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忌辰晚宴
进入十月以后，霍格沃茨的天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冷冽，教工和学生们之间突然爆发了一场流行性感冒，这让校医务室的庞弗雷夫人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她给大家熬制了大量的提神剂，这种魔药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喝完之后会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耳朵会冒好几个小时的烟。
而随着决斗俱乐部的展开，城堡里原本阴云笼罩的气氛也慢慢消散，大家好像暂时都忘记了不久前学校里发生过的三起意外事件。
当然，这一点更重要的原因是邓布利多顶住了压力，没有让外界的风言风语传入校园。
不过安德烈听小天狼星说，哲罗姆的父母已经不止一次找过他们的校长先生，每次见面对方都会用极难听的话语羞辱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而邓布利多也从不反驳，毕竟直到现在，教授们也没有找到那位失踪学生的下落，这毋庸置疑，的确是学校的过失。
至于弗林特，他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们之前的预估似乎过于乐观了，起码短时间内，期盼真相的人们是没办法从这位受害者口中得知谁才是凶手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得放弃礼堂举办的万圣节晚会，而去一个阴森的地下教室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的五百岁忌辰晚宴？”罗恩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地说道。
显然，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期待，如果能够像他两个哥哥一样用生病的借口逃脱，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可惜赫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之前答应了尼古拉斯爵士的事，我们可不是喜欢不守承诺的坏学生，今晚必须一起去参加幽灵们的聚会。”
说着她还将目光投向了休息室一旁的乔治和弗雷德，只是厚脸皮的双胞胎完全无视了小女巫那毫无杀伤力的视线。
“的确，尼克帮了我们不少忙，总不能临到头了还反悔。”安德烈也跟着说道。
罗恩却依然有些不满：“可他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提供给我们！”
“是啊，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哲罗姆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看得出来，其实哈利也不太乐意在今天晚上离开温暖的礼堂，去一个没有其他活人的地下室。
“你们说的没错，但也没办法否认，尼克在之前是真的用心帮忙了，哪怕他没有什么功劳，可也有苦劳啊。”安德烈无奈地摊了摊手。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参加尼古拉斯爵士的忌辰晚宴，你们谁都不许跑。”最后还是赫敏板着脸给几人下了最后通牒，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哈利和罗恩临阵脱逃的。
等到了晚上七点钟，礼堂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弗立维教授找来了成群的活蝙蝠装饰，而海格种的那些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足以当做马车车厢的灯笼。
只是安德烈四个注定与这份庆典无缘了，他们得赶着去地下室。
“听说邓布利多教授甚至请了一支骷髅舞蹈团过来为大家助兴。”穿过礼堂旁边的走廊时，罗恩依旧不甘心地小声说道。
但另外三人都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因为他们已经接近了尼克晚宴的举办地点，这条过道上也点起了蜡烛，可跟礼堂那和熙温暖的橘黄色烛光相比，这里全是一些细小的、黑乎乎的蜡烛，上面闪烁的也是幽蓝色的焰火。
而且随着他们越往下走，温度似乎就越低，赫敏已经用力地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裹了起来，即便如此，还是能够看到她忍不住想要颤抖几下来驱散身上的寒意。
突然，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地下教室传了出来，仿佛像是一千个人用指甲在黑板上划过，连安德烈都感觉自己全身瞬间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声音！？”罗恩忍不住叫了出来。
倒是赫敏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平静地说道：“这可能就是幽灵们的音乐吧。”
“这也能叫音乐！？”罗恩一脸质疑的样子。
很快，几人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差点没头的尼克正站在门口迎接着参加晚宴的客人们，他身上的打扮与往日不太一样，批了一件黑色的天鹅绒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们，”那语调可半点不像是为了庆祝，尼克无限忧伤地说着：“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接着他就以一个标准的绅士礼——脱帽鞠躬，请四人走进他身后的教室。
出现在安德烈他们面前的景象是普通人恐怕一辈子也见识不到的，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在这间地下教室里聚集，他们大多在拥挤不堪的舞场上游来荡去，伴随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古怪音乐跳着华尔兹。
而他们头顶上是一盏插了一千只蜡烛的枝形吊灯，幽蓝的光芒照射在几人脸上，哪怕他们还是活人，也显得有几分阴森。
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儿实在是太冷了。”
几人这会呼出的全是雾气，按安德烈的估计，这个房间的温度起码要比礼堂低个十度。
罗恩也忍不住说道：“我们还是到处看看吧，我感觉自己的脚指头都要冻僵了。”
“嗯，小心点，不要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那只会让你更冷。”安德烈点头同意了这个意见，即便以他的体质，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僵，很显然这里的低温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大概率是幽灵们的聚集带来的一种魔法效应。
之后四人绕着舞场的边缘慢慢地走，这里的鬼魂似乎什么人都有，安德烈甚至看到了一群闷闷不乐的修女还有一个带着镣铐、衣衫褴褛的男人。
