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下假神
谈判的场所是包全新租用馆驿的一处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中间放了两排矮桌子，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红色的丝绸毯子，谈判双方的人员对面席地而坐。
唐朝那会儿还没有棉花，当然没有棉布、棉衣、棉被之类的物品了。
日常平时用品和衣着多是兽皮、丝绸和麻布，官宦之家主要衣用丝绸和兽皮，平民百姓自然只有麻布裹兽皮暖身了。
在古代丝绸不但是日常服饰之用的衣用品，还有两个重要用途。
一个是用于丧葬和祭祀。
一个是代替货币，用于朝廷发放俸禄。
唐朝沿袭南北朝制，朝廷发放官员俸禄是“禄率一分以帛。一分以粟。一分以钱”的实物加货币的俸禄制度，帛和粟属于实物俸禄，各占一分，朝廷发放俸禄以丝帛为先，之后才发货币。
可见唐朝时帛的用途非常广泛，在重要会议、大型议事场所、丧葬和祭祀场所，贵族主要用丝绸铺设场面，显示贵族的尊严。
当然，包全新把与汝宁府谈判的会场也布置得非常庄严肃穆，很有仪式感。
在场的谈判人员也是严肃恭敬，举止谦和，气氛和蔼，言谈既爽朗风趣，又不失文采渊博，更不少诵读犀利的判词，尽显官商一家亲的和谐气氛。
谈判在包全新的安排下已经进行十多天了，每天只上午八点至十点读研文字档案，将机造厂的历史和发展研读个门清。
十点至十二点研究数字和讨论发言，当然争议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谈判中主要发动争议者，只有官方的熊左补阙熊仁杰和包武德方的监生童贯三。
这两人身份地位基本平等，又代表官商各一方，所以在谈判中谁也不让谁，只要是出现一点有争议的事项，这两监生就必掐架，抬杠，互不相让，有时会争论得面红耳赤，大喊大叫到嗓子嘶哑的地步，直到包全新和童书吏将两人劝开，待两人消停了继续读数字，不过这倒成了谈判桌上一大风景，没有这两位贵族公子在谈判桌上，屋里立即静寂无声，死气沉沉，没半点生机，没半点谈判的意思，到像是来读文件的。
今天谈判的议题是机造厂改制后成立一个什么组织形式的商行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朱太守的秘书童书吏首先发言，在念完数字之后，童书吏说道：
“随着则天天朝建立，朝廷深刻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实事求是地总结经济工作中的重点问题，提出了经济改革的总体要求和重点任务，明确了改革的基本原则和工作重点。
企业改革是天朝实施做大做强国家经济的重大战略步骤，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试错”过程。
机造厂从企业改革以来，经历了企业扩权到两权分离的整个过程，企业已经进入制度改革创新阶段，随着整体改革创新的推进，创建创新型市场主体的意图已经显现，机造厂也已经明确要创建一个产权清晰、责权明确、政企分开、管理先进为特点的新型企业制度为重要抓手，将企业制度重点强调到“需供侧”的转制和创新实践上来。
从制定企业制度到创新概念，创新名词，到大胆应用，为民国经济实现向“两个观念转变”和“一个方向”转型。
“两个观念转变”就是从单一粗放的独资经营向公私联合的集约化经营的观念转变，“一个方向”就是坚定不移地向公私综合经营公司的方向前进，努力打造成具有国际通行规则的新型的创新型企业制度！
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点：一、朝廷最终所有权与企业法人所有权的剥离，创新建成公私混营的企业产权制度。
二、明晰、确立、具体、多极、流动的法人财产制度，重点强调公民控股、国家持股，企业法人权股的新型企业创新制度。
三、充分依据公司法创新企业组织制度。
四、给予企业享有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全面经营权制度。
五、成立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理经理负责制的领导制度。
六、充分依据行会法制度、公开企业资产负债与经营状况，建立完全确保股权所有者权益的企业财务制度。
七、坚定公私并存、主权管制的企业分配制度，坚决杜绝一权独大、一言一笔定分配的强权意识制度。
八、充分创新企业精神和企业特点的企业文化制度。
九、坚守需求是供给的侧重方向，坚定有需求就有市场的“需供侧”方针不动摇的企业政治责任制度。
十、从当前形势情况出发，机造厂的企业管理制度全面采用创新型公私股份兼有制制度，成立公私合营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制有限公司，以适应当前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
