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典韦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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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南早起之后,刚一推门,就见门外站着四个人。
林南仔细一看,竟然是赵云、太史慈、张合和崔琰四人,赵云和太史慈在前,张合和崔琰在后。
“大哥!”
“主公!”
见四人眼角泛起的泪光,林南便一把将太史慈,赵云和张合拥在了怀里。
片刻之后,林南又赶紧扶起跪拜在地的崔琰。
而林南刚梳洗完,又被赵葳等三个小丫头闹了一回。
得知林南醒来的消息,贾诩等人便纷纷前来探望,当然,克伦太守刘崧自然也来了。
一听说自己原来住在克伦郡张辽的将军府,林南不禁大为感慨。
一见林南终于又醒了过来,身体也好了差不多,众人都是一脸喜色,又见林南精神很好,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向林南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通过众人的讲述,林南知道,虽然自己昏迷了近十天,但并州的大小事务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昏迷不醒而荒废。于禁、徐晃、高顺三人分别统兵回自己的驻地去了,而贾诩等人经过商议,决定还是留近卫军各部在克伦郡休整,先不回驻地。并且,对鲜卑一战,并州军居然斩近十万,而各部只有近卫军的龙骑军、狼骑军、大刀兵、特种兵和侍卫营伤亡近半,其他各部均伤亡甚小。
虽然战果是很可观的,但毕竟折了虞翻、皇甫立二人,而典韦却又生死难料,所以,一提到对鲜卑一战,林南便很是伤感。
在众人的劝慰下,林南也只好故作坚强。
送走了众人,林南便赶紧派人去给荀彧等人送信儿。同时,也赶紧领着赵云和太史慈来探望典韦。
此时,典韦已被安置在一所别院里,以方便疗养和照看。
林南来到床前。只见典韦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形枯瘦,没有呼吸,没有生气。
一代猛将。竟成了这般模样!
林南叹了口气,一股热泪又淌在了床上。
半晌过后,林南握住典韦的大手,颤声的说道:“伯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我是你的主公,你的少爷,你的兄弟,林南林子扬啊!
伯建。林南对不起你啊,如果不是因为林南,你又怎么会这样?林南欠你的人情,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伯建,你不要死,不要死好吗?
林南没有你,林南怎么活啊?
伯建,你知道吗?虞仲翔,皇甫子显,都已经阵亡了。你再死了,那林南的罪孽,几辈子能洗净啊?
伯建,典韦。典伯建,你一定要活过来啊。
你要坚强,坚强!勇敢,勇敢!
鲜卑人围困十重你都不怕,你还怕这区区小伤吗?
伯建,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持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啊,而今功业未成,功名未就,你怎么能死呢?你还是不是个大丈夫啊?
伯建,醒过来好吗?林南都醒过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啊?
你是不是埋怨林南让你统领的人太少了?
伯建,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侍卫营扩编成两万人,两万人不够,就扩编二十万!伯建,只要你能醒过来。
伯建,典韦,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一定不能死啊。”
林南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泪如泉涌,瘫倒在了床边。
一见林南倒了下去,赵云和太史慈二人顾不得擦眼泪,便赶紧扶起林南,劝慰了一番。
待林南擦干了眼泪,又嘱咐了一番下人,三人便不舍的回到了张辽的将军府。
坐在大厅,林南忽然问赵云道:“仲翔和子显都厚葬了吗?”
赵云道:“已经厚葬了,葬在了城外的烈士陵园,本来想等着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却昏迷了十天。”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葬在这里也好,毕竟这是并州的规矩,并且,下次再从这里出征,他们也会知道。”
原来,并州军制,战死的烈士均安葬在阵亡之所,并在原地建立烈士陵园,记述征战的事迹,以备后人的祭奠和敬仰。
第二天,林南领着赵云和太史慈来祭奠虞翻和皇甫立。
大哭了一场以后,林南叹道:“虞仲翔与我情同兄弟,如今竟撒手西去,可让我如何是好?并且,虞仲翔一身傲骨,身具王佐之才,想不到竟英年早逝,叫我如何能心安?”
随即,林南又叹道:“皇甫子显是背着吾师偷跑来并州的,如今阵亡,这让我怎么向老师交代?为什么死的不是别人,偏偏是子显呢?”
