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万岁觞（中）
回钟丽宫这一路珠玉都心惊胆战的，其实也不只是这一路，自从皇上带着众人到乾龙宫，并且说要等皇后来的时候，她就心惊胆战的了。皇上明明那日离开凤栖宫的时候很生气，而且十余日都再见过皇后，可是今日一见，两个人倒是还是那么，那么恩爱……再加上平日里处处巴结的陈贵如今转身就贴着皇后站去了，这贵妃那儿受得了？这气不能撒在皇上身上，而且现在皇后得势，也不能折腾皇后，所以手下的奴才都要遭殃了。
“珠玉！”
“奴婢在，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珠玉颤抖着声音答应着。
“你现在就去把静妃妩妃和淑贵人都给本宫叫来！”莫锦央几乎是吼着的，抬着步辇的宫人腿一软，就那么轻轻的颠了一下，就被莫锦央打四十大板拖到南苑去了，吓得珠玉立马跑走了。
这晴天怕是要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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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到了钟丽宫不久，妩妃和淑贵人就一同来了，一一请过安后就坐在小榻前的椅子上，莫锦央不说话，气氛压得很低，这二人也不敢吱声，不知道贵妃为何生气，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当人肉靶子“死无葬身之地”，好在静妃这时候来了，不至于继续人手这种死寂的煎熬。
“今日本宫去找皇上商讨万寿节的事宜，皇上竟然叫楚哀做定夺！淑贵人！这十几日本宫让你留意凤栖宫和乾龙宫，你们在糊弄本宫么！为什么皇上没有冷落楚哀反而感情更好了！”
“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嫔妾，嫔妾这几日一直盯着，皇上并未和皇后有过接触，就连身边的宫人也没有过往来啊娘娘。”淑贵人向来是胆子小的，被莫锦央这么一吼小的魂儿都没了。
妩妃瞥了一眼没出息的淑贵人，插上话“娘娘息怒，这皇后自从变了个人之后心机深得很，这淑贵人看得住明面上也看不住她在背后里捣鬼，咱们这明刀易躲暗箭难防，现如今咱们生气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可不能让皇后这么耀武扬威下去才是。”
“是是是，娘娘恕罪，嫔妾愚笨，娘娘恕罪。”淑贵人一边磕头一边哆哆嗦嗦说话的样子让妩妃看了更是不舒服，妩妃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淑贵人到底是怎么在后宫待这么久的。
“还不赶紧起来，别一副怂包样子，惹娘娘心烦。”妩妃瞪了眼淑贵人又转向莫锦央“娘娘，这乾龙宫的事儿咱们都听说了，陈贵那个狗奴才认不清主人巴结皇后，您没必要放在心上，他给皇后准备了那么多抛头露面的戏码，却不曾想过这皇后接不接得住呀。”瞧着莫锦央的神色有所回转她又继续说着“这皇后以前的样子新人是不知道的，可咱们这些自打潜坻就侍奉在皇上身边的人是见过的，蛮横粗鲁，不登大雅之堂，如今平日里装装贤良的样子让皇上看着眼前一亮，但到底是没有什么大的场面，这万寿节可是大事，遇见那么多人，有那么些礼仪，她那儿还装的过来？她若是那时候出丑，可是在丢我们大齐的脸，那时候皇上还不一气之下……”
莫锦央挑起眉毛“要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可是这礼仪都是事先有流程的，万一她全都学会了可怎么办。”
“哎呀，这还不好办，这皇后是国母，要的是端庄大气，最忌讳的便是轻浮，这使臣贺寿必是要提到皇后的，若是这言语中有一些奇妙的形容，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呢。”
这妩妃说得绘声绘色，莫锦央眉眼都舒展开了，淑贵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倒是静妃依旧愁眉苦脸“娘娘，妩妃妹妹说这得是有道理，但是嫔妾认为还是不要有什么动作为妙，如今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尚且不明朗，万一皇上相信皇后，这使臣势必遭殃，那咱们也会被查出来，在国宴上勾结使臣是谋反的大罪，反而不利。”
“静妃姐姐今日为何畏手畏脚的？”妩妃瞪了她一眼“这不过是一句调侃，皇上是万万不会放在心上的，怎么会影响盟国的关系了。”
“这真的不妥……”
“静妃怕不是心中鬼，一心想投奔皇后吧。”
“行了！吵什么吵，妩妃说得有道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给本宫办好别再搞砸了。退下吧。”莫锦央揉了揉眉心，起身进了卧房，众人一声告退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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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钟丽宫的门，妩妃就拦在了静妃身前“程离，你若是有二心了，前脚听完招儿后脚就告诉皇后去，哈巴狗儿似的让娘娘知道了小心你的舌头。”
淑贵人站在妩妃身后低下了头，静妃看着嘲讽地哼了一声，这是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她不曾有过的样子“唐婳，你这么向着贵妃她待你可是真的好？”
“你少在这儿挑拨，唐家和莫家可是世交，本宫自幼和娘娘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可是你三言两语就说散了的？”妩妃皱起眉头，狠狠地剜了静妃一眼。
静妃笑笑，又看了看一声不吭的淑贵人，没再说话行了平礼就离开了，身后传来训斥的声音那是朝淑贵人说的，“你都看见了，这就是白眼儿狼，你若是敢像她一样对娘娘不忠，本宫先要了你的命！”
“嫔妾不敢嫔妾不敢。”
映晨走在程离身侧，轻声问道“娘娘何必和妩妃说这些，让她猜忌也不是好事不是。”
“本宫只是看她太蠢了，你瞧那淑贵人，怂包样子却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倒是这妩妃，挂念着旧情，一位贵妃是真的待她好，祸到临头了还沾沾自喜，真是可悲。”
“娘娘还是太心善了，咱们自己个儿好就成了，在意别人做什么，妩妃不领情不说，万一惹了麻烦，倒是弄一身晦气，多不好。”
“唉……本宫能说的都说了，也算是进了情分了。”
正说着，天上飘下来几片白，映晨高兴地用手去接“娘娘你看，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竟然这样早。”
程离也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化成水珠，凉凉的“下雪了，这宫城啊，要焕然一新了。”
“是呢，一下雪，这皇宫就好美。”
程离笑笑“回去吧，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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