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震翻全国的演奏
在装修了两个月后，阳历八月十五，演奏厅开业了。
没办法，梁石想到开学后自己学业上肯定很忙，只好选在本科生开学之前开业。
要开业，肯定要讲点排场，最好能引起轰动，找些高层次人员来撑场面好像是必须的，可在梁石熟悉的人里面，除了九哥这老鹦鹉能上点档次外，就算张坚、张强和刘春也是上不了台面啊，再说，真要说起来，还得有点音乐爱好才能过得去。
琴感粮食演奏厅有五百个豪华观众座位，第一次开业演出，全部免费，怎么也得坐满才行。
张坚、张强和刘春其实也是蛮出力了，除了把他们那些小弟拉来当保安和卖票外，捧场的人中，甚至连小叔子小舅子都出动了，当然，这些人的票只能从最后面的座位来。
梁石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周萍。
周萍了解到状况后，再听到“琴感粮食”这个土到掉牙的名字，也真是无语了。
要知道，像音乐厅这样高档的地方，去听的人员素质和档次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人知道里面听音乐的人乱七八糟，那真的会笑掉大牙。
没办法，谁叫这是新来的小师弟呢？这个忙得帮啊。
好在她人长得漂亮，经济上也还宽松，平时请的客也比较多，所以人缘还算好。
她想出的办法就是发动所有理工学院的研究生都去听，并且每个关系好的研究生还得到外院拉几个人去听，这是死任务，必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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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操作，听众总算凑齐了，可领导讲话还没人啊。
怎么办？
最后张强总算给力，联系了到他农家乐里面花酒吃得最多的一个老人。
这人是星城ZX二把手，年纪比较大，讲话和吹牛的水平都很高。
这人啊，越老就越色，职务越闲就越放得开。
这刘副ZX听说有大红包，还是出席这样高档的场合并讲话，便一口答应下来。
另外呢，因为有这么多的研究生在听，周萍只好硬要施心凌必须参加并讲话。
她暗示如果不去的话，只怕梁石以后不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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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坚为了搞点轰动，鞭炮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放到七点半，当然，这些放鞭炮的都是自己人，还用的是自己的钱。
另外，为了热闹，他还在演奏厅的外面装了一个高音喇叭，让大家一听就知道这里办了个钢琴和古琴都弹的演奏厅。
晚上八点，演奏会终于开始，先是刘ZX致词，再是施教授致谢，再是梁石亲自出场感谢大家的捧场。
当梁石最后上场时，大家才了解到今晚的演奏者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伙子，不免大为失望，但苦于都是人情关系，并打好招呼的，便准备硬着头皮听下去。
晚上的节目共有四曲，两曲钢琴，两曲古琴。
四曲节目包括四个主题，第一个主题为“洗涤心灵”；第二个主题为“成人之礼”，这两曲用钢琴演奏。
第三个主题为“仙境魔音”；第四个主题为“感悟人生”，这两曲均为古琴演奏。
为了开个好头，梁石还是作了很大准备的，这四曲都是原创，至少在原有基调上有很大的改进。
“洗涤心灵”这个主题上，梁石选了和《月光边境》相类似的演奏，当低沉的属音和弦音加上强烈的催眠之意被梁石演奏出来时，本来有点嘈杂的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从音乐开始响起，大家立即进入一种昏睡的意境状态。
这种昏睡和一般的昏睡不同，思维并不会停止，而是进入一种空眠状态。
当“叮当”之声的主音响起时，却如泉水拂过人的心灵，一丝丝清澈流入人的甘田，如久旱见雨，如谆谆教导，如细雨冲沙，一点点洗刷着人的一切杂念和污尘。
五分钟过去，所有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动一下都没有。
十分钟过去，当琴声停了好久时，大家还在闭目沉思，反思自己性格上的失误，重建自己的人生体悟。
梁石没有唤醒大家，停了一阵后，接着弹第二曲。
“成人之礼”的主题主要是让人重建自信和理想，重新定位自己的人生价值。梁石在这方面正是有自己的深刻体会，所以弹得也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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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厅的外面车来车往，非常乱的，而大喇叭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其实也是一种闹音。
然而，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还是有人从头开始都在认真听的。
这人是星大音乐学院的助教周婷。
她听说学校后门那儿新建了个演奏厅，也是觉得好奇，可人家才开业，并不卖门票，所以只好到马路边听听了。
周婷二十六七，刚硕士生毕业就到了星大工作，她是专业钢琴老师，所以更能从音乐中感悟出别人感悟不出的东西。
加之梁石的精神力效果通过转播会减弱些，马路上的噪音也会形成干扰，所以周婷是真正理性地听了这两首新曲子的。
