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良心债与救命草

　　上一年的除夕夜，玉兰在M市井建民的出租小屋里，偷窥到了井建民和孙平的床戏，她快被气疯了，于是她离开了M市，然后去了山东，投奔关天霞。
　　关天霞跟马云霞来到山东以后，在马云霞的运作下，她成为了一名很红的模特，住在A市。玉兰来到时，关天霞问她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于是，玉兰把在M市看到的井建民与孙平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关天霞乐了：“这不奇怪，这小子是不老实，我早就领教过。”于是，关天霞把当初贩运土豆时，井建民对她出咸猪手的事情，讲给了玉兰听。
　　“那个姐夫确实不是个老实客，”关天霞用手搂着玉兰的肩膀说，“他那个人真没良心，放着玉兰姐这么好的媳妇，他不好好守着，却在外面拈花野草。等下次我见到他，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混小子。玉兰姐，你就在我这儿住着，我一个人在山东，正好缺个人说话，你来了，我真高兴。白天你帮我买买菜，晚上回来，我们两个还能唠嗑儿，多好啊！至于你那个老公，你先别理他，让他再表演表演，然后，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于是，玉兰就在这里住下了。
　　玉兰要关天霞不要把自己来到山东的事情跟井建民讲，就说她仍然在黑龙江忽河。
　　关天霞问：“那为什么呢？”
　　玉兰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回到A市去找他，对于他这种负心的男人，我再也不想找他了。”
　　关天霞说：“好吧，你先住着，哪天我通过一个适当的机会，透露给他，告诉他你在山东，看看他怎么办？如果他马上来接你，那么说明他对你还有意思；如果他不来接你，那你就和他一刀两断。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哪天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啊！天下好男人有的是，我们女人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关天霞说的是关天霞的道理，可是，玉兰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她是那种嫁了一个男人就生死相依的女人，她怎么也抛不开井建民。
　　玉兰就在这里住下了。玉兰的心里非常痛苦，她一想起在除夕夜晚看到的那一幕，就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的心上。她真的不明白，以前他和井建民在一起的时候，情意绵绵，山盟海誓，怎么一转眼就都忘了？
　　她恨井建民，但是心里还是老是想到他。井建民隔几天就打来一个电话，有几天不打来，她心里就闹得慌。那一次，他打了电话，说赚了好几十万块钱，玉兰心里非常高兴，但是嘴上装作很冷淡的样子。
　　奇怪的是，后来他就不打电话了。玉兰天天盼他的电话，可是，他再也没有打过来。有一天，玉半再也忍不住了，她对关天霞说：“你给建民打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呢。他已经很多天不给我打电话了。”
　　关天霞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呀！他对你那么不好，你还牵挂着她？男人都是被你这样的女人给惯坏了。”
　　关天霞打了井建民的手机，又打他公司的座机，都没有人接。这是怎么回事呢？手机里讲，好像还没有停机，就是不在服务区。不是服务区？他到哪去了？据关天霞所知，他的手机是开着漫游的。
　　漫游着，却不在服务区？那么他哪去了？出国了？
　　玉兰开始着急起来。他是不是出了危险？玉兰整天心神不宁，每天给他的手机和座机打电话，打了无数次。玉兰越来越焦急了，她对关天霞说：“我想回去，我看他八成是出事了，我想回去找他，也许，他需要我的帮助。”
　　关天霞想阻拦她，但是玉兰决心已定，关天霞也没有办法。于是，关天霞只好给玉兰和秀秀买了飞机票。临走时又送给她一张卡，告诉她，里面有五万块钱。
　　玉兰推脱着说：“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收你这么多的钱？”
　　关天霞说：“我爷爷告诉我，人得讲义气知道报恩。是井建民的大爷救了我父亲的命，这份恩情，我们只有在井建民与你身上才能报答，你就不要推脱了。”
　　玉兰说：“可是，你却救了井建民的命，如果不是你，他去忽河的当天，就死在沼泽地里了。”
　　关天霞说：“那是两回事，这种事不能相抵的。你收下吧，我们黑龙江人就是这样办事的。”
　　现在，玉兰更加相信井建民大爷留下的“虚拟遗产”，是多么的宝贵。
　　玉兰挥泪告别了关天霞，回到了M市。她知道自己抱着秀秀无法去寻找井建民，便决定把秀秀放在婆婆那里。
　　玉兰时隔两年，终于回到了庞家窝棚村。
　　井建民的妈妈看见儿媳妇抱着孙女回来了，哭得一塌糊涂。
　　玉兰安慰婆婆说：“妈，你别着急，我想把秀秀放在你这里，然后我去找他。”
　　井建民的妈妈，说：“你到哪儿去找啊？天下这么大，你知道他在哪儿？你有没有线索？你一个女人，自己别出了什么事呀。我可不愿意失去了儿子，儿媳妇再出什么事，留下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养活我的孙女呀。”