见林南不胜伤感,赵云和太史慈二人又连忙劝慰了一番。
叹息之间,林南便又来探望典韦。
可是,典韦依旧是老样子,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生气。
无奈,叹息了几声,林南三人便又回到了将军府。
第二天,林南起床以后,却没有急着吃早饭,而是先去沐浴更衣,同时,命令下人准备香案。
一切准备妥当,只见林南跪在案前,焚香祷天说道:“辽东林南林子扬,受吾皇之命镇抚并州,抵御胡虏,不期兵败一阵,参谋虞仲翔,副师长皇甫子显阵亡,南诚不胜惶恐悲切,恐获罪于上天。
今南焚香祷于上天,若是南之罪过,南愿一力承担,莫要伤及南之属臣,望上天明鉴,诚如此,南感激不尽。
典韦典伯建,乃南亲随之将,并州近卫军侍卫营之统领,重伤在身,久卧凉榻,望上天垂怜,活其一命。南感激不尽,诚能如此,南愿损寿十年以偿之,或以己命代之。
皇天后土。实鉴吾心!”
众人一见林南焚香祷天为典韦求命,无不大为感动,可一听林南说要“损寿十年”“或以己命代之”,众人无不大为惊骇,均欲出言劝阻。而崔琰等人则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劝林南莫要如此。
林南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因为他本来也不相信鬼神之说,而焚香祷天之举,也不过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罢了,林南本来也没有报以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尽到自己的一份心力,因为林南真的不想看到典韦就这么死了。
可第二天,奇迹竟真的生了。
林南刚刚早起,正在洗漱。就听下人来报:典将军醒了。
林南当时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匆匆擦了一把脸,林南便飞奔典韦所在的别院。
来到床前一看,典韦竟真的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呢。
一把抓住典韦的大手,林南颤抖的说道:“伯建,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由于太过激动。林南一边说话,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而眼角也顺势滚出了两颗激动的泪水。
而这时,赵云、太史慈、张辽、华佗等人也都到了。
见华佗到了。林南便赶紧闪在了一旁。
华佗把了半晌的脉,最后感慨的说道:“天佑典将军啊,典将军如今已无大碍,只需调理几日便可如常。 ”
一听华佗这么说,众人无不大为欣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林南一面让下人跟着华佗去开药,一面又催下人赶紧去煮粥。
不过,典韦虽然活过来了,但身体却虚弱得很,以致于说话都没有力气。
片刻之后,一碗香喷喷的肉粥终于煮好了。
见众人都是粗手笨脚的,林南只好亲自动手喂典韦吃粥。
典韦嘴里不断的吃着粥,眼睛里却不断的滚出豆大的泪珠。
典韦活过来了,林南的心情也就好了,于是,林南便召集贾诩等人开了一次战后总结大会,并且,林南还规定,以后每打完一场仗,都要开一次总结大会,以明了成败得失,积累经验。
众人到齐以后,林南便先自我检讨。
只听林南说道:“今秋对鲜卑一战,虽然我军占了上风,但从战争的初始目的上讲,我军还是败了。
失败的原因自然是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我这个统帅指挥不利,所以,对于战争的失败,我要负全责,而对于虞仲翔和皇甫子显的死,我自然也是要负全责的。”说到这里,林南说话的语气顿时便惆怅了许多。
“所以,按照并州军法,我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罚呢,不如就扣俸禄三个月吧。不知诸位以为如何?”林南接着说道。
林南刚说完,沮授就起身说道:“主公不可如此,对于此战的失误,主公虽有责任,却不是主要的责任,我等身为属下,辅助不明,规劝不力,这才是此战失误的主要原因,所以,我等应该负全责。”
沮授说完,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见沮授义正严词的样子,林南不由得心中暗叹:“沮子正啊沮子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当出头鸟儿呢?”