周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马路边都能听到这样令人如痴如醉的琴声，当她发现这是新创作的曲子时，周婷没有忘记录音。
然而，就在她沉迷于这样美妙的琴音时，她的身边发生了一起小小的车祸，有人追尾了。
而当第三曲琴声响起时，周婷发现小车祸变成了大车祸，因为马路上追尾的不止一辆车，而是十几辆，接着变成一百多辆。
几乎没到两分钟，星大西门前的马路上，所有车全部停了下来。
奇怪的是，所有追尾车祸都不太严重，而且所有车主和车里的人都没有下车理论谁的过错，大家都静静坐在车里。
闹哄哄的街道慢慢安静下来，最后变得像深夜一样宁静。
这时，正在演奏的梁石通过仙境魔音释放的精神力也达到了最大，搞得马路上的所有人都犹如进入一种梦境。
如仙如魔，如醉如梦，这就是所有人的状态。
周婷当然知道这是个大新闻，也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她干脆用纸把耳朵塞了起来，决定不再听这琴声了，只是用手机开始录像录音，她要把如此大的车祸和所有人的反应全都录了起来。
而当梁石弹奏起第四曲“感悟人生”这个主题时，场面还是一直没有改变。
琴声如同洪钟贯耳，如同道语相传，人生之道，在古琴的演绎下，给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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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石最后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后，
琴停——
人醒——
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演奏厅不久便开始响起了掌声。
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
慢慢地开始有人发出振奋人心的欢呼声，大家开始疯狂叫着“梁石”的名字。
马路上的行客也开始呼叫，他们发现琴声来自“琴感粮食”，于是便开始大叫“粮食”的名字。
大家都忘记了利益，忘记了谁对谁错，只想为听到美妙如斯的音乐而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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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的交警和巡警赶了过来。
大批的记者和拍客赶了过来。
大批的附近居民和各出事车辆家属也赶了过来。
不到一会儿，西大街慢慢变得人山人海，大家都在议论着这场演奏会，也在议论着这场特大的交通事故。
所幸的是，没有一个人在这场交通事故中失去生命，而且大家也没有在出事后发生打架斗殴，大家都能相互理解出现事故的原因。
在信息流通这样发达的社会里，当天晚上新闻就传遍了全国，网络、电视和报纸上都吵翻了天。
最先传出来的是交通事故，新闻记者和拍客们的动作是最快的，但事故的起因没有详细描述，官腔似的论述占的成份很大。
然后是那帮研究生在网上发的帖子了，这贴子把梁石的演奏水平吹上了天，可没几个人相信。
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嘛，可没有哪个研究生能提供视频证据，纯是嘴炮。
就在大家慢慢坐实，确实是因为琴声的影响才使得发生这么大的交通事故时，网上便开始吵起来了。
网上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立场，一个是要求播放琴声的演奏厅必须为该交通事故负责，原因是琴声对交通事故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并且发生的交通事故很大，多人损失达几十万元，必须有人承担责任。
这种立场的证据则是通过记者采访，多数人这样描述当时的事情：当司机开车到西大街时，由于此地相对而言比较安静，唯一大的声音来自于高音喇叭，于是所有司机都立即被里面的琴声迷住了，短时间内失去了应有的思维，而加之前面的所有车都停着，没路可走，于是大家的车不知不觉就撞上了前面的车或是侧面的车。
而另一个立场则是反对者提出来的，他们认为大街上播放琴声是没有什么违法的，因为许多商店都这样做，至于你听到琴声就要去撞别人的车，怎么能怪琴声呢？
难道你看到美女的大腿后，你被迷住了，你就有理由去强奸别的女人？
难道你看到银行很多现金后，你被迷住了，你就可以去抢别人的钱？
至于你说短时间失去思想，鬼才真正信呢，明明是借口嘛，骗小孩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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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婷看了一会儿热闹，然后迷迷糊糊回到家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做了一件多大的事，她想，这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嘛，还没死人呢，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很高兴有今晚的散步，碰到这样美好琴声，确实足够让她这位钢琴老师兴奋的，不过大热天的，还是早点洗洗准备睡觉好。
周婷和男朋友黄彬分居两地，连个聊天的对像都没有，等她洗完澡，再洗完衣服，已是半夜十二点了。
躺在床上，她实在忍不住向黄彬发了晚上她录的视频和前面的钢琴录音，她说她得到了几首好曲子，想着都睡不着。
结果黄彬打开视频和录音一看，被震得目瞪口呆。
“老婆，这视频和录音哪里来的？”黄彬连忙问。
“老公，是我刚出去散步时拍下来的。”周婷如实回答。