　　玉兰说：“妈，你不要说丧气的话。我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为了能够找回建民，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我要我也要把秀秀的爸爸找回来。”
　　当晚上，庞广富来了。
　　他一进门就对秀秀的奶奶说：“庞家嫂子，你可别怪我，我又来了，没办法，计生办的事，是大事。”
　　井建民的妈发给他让座倒茶，说：“支书，你可不要这么说呀！近年来玉兰和建民都不在家，我一个老婆子，要不是村里的帮助，我还不饿死了？”
　　庞广富说：“玉兰回到村里来，镇上计生办马就知道了，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让玉兰明天去镇计生办一趟。”
　　井建民妈妈紧张起来：“让她去干什么？”
　　庞广富说：“你别害怕，老嫂子，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补办准生证的事吧。”
　　玉兰现在什么也不害怕了，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井建民。她对庞广富说：“支书，我明天上午就去镇里。”
　　庞广富说：“好，你一定别忘了。”
　　玉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跑掉。”
　　庞广富叹了口气说：“其实，你真的不用跑，上次，你们也不用跑。有什么事，慢慢办，慢慢商量，总有办法，何必到天涯海角。现在，到底弄出事了，建民不见了。”
　　井建民妈妈一夜没睡着，她担心儿媳妇去了镇计生办，会遇到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庞广富就来了，他开着他那辆旧卡车，说：“玉兰，坐上来吧，我也要到镇里办事，顺便捎你一起去计生办。”
　　玉兰跟庞广富一起来到了镇计生办。
　　计生办主任把脸拉得老长，把玉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你就是刘玉兰？上次怀孕以后不办准生证，就跑掉的那个刘玉兰？”
　　“是我。”玉兰不卑不亢地说。
　　“你现在怎么想的？”主任问。
　　玉兰说：“我能怎么想？到这里讨主意呗，计生办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计生办主任说：“没准生证，你就怀孕，还把孩子生了下来，你这是严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按规定是要罚款……钱带来了吗？”
　　玉兰摸了摸衣袋里的银行卡。
　　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的庞支书，这时连忙递过去一支中华烟，满脸陪笑说：“主任，，我有个事，正想跟你一下呢。“说着，便把那那盒中华烟，放在主任的桌子上。
　　主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老庞，有什么事，你说。”
　　庞支书在沙发上坐下，欠着半个屁股，很恭维地对主任说：“主任哪，有一件事闹心呀。井建民上次不是和刘玉兰跑了吗？这小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失踪了。失踪一年了，谁也联系不上。听说是去南方打工失踪的。他家里就一老妈，眼睛快哭瞎了，这现在媳妇和孙女回来了，一家三口，没个男人，今后的日也难哪。她家里一难，给村里就添了麻烦，得救济呀，不能睁着眼睛看村民饿着呀，唉，主任您看……”
　　主任显然被说动了，问玉兰：“你丈夫没了？”
　　玉兰非常不喜欢听这话，不高兴地说：“谁说他没了？我正找他呢。”
　　主任也自知说错了话，带着一些歉意说：“你就去找他吧！你的罚款先欠着，等把你男人找回来，一起算账。”
　　玉兰说：“一起算账？那得多少钱了？”
　　庞支书在旁边看得明白，悄悄捅了玉兰一下，对主任说：“主任，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领她回去，你先忙吧。
　　走出计生办，庞广富悄悄对玉兰说：“你没有听明白主任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罚款不缴了。但人家说话是讲政策有水平的，当然不能明说。”
　　玉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还没看出来呢！”
　　因为自己的儿子娶了柳凤香，庞支书不想和井家结成冤家对头，所以，井家的事他尽量帮着办。这只是给自己和儿子偿还一点良心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小小的“义举”，却在后来救了儿子一命。
　　玉兰补办了准生证、独生子女证，顺利地给秀秀上了户口。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便启程去寻找井建民。她把柳凤香给她的5万元钱留给婆婆两万，穷家富路，另外3万她存在卡里自己带着。她已经预感到她未来的寻夫路，将是漫长而充满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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