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闯出一条路

“大队长，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最近有帮村子里的婶子们看病，一个两个还行，但最近秋收，我白天上工，晚上看病....这个....”姜与乐说到一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瞧着大队长
  这不看不知道，瞧着姜与乐这副疲惫委屈的样子，他似乎都从姜与乐白净的脸颊上脑补出些许黑眼圈来
  他家离家与乐家又近，每日下工后，他都能瞧着三五成群的村民来找姜知青，起先人还少一些，最近似乎都有隔壁村的过来，长此以往下去，别说给不给医药费的事情，单姜与乐的身体就受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没日没夜的连轴转
  大队长眉头皱得紧紧的，确实是得想个办法....
  “呐，与乐，你看这个样子行不行，你从下周一开始就去卫生所上班，地里的活儿就别干了，老王头那边呢，看个简单的头疼脑热没问题，稍微复杂一点的就得去镇上，你去了既能省了地里的活儿，也能名正言顺地帮大家看病”
  “不过有一点，老王头不管怎么也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大夫，我不能把他换下来，所以你只能以助手的名义去卫生所，每天还是6工分，你看行不行？”
  “可以的，工分和头衔都无所谓”姜与乐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她又不差钱，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没必要把原本的赤脚大夫挤走，多一个大夫，也能分担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你明儿就去卫生所找老王头，有些从医的证件需要去镇上办，等办完之后再正式跟大家说你在卫生所工作的事情，最近要是还有人找你看病，你再帮着看看吧，坚持几天”
  “好的，大队长，您放心吧，这几天的事儿我不会耽误的”
  看看手里的工作，又看看跟前的姜与乐，大队长合上眼前的本子，起身道，“这样吧，我这儿也忙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找老王头一趟，你明儿一大早直接去镇上办手续就行”
  “那麻烦您了”姜与乐把红糖往里推推，示意大队长拿上，之后便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大队长
  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着他，十分避险的姜与乐，大队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将那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随手放进自己包里，一边往出走，一边还念叨，“以后来别拿这些东西了，你跟思思玩儿得好，就跟自家闺女一样，拿这些显得生分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吧，你婶子今儿包饺子”
  “叔，我就不过去吃饭了，菀舒一下工就回家做饭了，我回去跟她吃”
  “那也行，回去让思思给你们送一份过去”大队长知道姜与乐这是不想来家里打扰，也就没强求
  二人聊着天来到老王头家里，老两口正吃着饭，瞧着大队长带着姜与乐过来，赶忙起身迎了出来
  “大队长，姜知青来了，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儿？”
  “不了不了，家里人还等着，我是有事儿跟你说”
  “那进屋说呗”老王头招呼二人进屋
  人家在吃饭，大队长也没进屋的打算，摆摆手道，“不进去了，就跟你说给你找了个帮手，之后让姜知青也去你的卫生所帮忙，做个助手”
  “嗨，那感情好啊，我最近可是听村里人说，姜知青本事着呢”老王头一听大队长这话，高兴得就差拍手了，对姜知青的到来那叫一个热烈欢迎
  “王叔您谬赞了，我也就是小时候跟着妈妈学了些”
  “姜知青别谦虚了，你要是随便学了些，那我这成啥了”老王头乐呵呵地说着，不等大队长开口，主动把要办的手续跟姜知青说了一遍
  大队长带着姜知青离开，老王头的媳妇儿不满地嘟囔道，“咋还送来个年轻知青啊，你就不怕她把你位子挤掉？”
  “担心啥啊，大队长不会不顾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再说姜知青那样子就不是个会一直留在村里的，她医术好，能来卫生所对大家都好，你之前不总是头疼嘛，等她来了，你也找她看看，这丫头有点儿本事呢”
  “有那么厉害吗？”老王头的媳妇儿有些不相信
  “村里李二狗媳妇儿，病了那么长时间，四处看病都不见好，她给扎了几次针啥事儿都没了，你说人家有没有本事”
  “那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是村里人瞎说呢，年纪轻轻的，看着都像没成年”
  “你这婆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王头摆摆手，不再跟自家媳妇儿絮叨，重新坐回到桌边吃饭
  而走在路上的大队长和姜与乐，同样在说这个话题
  “我没想到王叔这么爽快”
  “他呀，老王头俩儿子都在镇上成家了，一个在镇上当老师，一个是工厂的工人，每个月俩儿子都会给家里送粮送肉，钱票也不少给，老两口手里松，也就不太在意这个赤脚大夫的活儿，之前村里没有会医术的，老王头小时候跟着药铺的大夫当过学徒，所以那时候办卫生所的时候就让他做了，再后来吧，年纪大了，卫生所的活儿也不重，就当他打发时间了”

