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溜进了一个小巷子，黛丝终于摆脱来时不时的目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还是太吸引人的眼球了，哪怕当天王宫中圣子圣女的声明就通过嘴碎的贵族一传十、十传百，从王庭到贵族府，再通过各路人传的天花乱坠，再加上当天各地的教廷纷纷出来宣讲，特别是都城的某某教廷更是在街头派教士出来宣讲了三天，但是长久以来，深入人们心中的偏见又岂是一时半会就会被彻底消除。

        顶着灼灼的目光，黛丝终究还是心理承受不太住。

        巷子里幽深寂静，两边零零散散有着几户人家，散着温暖的暖黄色的光。

        黛丝有点好奇，她总是不恰时当地心生探索的心，不过，黛丝摸了摸胸口的胸针，这是海因里希亲手为她戴上的，里面萦绕着浓浓的光明元素，这会祝福并且保护自己的，所以她可以壮着胆子往深处走去。

        隐隐传了女孩子爽朗的笑声。

        “快快快，把红玫瑰全部搬进来，王宫可需要太多太多的红玫瑰。”一个红色卷发的姑娘从成片的玫瑰花圃中钻了出来，穿着朴素但方便，卷卷的短发中沾上了几片花瓣，她在自己给自己打气。

        黛丝踮起脚尖，巴着眼睛向玫瑰花圃中看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哎呀”，就被一颗小石子给绊倒，然后“噗通”一下又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巷子的墙上。

        好痛，黛丝皱着眉头，扶着墙起身。怎么这么倒霉，这几天已经摔了好几下了。

        “呼呼。”黛丝皱着眉头，轻轻地吹着自己泛着血丝的伤口。

        “哦，小可怜，我来帮帮你。”一缕玫瑰的清香钻入黛丝的鼻中。

        ……

        细致而又粘稠的玫瑰香膏，被放在木桌上，黛丝用指尖点了稍许，抹在腕间，凑过去一闻，香而不腻，留香绵远；品一口玫瑰花茶，咬一小口鲜花饼，黛丝借着昏暗的灯光，粗粗地略过，简直是她曾经梦想中的玫瑰豪宅，周边都是玫瑰的周边。

        如果可以，她可真想住在这儿一段时间，黛丝撑着下巴，小口啃着玫瑰饼。

        风吹过，煤油灯的火焰闪了几下。“呼”地一闪，光灭了，周边一片漆黑，唯剩黛丝胸口的胸针在发着微弱的光。

        手掌心又开始冒起冷汗，她在心里谴责自己，想象力迅速发挥，为什么要挑这种偏僻的小巷子走，眼眶里的泪珠托不住了，开始嘀嗒嘀嗒地往下滚，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她摸了摸胸针，微弱的光给予她力量。

        几米开外，幽幽的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黛丝在发冷，发颤，门是开着的，四面通风，这油光却纹丝不动，这实在有违煤油灯的常理；还有门距离桌子目测不超过三米，中间只需要穿过一张凳子和一个门槛，还要小心一下别撞到那装着各种精贵的玫瑰精油的小柜子，毕竟温妮其实待人很热情，万一这里的异端不是她引起的，毁了这些精油，简直就是毁了她的心血。

        幽光缓慢地向黛丝移动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黛丝的手脚先比脑子转动快了起来，手脚并用，手率先撑住桌子一使劲，整个人就猛地跳了起来，然后，黛丝……

        “黛丝，你这是在？”温妮疑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黛丝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原本被憋回去的泪珠，也在听到熟悉的女人声音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地但又强装镇静地问：“温妮，你刚去哪了？”

        黛丝转个身，宽大的衣袖正好可以用来遮挡一下脸，顺势拭去了滚落的泪珠，微红的眼眶就借助这昏暗的环境来遮挡。

        温妮拎起手中的灯，抬到了胸前，笑眯眯地说：“看，新隔壁的怪人发明的怪东西，可比煤油灯的光要亮多了，而且还很稳定，不会被风吹灭，不过只能亮一会儿，只能当一时的消遣，不过，那个怪人说以后会更稳定的，希望吧。”

        挂灯被端放在桌上，黛丝凑近，灯光柔软不刺眼，再凑近看看，透着灯光，一个棕色的瞳孔骤然出现在黛丝眼前，惊地她往后一仰，差点又跌倒在地。

        “真是的，都忘了把你擦药了，”温妮摊开黛丝的手，惊叹地发出一声，“你这伤口完全好了，真神奇，一定是光明神的祝福。”

        “不过呀，”温妮懒懒地趴在桌上，略显粗糙的手指划过精致的装饰，“这个世界神奇的东西可太多了，像光明神又像这盏灯。”

        黛丝也趴在桌上，双手撑在下巴下面，慢条斯理地说：“这灯真的很神奇。”心里又在暗自想，真的很神奇，这个世界的科技点明显没有被点满，神学点有被点满的样子，没想到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在默默地研发，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一点。

        “不过，温妮的玫瑰也很好。”红发姑娘的手指勾勒过蒸汽灯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苞，精致，但还是抵不上自己亲手培育，吸收阳光雨露成长的玫瑰花具有生机活力，它们在风中随风舞动，早起时晨露在花瓣上滚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画面都是活着的，哪怕这木雕是隔壁的那个怪人盯着她心爱的花雕刻，也比不上它一点风情。

        说到自己最心爱的花，温妮的眼睛都闪烁着荧荧的光点，她顺势从凳上起来，快步迈向自己的玫瑰花圃。

        黛丝忙小步快跑跟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穿的宫廷服是多么紧绷，羡慕地看着前方大步迈的温妮，她是多么怀念裤子的时代。

        “你看，这些花，多是我亲自选种、栽培，我每天为它们除虫、除草，施肥”，温妮将自己的五指摊开，本来属于女孩子细腻柔软的肌肤，在柔嫩的花瓣的对比下，更是粗糙，“但我不后悔，我太喜欢玫瑰了，每天起床，看见玫瑰茁壮成长的样子，我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喜悦感，现在我的付出得到回报了。”

        温妮顿了顿，仰首看向天空上那灿烂的太阳，眼睛因为强烈的光线眯成了一条线，但却扬起了灿烂而自信的笑容：“我的玫瑰被王宫选中了，成了新国王婚礼的装饰，我的玫瑰受到的国王和圣女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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