尽管众人都反对,但林南还是一摆手说道:“各位不必再议了,我意已决,既然你们不认为这样的处罚轻,那就这么定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不正何以治臣下?任何人犯了错误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身为人主者就更不能避免了,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
随即,林南又正色说道:“你们记住,律法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也包括我。”
林南说完,众人竟一齐拜倒在地说道:“主公高义,我等不及。”
晕死,又整这事儿。
无奈,林南只好再把众人一一扶起。
各自归座以后,林南又道:“匈奴左右两部的争相归附,让南有了自大之心,以至于轻视了鲜卑人,才会有如此之败,所以,这几天,南心中甚感惭愧。”
“并且,身为千军统帅,南如此的轻敌冒进。是犯了兵家大忌啊。”
林南说完,沮授又道:“主公,此战失利,我等谋划不周亦有责任。并且。我们都小看了鲜卑人。”
沮授说完,刘晔便道:“据战后我们搜集的情报分析,今秋一战,鲜卑人一共召集了三十五万兵马。其中,拓跋鲜卑部的兵马最多。有十五万,其余的二十万兵马都是一些小部落所出。
这三十五万兵马,其中有十五万在围困主公,有二十万在分别阻击徐公明和于文则,所以,我们才会有此战的失利。
从战法上来说,我军“直捣王庭,攻其必救”的战法并没有失误,失误的是我军的兵力略显不足。
从战力上讲,鲜卑人不如我们并州兵马。据在下推算,在整体战力上,当为二比一。就是说,两个鲜卑士兵可以和我军一个普通士兵占成平手,但从兵力上看,他们却是我们的三倍。
再加上我们对敌情掌握不明,所以,我们的失误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如此一战,我们也给予了鲜卑人极大的创伤。
此战结束以后。我们统计,我军居然斩近十万,这个什么概念?我军消灭了近三成的鲜卑士兵啊,而我军的伤亡却一共不到两万人。还仅仅局限于近卫军的某部,尽管他们都是我军的精锐。同时,拓跋鲜卑部的王庭还遭到了我军的重创。
所以,在战果上,我军已经取得了胜利,只是在战略上所有失误。以致于造成最后的失利。”
刘晔说完,众人都点头称是。
接着,刘晔又道:“倘若我军的高方正和张文远两部能早出一天,那战局就彻底的不一样了,只是我们没有料到鲜卑人会一次性召集三十五万军队,这可是我们战前打探结果的两倍啊。”
刘晔说完,林南也点头说道:“轻视了我们的敌人,又对敌情掌握不明,这是我们这次战斗失利的主要原因。”
林南说完,一抬头,却见贾诩在那里微笑着出神。
于是,林南便问道:“不知文和有何见解?”
一听林南问道了自己,贾诩回过神来起身笑道:“这一战,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啊,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以一部兵马做饵,引出敌军主力,然后再聚众围歼之。”
贾诩说完,众人便大呼妙哉,赞不绝口。
而赵云等武将,也似乎明白了一点东西。
不过,林南还是叹道:“龙骑军、狼骑军、大刀兵、特种兵、侍卫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训练成军颇为不易,而今伤亡这么大,我很是心疼啊。”
一听林南这么说,众人也都深为惋惜。
贾诩道:“为今之计,各部休整已毕,我们应该尽快招募新兵以补充各部。”
林南说道:“文和所言甚是,只是,自南入主并州,组建并州军以来,并州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征战,而伤亡的百姓也是不计其数。而今,并州又正是缺人的时候,我们再招兵,恐怕并州就没人搞生产建设了。”
林南这么一说,众人都开始挠头了,因为并州军政分家,而他们又都是军方的人,对并州的政务只是略知一二,都不熟悉。当然,他们也知道并州缺人的事实。
因为自从林南开始在并州鼓励展商业,推广规模化生产经营以来,并州便开始缺人了,因为很多农民都开始经商和作工了,而许多后来的流民又成了农民。
所以,一想起并州缺人,众人便都无语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人,你怎么招兵啊。
正在这时,只听坐在文臣中的一个人说道:“主公,我们这里有人。”
众人扭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克伦太守刘崧。
只见刘崧颤抖的起身说道:“我们这里的人都自幼学习弓马骑射,所以,不知道主公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当兵的机会。”
刘崧知道,并州军挑选士兵是很严格的,而并州士兵的待遇也是好,所以,很多并州百姓都把能成为职业军人当成一种荣耀。而匈奴都不善生产经营,所以,便想通过当兵谋取出路,毕竟,他们已经选择了归顺,也不能都作一辈子的罪民啊。
一听刘崧这么说。再一看刘崧的表情,林南还真有几分心动,而大厅里的众人,也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本来。召开军务会议,刘崧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可林南一想,这里毕竟是刘崧的地盘,人家好歹说也是一个太守啊,所以。林南便破例让刘崧也来参加会议,以示对他的尊重。
见林南有些犹豫,刘崧便跪倒在地说道:“主公,自于扶罗战败以来,我们便打算归顺了,并且,归顺以后,主公把我们和并州百姓同列,让我们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丝毫没有薄待我们。所以,我们誓绝对不会再反,我们对大汉的忠心可昭日月。
并且,主公也知道,我们都不善生产经营,只会弓马骑射,所以,希望主公能给我们一条出路,毕竟,三年的罪民之期已经过去一些了。而我们现在也都学会了说汉话。”
林南想了想,便转头对张辽说道:“文远以为如何?”