“糟糕，快转身。”走着走着，赫敏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不想跟哭泣的桃金娘说话——”
“谁？”哈利和罗恩明显不知道哭泣的桃金娘是谁，跟着小女巫往回走时他们好奇地问道。
“是一楼女生盥洗室的那个幽灵吧。”安德烈为两人做出了解答：“据说是几十年前在学校意外身亡的一个女生。”
“啊，这我可不知道，”赫敏眨了眨眼“我只是知道她通常都待在盥洗室里，那儿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桃金娘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的到处都是，只要不是必要，我都会避免去那里，当你上厕所的时候，一个鬼魂冲你尖叫的感觉可不好受。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几十年在学校死掉的？”
“我也是从尼克那里听来的，”安德烈解释道：“你知道的，城堡里的幽灵他基本都认识。”
这倒是事实，看看这间地下教室里拥挤的场景，就能明白那位差点没头的尼克人缘有多好了。
恐怕半个英国的鬼魂都被他请到这里来了。
赫敏还想继续问桃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但罗恩忽然喊道：“等等，你们看，那有吃的东西。”
那是放置在房间另一头的一张长桌，铺着黑色的天鹅绒，一个个银制的盘子堆叠在上面。
安德烈很清楚幽灵们的食物可不适合活人，只是还不等他出声阻拦，已经饿了半天的哈利和罗恩就急匆匆地跑上前去了。
“哦，我的天呐。”紧跟在两人身后的赫敏第一时间发出了惊呼。
因为那股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完全腐烂的肉块盛放在盘子里，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一个巨大的托盘上，还有大量长满了蛆虫的肉馅羊肚，一块覆盖着绿毛的奶酪。
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桌子正中央，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以下文字：
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
逝于1492年10月31日
“这可不是为我们几个准备的，”安德烈笑着说道：“你们忘了上次乔治他们的提醒么？来参加这场晚宴最好要自备食物。”
三人都呐呐不言，很显然，他们没有把双胞胎的话放在心上。
“玩得开心么？”这时候，尼克从几人的背后冒了出来，他骄傲地说道：“今晚的人数还令人满意，哭喊的寡妇大老远从肯特郡赶来...”
接着他一一讲述了来客当中比较出名的几个鬼魂。
只可惜安德烈他们没有一个认识的。
炫耀完自己的人脉后，尼克最后又说道：“哦，对了，之前被囚的巴顿告诉我，他在翻倒巷看到过一个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男生被人从博金博克的店铺里扛出来，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对你们有用。”
这番话顿时让四个小巫师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次硬着头皮来参加忌辰晚会还能得到一个这么有价值的线索。
只是还不等安德烈问清楚，乐队那难听的演奏突然停止了，地下教室的每个鬼魂都沉默了下来，兴奋地环顾四周。
“糟了！”只有尼克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伴随一只猎号的吹响，从安德烈他们对面的墙壁里蹦出了十二匹幽灵马，每一匹马上都坐了一个失去头颅的骑士。
几乎所有人都为此热烈地鼓起掌来，没搞清楚状况的哈利和罗恩也想跟着大家一起行动。
但安德烈及时阻止了他们，尼克的脸色现在可不好看。
十二匹幽灵马跑到了舞场中央，然后猛地站住，人立而起，接着又踢起后蹄开始冲蹿。
领头的是一个大块头的骑士，他那长着满脸络腮胡的脑袋被夹在自己的胳膊里，正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吹动号角。
等这套开场仪式做完之后，这个幽灵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把脑袋高高举起，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在场的鬼魂们都捧场地哈哈大笑。
唯独尼克是个例外，即便是最迟钝的人应该也能看出此刻他的不满了。
“嗨，尼克，”那个大块头的幽灵随后就走到了尼克面前，他把脑袋随便地往自己脖子上一塞，就大声地吼道：“你还好么？”
“欢迎光临，帕特里克。”从尼克的语气中可听不出半点欢迎的意思。
只是帕特里克先生似乎也没在意主人的态度，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安德烈四人，然后故作吃惊地高高跳起，大叫一声：“活人！”
结果他的脑袋就又掉了下来。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衅我么？”但安德烈可不会惯着这个自大的幽灵，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怎么，小鬼你想要跟伟大的无头猎手队扳扳手腕么？”帕特里克收起了他那副虚假的笑容。
“别这样，安德烈。”倒是尼克劝阻道。
“别管尼克，我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小鬼头了。”帕特里克还留在地板上的脑袋扯着嘴叫嚣道：“让我来试试是什么给了你勇气！”
答案当然是守护神咒，哪怕安德烈此刻面对的不是恶灵，但肉身守护神本身就能够对灵魂体产生‘物理’伤害。
因为从本质上来讲，守护神其实是由巫师一部分的灵魂构成的。
而且不同于普通巫师的守护神，安德烈的守护神咒召唤出来可是一头匈牙利树蜂龙，这种神奇动物的战斗力可不是什么牡鹿大狗能够媲美的。
银白色光芒构成的火龙已经差不多有接近六英尺的长度，这当然没法跟他自己本人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相比，但对付几个幽灵却绰绰有余了。
十二个无头骑士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这头白色的火龙击溃，他们慌乱地大声尖叫，完全不复刚才进来时的趾高气昂，而那个帕特里克先生，他甚至都没顾上自己还留在地板上的脑袋，慌里慌张地就往幽灵马跑去了。
地下教室的其他鬼魂们也为这突然爆发的冲突愣住了，他们似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举动了。
好在安德烈并不是真的要杀死这几个幽灵，他只不过是看不惯对方的态度，想教训教训他们而已。
“尼克是我的朋友，或许你们觉得他的死法是一件可笑的事，但我并不这么觉得，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被砍掉头颅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抖了一下魔杖，将已经完全成型的肉身守护神驱散，安德烈最后这么说道。
而因为他刚才表现出的高超实力，包括尼克本人在内，所有在场的鬼魂没有一个敢出声反驳他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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