口：“今天二娘过来了。”
顾允城不知她要说什么，便问道：“你将二娘赶了出去？”
沈盈盈瞪了他一眼，话里略微带了些怒气：“顾允城，我有这么坏嘛！”
“是我小心眼了，”顾允城俯首作揖，“娘子心善，自然不会与二娘过不去的。”
听了这话，沈盈盈勉强原谅了他，稍顺气，她将白日里萧姨娘的事说了出来。
“得亏春漪跟着，要不然我还真不打算管这事了。”沈盈盈说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顾允城听了，也没多大反应，他只道：“她们四个中春漪与二娘走得稍近些，自然这些事会上点心，不过就算春漪不在场，我知道娘子肯定也不会不管二娘的。”
沈盈盈轻哼了一声：“我才没这么好心。”
顾允城笑笑没有说话。
沈盈盈瞧他不说话，也不好开口。琢磨了一会儿，沈盈盈又道：“春漪人真是好，又温柔又会弹琴，我要是个男人就娶她了。”
“娘子偏心春漪，就不怕其他三人知道？”顾允城轻笑。
“才不会呢。”沈盈盈话说得有些急，好似恼了顾允城，甚是无奈地看着他。
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夜里静静的，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犬吠。
“春漪这么好的琴艺也不知跟谁学的？”沈盈盈随口问道。
顾允城觉着她今日倒有些奇怪，三句话不离春漪，便问：“娘子今天怎么对春漪格外上心？”
“才没有，”沈盈盈扳着手指头，“是我也想学弹琴来着，以前没好好学，现在倒是想学一点东西，免得出去给你丢人。”
最后一句说得重重的，顾允城听了觉得好笑：“你是顾家少夫人，谁敢说你丢人了，我这就去教训他。”
沈盈盈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顾允城望着沈盈盈道：“娘子若是想学弹琴，我教你不就好了。”
“不，跟你学我就没心思了。”沈盈盈直接否决。
“那就让春漪教你。”顾允城建议道。
沈盈盈摆手道：“那样不是更跌面子，不行！”
顾允城没想到沈盈盈这么在乎身份起来了，便问：“那娘子想和谁学？”
“春漪的师父。”沈盈盈眼睛亮亮地盯着顾允城。
顾允城不知沈盈盈的心思，就势问道：“为何想要他来教？”
沈盈盈回得干脆：“他教春漪教的很好啊。”
“那娘子就不必学了。”
“为什么？”
顾允城没有立刻回了她的话，顿了一会儿才道：“春漪是跟着我学的琴。”
沈盈盈故作惊讶地望着顾允城，好似才知道这件事一般，兀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春漪啊？”
这话说得顾允城一怔，半晌后他失笑道：“娘子未免想得太多，我对春漪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就算有什么感情也只是主仆之谊。”
“哦……”沈盈盈起身走向卧室，“你只教了春漪弹琴，就是旁人听了也会误会的。”
似是合情合理的说辞，不过顾允城也没有相信，这事稍想一想，也知道她是故意来问这茬的。
绕了一个大圈子只为了问他喜不喜欢春漪，也是可爱，顾允城不由轻笑一声。
虽然顾允城那样说了，可沈盈盈心中的疙瘩却没有解开，这一整宿她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明才渐渐有了困意。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顾允城自是早已出了门，沈盈盈吃过饭后，没让丫鬟跟着，一个人在园子里瞎转悠。
也许是心里装着事，沈盈盈精神恍惚得很，也没瞧见路上的石块，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到池子里去。
这一摔倒让沈盈盈清醒了几分，她揉了揉擦伤的胳膊，一抬头却看见池子对面的走廊上有人。
定睛一看，竟是春漪。沈盈盈正要喊她，可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琴上时，忽地就喊不出口了。
瞧春漪行色颇是匆忙，断不会是为了弹琴，沈盈盈好奇她要去做什么，便跟了过去。
沈盈盈一路跟着春漪，因为怕被春漪发现，也没敢跟得太近。
走了一段路程后，跟在后头的沈盈盈还是把人跟丢了。
“这园子也太大了，跟个人都能丢了。”沈盈盈生气地跺了跺脚。
人都跟丢了，还是回去得好，沈盈盈左右环视了一下，瞧着这周围的景致熟悉，一时冷静了下来。
过来时没在意，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觉这是往栖梧馆的路啊。
想到这，沈盈盈猜出春漪去了哪儿了，一时乐得笑出声来。
“少夫人……”
突来的的声音吓得沈盈盈叫了一声，回过头一看是秋汐，气得想要打她。
“你怎么在这？”沈盈盈问她。
秋汐诺诺地回道：“回少夫人，秋汐是去给萧姨娘送瓜果。”
嗯？沈盈盈眯着眼睛看着秋汐，怎么她们一个两个地都这么勤快地往栖梧馆去，这其中必有猫腻！
秋汐仿佛看出沈盈盈心中所想，一字一句道：“少夫人，萧姨娘近日有些梦魇，所以夫人命我送些瓜果，春漪姐姐也是去给萧姨娘弹琴安神的。”
秋汐直白地将她想要知道的事说了出来，一下子就没了神秘感了，而且秋汐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看到她跟踪春漪了？
沈盈盈脸色一僵，她不敢往下想了，顿时觉得自己像闹了笑话一般。
“少夫人可一起同去？”秋汐歪头问她。
一脸尴尬的沈盈盈僵硬地点了点头，想着萧姨娘身子不好，她作为晚辈也该去看一看，再说昨个让丫鬟去送药耽误了很长时间，萧姨娘会梦魇也许与此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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