张辽起身说道:“辽以为可行。”
林南知道,张辽为人一向严谨,张辽赞同的事情。一般都是可行的。
于是,林南便上前扶起刘崧说道:“青松高义,南甚为感佩,明日,青松便可召集罪民中的青壮,参加士兵选拔。”
林南说完。刘崧便又跪地说道:“多谢主公!”
无奈,林南只好再次把他扶起来,同时,林南却忽然现刘崧的眼角涌出了两行热泪。
归位坐好,林南道:“为人主者,不可厚此薄彼,所以,明天也要去纳齐郡传令,送青壮罪民来参加士兵选拔。”
“同时,命晋阳的侍卫左营来克伦整编,通知荀文若、审正南、王仲宣等人,处理好并州的大小事务,我要在此地练兵,先不回晋阳了。”林南接着说道。
“至于选拔成为士兵的罪民,就允许他们戴罪立功,先给予平民的待遇,罪民的身份一年后解除,或者根据军功酌情解除。”
林南刚说完,刘崧居然又跪地说道:“多谢主公!”
林南知道他是自内心的,可是,他老这么折腾林南,林南心里也不乐意啊。
于是,在林南的示意下,刘晔便赶紧起身把刘崧扶了起来。
林南想了想,又道:“我前两天去烈士陵园,现虞仲翔的墓碑上还写着并州参谋将军呢,改了吧,死者已矣,给他升一级,改成军师将军吧,而皇甫子显的墓碑上也别写着第一师的副师长了,直接写并州少将吧。”
随即,林南又道:“以后我军阵亡的高级将领,无论军功,都晋升一级吧,以慰藉死者的在天之灵。”
林南说完,众人便纷纷称善。
几天后,侍卫左营便开到了克伦郡,准备结合其他各部重新整编侍卫营,同时,纳齐和克伦两郡的青壮罪民也全部到位,新兵考核也已经开始。
抽空儿,林南便又来看看典韦。
几天不见,典韦竟可以下地走动了。
而一见林南来了,典韦竟双膝跪地,“当”“当”的开始叩头。
一见典韦这样生猛的举动,林南不禁吓了一跳,还以为典韦中邪了呢。
于是,林南便赶紧跑到典韦面前,搀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可不管林南怎么说,怎么拉,典韦就是不起来,依然磕头不停。
无奈,林南便转到典韦身后说道:“伯建,我在你身后呢,你白叩拜了,我都没看见。”
在林南的示意下,典韦刚想转身,就被林南和两个下人一起按到了床上。
站在典韦面前,林南便道:“伯建,你抽什么风啊?”
只见典韦一脸感慨的说道:“主公,典韦不过是一个家奴,配不上主公那么做啊?”
一听典韦这么说,林南便一脸疑惑的说道:“我怎么做了,我不就是喂你吃了几口粥吗?”
随即,林南又质问道:“你是我的家奴,可你也是我的亲随之将啊?也是我的兄弟啊?
典韦急着说道:“不是,是那个,那个焚香祷天的事儿。”
原来是这事儿,林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于是,林南便随口说道:“唉,小事一桩。你如果真的能活过来,我少活十年二十年的又能怎样?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再说了,这事也不一定做得真的,况且,你如今又活过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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