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台上人

北境在煤矿资源的加持下，已经拥有了蒸汽机，鸣笛一响，黄金万两。
  大量的工业产品流入南境，物美价廉，很快就抢占了大量的市场，让南境的手工业，失去了生存空间。
  南境身处热带，煤矿资源稀缺，但粮食一年三熟，又对商业极其重视，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他们不缺技术，但缺资源。
  他们用粮食供应了北境的人民，解放了北境的劳动力，让更多的农民投身工业。
  北境失去了粮食生产能力，南境失去了手工业。
  两者如果发生战争，北境需要大量的粮食储备，南境需要工业的支持，就是囤积煤炭。
  众人不再关注四皇子，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以前的四皇子，根本没有什么资源接触权力，现在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只是他太年轻了，还能力出众，而贵族们最不想要的，就是下一任国王能力出众。
  狼是注定要吃肉的，只是时间迟早问题。
  国王彻底对这次讨论没了兴趣，他瘫坐在王座上，没有半点生气的说道：
  “你们的意见呢？”
  下面的贵族互相对视，几位皇子注视着一脸傻样的四皇子，彼此心里都有了主意。
  “同意。”
  当然同意，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谁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当然，他们也少了一个开战的理由。
  大皇子有野心，能力未知。
  二皇子一切未知。
  三皇子是个蠢货。
  四皇子有能力，能力自然会激发野心，最不能留。
  玫瑰代表人率先离开了大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厅，只剩下了四皇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玫瑰代表人走的时候，没有和他打招呼。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王座上的身影孤独萎靡，王座下的身影苦笑疲惫。
  “父王，我真的那么差吗？”
  国王久违的起了训斥的心思，但张张嘴，还是换了话，他的结果，难道不是国王的偏心导致的吗？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继承王位，所以也没让你接触那些贵族，你展现自己，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你不展现自己，就永远都没人知道你。”
  四皇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反而多了释怀，他直视上方的身影，想要看到那双目如雷霆的眼睛。
  可惜他失望了，那双眼睛，满是迷茫。
  呼风唤雨那么多年，现在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是他的错吗？
  时代不同了，现在，不是神赐的时代了。
  四皇子心中五味杂陈，带着这一抹复杂，他开口询问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
  国王摇了摇头，开口道：
  “政治是场舞台，登了台，表演后，才能说输赢，而决定输赢的，是观众，练功十年，不如逗笑一刻，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时代不同罢了。”
  时代不同，观众也不同。
  四皇子仰天大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一刻，一切都明白了，可惜，这个时候，不需要明白人。
  贵族希望混乱，制造混乱的，必须是国王。
  国王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四皇子，等待着他情绪的发泄，这挺好的，至少豁达一点。
  四皇子慢慢恢复了情绪，他和王座上的，都是明白人，贵族都不喜欢他们。
  “父王，狮子的未来，还会存在吗？”
  “总会有个结束的时候吧。”
  四皇子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恢复了贵族的仪态，挺直了身子，离开了宫殿。
  国王瘫坐在王座上，像死了一样，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只照亮了他半边脸，带着些许暖意，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也挺好，这些年，也挺累的。”
  他缓缓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位女仆在打扫卫生。
  他看着冷清的宫殿，内心的孤独第一次有了击败他的迹象。
  转身离开了那阴寒的城堡，他来到了傍边的小城堡，里面住的，是他的现任王妃。
  今年她刚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他还没有去看过。
  小城堡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这里和他格格不入，他很少来这里，只有需要发泄的时候，他才会来。
  仆人们刚见到他，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他没有多看她们，只是安静的走进了城堡，来到了那间温馨的婴儿房，摇篮里的孩子，是这里唯一见到他，还在叫唤的生物。
  他轻轻抱起孩子，他从来没有如此小心的对待一个人，这大概是第一次，他感到有些紧张。
  他忽然想到，60年前，他也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道，他的父亲，有没有这样对待他。
  “陛下。”
  一声轻唤，惊醒了他的回忆，他转头看向王妃，王妃是这几年刚来的，不过17岁，站在他面前，不像他的王妃，像他的孙女。
  华丽的长裙穿在王妃身上，没有半点贵妇的样子，她太年轻了，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没有一位王妃该有的气质。

  连站在他面前，都吓的腿在发抖。
  他看着怀里的孩子，粉嘟嘟的，一个小男孩，看着他一直笑。
  “嗯，孩子照顾的很好，辛苦你了。”
  王妃有些惊讶，这不像国王的风格，她知道外面发生的大部分事，也了解眼前的局势，但对于未来，她就没有那个眼力了。
  “这都是我该做的，陛下。”
  国王将孩子放回摇篮，又将小被子给孩子盖好，用大拇指擦去孩子嘴边的口水。
  他眼里有了些笑意，花白的头发，衰败中带着一丝慈爱。
  感受亲情？对于他，已经晚了。
  “待在这里很久了吧。”
  “我已经来了三年了。”
  “天马上要热了，去避避暑吧。”
  王妃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一下外面的女仆的衣服，还是长袖呢，这好像离避暑还远吧。
  不过国王的话向来不允许被忤逆，还是答应的好。
  “陛下，我知道了，那一天走啊。”
  “现在。”
  “啊。”
  大脑嗡的一声，她明白了，接着就是担心。
  “陛下，我还出的去吗？”
  “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崽子的，我给你留了一笔钱，带着孩子，将钱交给教会，他们会安排好一切。”
  “去那座城市？”
  “圣彼得伯爵领，他们会为你安排丈夫，你听从安排，会没事的。”
  “是。”
  教会的一切，王妃并不知晓，国王知道，但他不会告诉她。
  孩子一定要活下来，也一定会活下去，教会需要一位狮子血脉，王妃会不会活下来，看她能不能接受那份屈辱，还有骨肉的分离。
  毕竟，她的丈夫，肯定是定期更换的。
  对于教会形社会，没天赋的人，都只是生育机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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