  “这样啊，大队长放心，我这人尊老爱幼得很，王叔不欺负我，我肯定老老实实做这个助手”姜与乐耍宝般地开着玩笑，是玩笑也是她的态度，引的大队长失笑
  “放心吧，老王头这人不错，你相处几天就知道了”大队长怎么能不知道姜与乐话中的意思，说笑着也为老王头辩解了几句
  眼瞅着快到家了，大队长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叮嘱道，“老王头之前中午都在卫生所休息，你去了之后，中午正常回家吃饭休息就行，不用在那边一直陪着”
  “好的呢，那大队长我想回家了”
  “回吧回吧，我等下让思思给你们送饺子过去”
  “好呢，谢谢大队长”姜与乐打了声招呼就跑回了家
  姜与乐一进门，先是去厨房找了孟菀舒，瞧着姜与乐回来，孟菀舒放下锅铲，欣喜地跑了过来，“成了吗成了吗？”
  “搞定，明天去镇上办手续，之后就能去卫生所上工”
  “哇！太棒了！这样你也不用那么累了”孟菀舒拉着姜与乐的手晃来晃去，真心地为她开心
  “傻乎乎的”姜与乐也牵着孟菀舒的手，看着眼前单纯的女孩子，眼底一片温柔...
  而此时院门外
  看着姜与乐蹦跶着跑进去的背影，心里感慨着到底还是个孩子，大队长面上带着笑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家走起
  “爸，你看啥呢，咋不进门啊”
  “没看啥，这个你拿进去给你妈，等下你给与乐她们送一盘饺子过去”
  李思思接过大队长递过来的一包东西，拆开包裹一看，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
  “哇，爸，你可太本事了，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红糖的吧，妈这下一定高兴坏了”
  “红糖？啥红糖？”大队长往屋里走的脚步顿时止住，姜与乐送的东西外面有油纸包着，还包得很严实，难不成姜与乐送的是红糖？
  转回身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李思思怀里抱着一包红糖，满满当当，足有一斤多
  “你跟与乐说过红糖的事儿？”
  李思思不知道自家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仔细想了想，“没说过红糖的事儿，我就说大嫂生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月子里也没啥能吃的，妈天天想方设法给补身体”
  “哎，与乐有心了，给你妈拿过去，就说与乐给的”大队长幽幽叹了口气，与乐这孩子，心善，可这手也太松了吧....就是个卫生所的事儿....哪里值这么多
  “啊，这是与乐给的啊，与乐怎么这么好啊”李思思撅着小嘴感动不已，一溜烟跑进厨房跟妈妈又是一顿夸
  王莲花听着这是姜与乐给的，宝贝一般捧着那包红糖出来，不敢相信地问，“这真是与乐那孩子给的？”
  “是啊，今儿本来说有事儿找我，事儿不大，反倒是给了这么多东西，想来是知道老大家的事儿，接着这事儿给送来的”
  “这孩子，这多贵啊，咱补些钱给与乐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下让思思给送些饺子过去，顺便把钱给了”
  “能行，我这就去拿”王莲花宝贝一般捧着红糖回了屋，村里人没有糖票供应，红糖又是个特供的稀罕玩意儿，有钱也不好买，他家儿媳妇生孩子伤了身体，一直想着买些红糖给补补，可结果有糖的时候他们没票，等弄到票了，糖又没了，眼下这些糖可不就成大宝贝了
  “老头子，我拿了三块钱，你说够吗”王莲花拿着三块钱从屋里出来
  “也行，就是份心意”这是他们买不到的东西，拿钱衡量不来
  “行，那我去盛饺子”王莲花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喊着李思思
  “思思啊，过来拿饺子”
  盛了一大碗饺子，给了李思思，又拿了那三块钱给她放口袋里
  “把钱给了与乐，那一包红糖珍贵得很，咱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李思思应着，捧着大碗跑了出去
  王莲花生怕这丫头又跑去对面蹭饭，追出来喊道，“你送完赶紧回来啊，别在人家家吃饭”
  “我知道啦”李思思头也不回地喊着，她妈但她是什么啊，给人家送饺子还留人家家吃饭，她有那么嘴馋吗？
  李思思心里的吐槽没人知道
  而姜与乐看着李思思捧来的一海碗饺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这也太多了吧，再有两个我也吃不完吧”北方的饺子本就个儿大，眼下堆着都冒尖儿了，只怕她和菀舒明儿的午饭都够了....
  “慢慢吃，我妈包的饺子很好吃的，这里还有三块钱，是红糖的钱，我知道有这个钱也买不到那么多红糖，但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嫂嫂，都很感谢你”
  “没关系的，我留着也不喝，你大嫂情况特殊嘛”姜与乐看着被塞到手里的三块钱，也没有再推出去，她们关系很好，推来推去的反倒是没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李思思说罢，想到了妈妈临走前交代的事情，冲厨房里忙活的孟菀舒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对姜与乐道，“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妈以为我又在你们这里混吃混喝，该亲自过来抓人了”

  “好好好，就是家常便饭”姜与乐听着李思思的话，不由觉得好笑，这姑娘实在太能耍宝了
  “那也不成，我先走了啊”李思思挥挥手，一溜烟跑回了家
  “思思走了？今儿怎么不在这边吃，这么多呢”孟菀舒端着饭菜出来，堂屋只有姜与乐一人在摆着碗筷
  “莲花婶子不让她混吃混喝”
  “哈哈哈哈哈哈，婶子也是，思思才能吃多少”
  “她不在，就我们吃喽”姜与乐从空间里取了两杯冰柠茶放在桌上，二人这才各自落座吃饭
  饭吃一半，孟菀舒打量着姜与乐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与乐，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
  “嗯？为什么这么问”姜与乐吃着饭，不知道孟菀舒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
  “就是觉得你最近对于去卫生所上班这件事特别上心”她所了解的姜与乐，不是一个会甘于在这一亩三分地一日复一日地去医治头疼脑热的人，并不是这些病痛不重要，而是她更热衷用全部的精力去投入攻克疑难杂症，所以在孟菀舒眼中，姜与乐在下乡之初，宁愿在家精心钻研那些医术，也从未动过去卫生所工作的心思
  而最近的姜与乐，有些急了....
  听着孟菀舒的疑问，姜与乐有一瞬地怔愣，“军区医院的事情不对外招聘....原以为我可以在乡下静静等到高考恢复的那一日，可希望出现再消失的时候，我承认我有些急了”
  “菀舒，穆川可以帮我，但我不能心安理得地等着他家人帮我，我得靠自己”
  “既然不公开招聘，那我就自己找机会，没有学历没有人背书，那我就凭自己的能力打开名气，总会有机会的，而卫生所是我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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