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所谓『四魂』

“丽大人，丽大人！”

        童子清脆的呼唤声让火野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嘻嘻喊着她的名字走过来的是两个式神童子中的蝴蝶，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十分悠闲的样子。

        “感觉到灵力冲突，就过来看看，结果哪怕已经立刻就跑着往这边来了，您果然还是已经轻松搞定了啊！”

        “啊，是蝴蝶呀！谢谢你来帮手”

        火野丽莞尔。那么，飞鸟一定是留在村子里警戒了，不然蝴蝶怎么会这样一副散散漫漫的愉快模样？被飞鸟那个小姑娘看到的话，一定是又要训斥他态度不端正的。说起来，蝴蝶他确实是有些随便，可在火野丽看来，飞鸟对这个同伴也好，对她自己也好，也未免要求得太严厉了些。明明只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呀。

        “不过，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应该跟飞鸟和小枫一起，好好吃饭吗？”

        蝴蝶顿时咧了咧嘴。当然，不是在笑。“丽大人您又忘了，我们是式神，不需要吃饭的呀！当然枫小姐肯定有在好好吃饭，不然飞鸟她……咳咳，总之飞鸟会好好照顾枫小姐的。”

        啊，确实。式神不用吃饭，虽然式神是可以和人类一样享用餐点的。

        虽然已经了解这两个童子是式神、而非人类，丽还是实在没法不把他们当做小孩子看。她眉头不仅有些皱起。

        反倒是蝴蝶又一次安慰起她这个巫女来了：

        “丽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啦。实际上，托您的福、有了美浓这家伙帮忙，今年已经比去年好得多了！等开垦出更多田来，食物也会变得充足的。”

        是的，在这个战国时代，人们都是一日两餐、而不是一日三餐的。现在只是因为那头比较小只的妖怪牛录火被抓住后愿意为大家耕作，才变得宽裕了些——也只是能让小孩子们在中午可以有东西吃的程度。

        就算这样，村子里的所有人却都已经非常高兴，不光是农民们，就连两个式神也是一样。而且在火野丽让村里的小孩都每天中午多吃一点之后，小孩子们眼看着一天天变得比从前强壮了，这件事更是让村子里的人们喜出望外。他们甚至觉得她这个外来的巫女一定是神派来的使者，才知道“简简单单”就可以让小孩子们变得强壮的办法。

        火野丽直到那时候才意识到这些朴实的人每天只吃两餐不光是因为贫困，经年累月下生活的困难让他们觉得一日两餐可以吃饱就是“生活真正的样子”，即便食物充足的时候都只是为储备增加了感到高兴，而不会往“增加一餐”的方向去想。

        哪怕在火野丽眼里，小孩子只要每天三餐吃饱就会更健康是顺理成章到几乎没有思考在里面的日常。

        此外尽管他们自己完全没有“一日三餐”的意识，村民们还是自发地一日三次、夜里还要加餐这样精心喂养“宝贵的耕牛”。结果，被捕获的牛录火好像因此而志得意满、每天都振奋地投入到耕作中了。

        凡此种种，就像飞鸟说的那样，只要她和大家一起多多努力，这些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火野丽于是露出了灿烂如夏花的笑容。很自然地，她走上去，弯腰牵起男孩的手。

        蝴蝶脸上顿时再次涌起了幸福的傻乐。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到神社、飞鸟一见他这副没出息样子就冲上来打算再次训斥他为止。见她气冲冲地奔着蝴蝶而来，火野丽也便紧走两步，俯身摸了摸她的头。

        女童式神再一次陷入了幸福的发呆之中。

        跟在她后面，小手捧着火野丽亲手捏的草饼，更小只的枫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这天稍晚的时候，当飞鸟上前向火野丽行礼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一个八度：

        “丽大人……今天，蝴蝶和我也已经检查过圣大人的结界了，一切都很顺利，眼下甚至还没到需要维护的时候。”

        坐在灯下，正提笔往白笺上抄写什么的巫女，闻言淡然一笑。

        “辛苦了。”

        本来应该退下的，飞鸟却看着她端坐的倩影，有些发呆。

        丽大人，和桔梗大人完全不同，可是，她也那么漂亮。一举一动都如此高雅、端庄，女童式神甚至觉得，像刚才那样淡淡的笑，竟然比粲然的笑还令人倾慕。

        好漂亮的人啊……

        似乎察觉了什么。巫女稍微偏了偏头，虽然视线还是停留在书写之上。

        “对了，飞鸟，能再讲讲『四魂之玉』的事情吗？

        “我还想再听一下。”

        “啊？是、是！那就请恕我无礼了”

        总是一脸郑重的女童式神深深下拜行礼，逊谢之余，眼睛又变得亮起来了。

        “『四魂之玉』，是由一位有名的驱魔师、金刚先生，托付给桔梗大人的。这是传说之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宝玉……”

        飞鸟轻声诉说着。她在最初其实有想过，不把这些事情告诉火野丽——不然这位巫女大人很可能就会向玉祈愿回到她自己的时代去了。为此而揪心，同时却又觉得十分对不起她——当发现牛录火正在袭击村子时，巫女她毫不犹豫的就伸出了援手。这让飞鸟觉得这样想的自己非常自私。尽管犹豫之后，还是很快就说了，但女童内心为此而产生的愧疚之情却一直没有消散。而是沉淀下来。——其实自己也想什么也不顾去祈愿让桔梗大人回来的呀！没有那样做，不是因为自己清醒或者坚定，仅仅是和“想去祈愿”同样的理由……为了桔梗大人。不想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不想让她失望难过……

        “金刚先生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是在他之前，四魂在妖怪和人类的强者之间争夺了数次……它确实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让妖怪变得十分强大，也能帮人类的神官、法师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随着叙述，飞鸟心中，又浮现出那位相貌平凡、却显得十分勇毅的中年人谨慎的面容，回响起他当时所说的话。

        『四魂之玉是人类和妖怪绵延千年的斗争的关键。一旦妖怪得到，我们人类的处境便会十分悲惨，而当它回到正直的人类灵能者手里，往往能获得一段时间对妖怪的优势。

        『遗憾的是，每次使用它，随着灵力的消耗，都会令四魂之玉向着「阴」的一面堕落一些。唯有虔诚的祈祷，才能让它得到一定程度的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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