童书吏讲完让大家讨论，熊左补阙熊仁杰又是首先发言，他说：
“创建新型企业制度，确立新型企业组织形式的国际通行规则，不等于企业制度创新行为的终止。
因为它的兴衰牵动着全厂经济走向，以及全厂工人家庭的生活保障。
由于以往的经济体制问题，造成机造厂在特殊的计划性经济制度下，企业步入死亡边缘，如今虽然企业存在，但存在等同于空巢，是个僵尸企业。
因此，今天谈企业制度的创立还为时过早。
机造厂发展到今天，步入瘫痪的地步与私有资本冒进有扯不开的关系！也是当前体制改革的重点和难点。”
监生童贯三首先站出来反对，他说道：
“我不赞成你的观点，私有资本进入公有企业怎么是冒进呢？
天朝皇纲明确指出，改造皇家企业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试错”过程。
在没有成熟经验的情况下，允许冒进或‘试错’，你怎么把企业瘫痪的责任推给私有资本进入公有企业呢？”
童贯三接着又大声道：“转换公有企业特别是机造厂这样的企业，创新经营机制，创建产权清晰、责权明确、政企分开、管理先进的新型企业制度，就是把机造厂这样的举步维艰，近乎瘫痪的企业推向市场，充入私有资本来增强它们的活力，提高它们的素质。”
“对，对。你说的对，所以才要建立公有市场经济为中心体制，巩固公有资本不受私有资本左右的新型企业制度！转换公有企业经营机制，不是私有化，这一点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和政治意义。”左补阙熊仁杰站起来指着监生童贯三说。
监生童贯三根本不服左补阙熊仁杰的意见，也站起身敲打着桌子说：“在企业经营机制转型期，就是要我们在实践工作中解放思想、积极探索、大胆创新，充分认识实践创新的重要性、必要性和艰巨性。
改革创新是一场革命，涉及到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那些阻力就必须调整。
当然，这涉及到权力和利益的转移，难度很大，问题非常复杂。
但我们一定要有紧迫感，危机感，要有敢为人先的决心和信心，抓住机遇，知难而进，争取通过今天的努力，使机造厂实现经营机制的转换，建立先进企业制度，以达到现代企业标准的先进的企业制度！”
“好，好，不争了，下班吃饭！”童书吏制止住他们争吵，说完起身收拾文件向门外走去。
支起耳朵听辩论的范二毛是一句没听懂，但当听到童书吏说吃饭，立即精神起来，随着众人往餐厅走，出门向站在外面晒暖的书童们摆摆手，说：“去餐厅吃饭！”
这些孩子一听范二毛说吃饭，麻溜地各自跟上自己的老爷，向餐厅走去。
走进餐厅，书童们知道老爷们要进小餐厅享受的，于是又都停下脚步，站在小餐厅等着侍候老爷了，这帮大爷不吃好，书童们是不敢进餐的。
等到这帮大爷们进入小餐厅，你别看这二监生谈判桌上掐架激烈，谁也不让谁，但是等到走进馆驿餐厅的小包间，这俩监生可就不争吵了。
这俩监生立即进入另一种全面统一模式，吃喝一样开怀，嫖妓一样虎狼，且有时同进退，两个嫖一个，还互相谦让着来，谁也不争先恐后互相争夺，倒是文雅到非常讲究先来后到的地步，使用婢女也是如此，讲究左右有序，上下相亲，两人换着用，不分彼此。
这大概就是“仁义道德”最原始的含义和最高境界了吧。
把个范二毛看得眼热，心想：“天下还有比我还色，比我还会玩的主，玩女人还玩得如此文雅。早知道唐朝如此开放，早就穿越过来了，也不用受那么多奚落、憋屈了。”
想罢就凑到这两贵族公子出身的监生跟前，紧着讨好他们，甜着脸向这两“奸”生取经，找乐子，找文雅，找欢娱。
本来包武德在谈判之前就安排包全新了，一定要让这几位的官员吃好、喝好、玩好，一定不能让他们累着，中午就餐以后下午就不用再办公了，尽情玩。
舞女、歌妓、娼妓选汝宁府最好的上，把娼门的头牌都弄来，每天不重复的邀请来玩耍，至于花费，不要计较，不花小钱哪里挣大钱？
所以这次参加谈判的专家都不回家住了，很敬业的统统吃喝拉撒睡在馆驿里不走了。
这一天的，除了上午两个时辰在办正事，下余十个时辰就是吃喝玩乐睡，且时时都有教坊司的官妓来陪，用不着你伸手，要啥有啥，只要你有能耐，一夜换三都有包全新安排。
一句话只有你做不到的，没有你玩不到的，玩！尽情玩！只要不累死，让你玩到死。
范二毛虽然住在馆驿，可是为了向这俩官家贵族公子哥学习风尚，就几步远也不回去，害得小丫环甫灯欣多次跑来催他回家，说大丫头蔡诗芸夜里睡不着觉，抱着她不让她睡，再不回家姐姐就吃人了。
就这范二毛也不回去，好不容易得个机会见到如此风雅的两位贵族公子哥，说啥也得学点高贵放在心头。
这世道真是：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下假神；
跟着酒鬼背黑锅，跟着色狼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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