“老婆啊，这事网上都吵翻天了，你还不知道？你这录像和录音太好了，这可是非常有价值的新闻材料啊，说不定我们能发笔大财，看来可以买房了哦。”黄彬兴奋地说道。
他恨不得马上抱着老婆亲两口，作为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这两口子正为买房子的事情无比犯愁呢。
作为广告公司的副经理，他自然想到了这真正的唯一现场录像材料的价值，网上摆的那些录像视频都是交通事故发生后记者们拍的。
于是，善于策划的黄彬开始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打给那些网站和电视台。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录像材料以100万卖了给星城电视台，而录音材料却以50万卖给了浪浪网。
这小两口子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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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三十二岁的李平凡是星大信息学院的博二学生，是他那届博士生中的老大。
说他是学生，这个学生确实有些特殊。
李平凡的原工作是山区的一个大学的老师，因参加副X级年轻干部选拔，一跳就升到副C级，当了一个贫困县的副X长。
可他这个来自农村的副X长，思想跟不上节奏，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是办事一条筋，做过的事如果说出来会叫人笑得大牙。
他会跑到养鸡专业户家鸡舍去数鸡，发现鸡却只有专业户老板讲出来的一半不到。
他还会跑到人家新办的乡镇企业去记新买的生产机器型号，价钱，却发现网上价格只有总经理说出来的十分之一。
于是，当其他领导对这样的企业赞不绝口时，他就不合时机地点出问题来，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X长说企业重在要做大做强，这样地方才能发展。要想尽一切办法要做通个体企业主的思想工作，脱离小农意识，鼓励贷款，扩大生产，这样才能做大做强，上面来人才有得看。
李平凡却唱反调，他一直强调地方企业要做多做实，就比猪娘好下崽，而不是靠贷款把企业搞虚搞大，好比女人十月怀胎后却生不下来，结果下不了台。
县里企业老大欠款一个多亿，县城里建了一栋几十层的最高楼，牛气冲天，是X长的座上宾，可他一算，却说这企业老大早就该去坐牢，拿国家的钱不当数，净资产负的太多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李平凡搞了一年多副X长就主动辞职了，并且一年后，考上了星大信息学院的博士生。
李老大一米七五的个子，一脸黝黑，身材结实，性格却非常豪爽，一向以助人为快乐之本，学术上善于帮师弟师妹们出主意，所以师弟师妹们都很喜欢这个老大。
自然，尽管和梁石完全不认识，他这个老大还是有人送张票去听听演奏的。
他对演奏会本来没抱什么期望的，可这晚上却颠覆了他对钢琴和古琴的认知。
他没想到，连他这个酒精考验的过来人都能被琴声迷得七荤八素，如梦如幻，而更可怕的是，他听后只想对自己的人生重新定位。
他对梁石这个小不点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这琴声不一般，而弹这琴的人更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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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会后有个小小的庆祝会，张强为了省钱，准备了两个大巴车，准备把刘ZX、施教授和所有研究生们拉到农家乐去喝酒唱歌。
李平凡决定放下脸皮和小师弟们抢一下巴车，好歹要先和梁石混个脸熟。
两大巴车因为后面快散场时才来，倒没有受到交通阻塞和影响，而交警们这时忙于处理事故，根本就没人想到来找演奏厅的麻烦。
一大行人来到农家乐后，便开始喝冰啤K歌。
这些没工作过的研究生们一般是不愿意和领导、老师们坐的，那样会很拘谨，尽管那桌在最显眼的位置，梁石也得坐那儿陪老师。
李平凡作为信息学院老大，很容易就获得了一个和梁石同桌且相邻的位置。
“师弟啊，你今晚真的弹得实在太好了，愚兄估计，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全国最著名的钢琴家了。”李平凡舔着脸，侧着身，恭维着梁石。
梁石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当叔叔的师兄，怎么也想不起是哪个，便问：“大师兄，您是哪位？”
梁石能肯定李平凡在听演奏，甚至坐在哪里都清楚记得，可以前确实没见过啊。
“师弟，我是信息学院的博士生，和你们一样搞量子通信呢，以后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找我哦，师兄我对星大还是很熟悉的。”李平凡一点也不觉得冒昧。
至于量子通信这个消息，自然是在车上时，他从周萍那里打听过来的，其实他除了量子通信，还搞无线通信呢。
梁石一听这位师兄也是搞量子的，尽管他没定量子通信这块，但基本差不多，于是也对李平凡热情几分。
在座的同志里，喝酒K歌上真正能和李平凡拼一把的是刘大ZX。
刘大ZX今晚坐主位，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出席一个演奏会都有这样的成功，喝起酒来便是不挡杯的，而几十年红歌唱下来，刘ZX也是老当益壮。
李平凡两瓶白酒都不在话下，这啤酒就是像水一样了，K歌上比老刘更胜一筹，老歌新歌都很熟，准歌星级水平。
于是，整个场面成了这两人的主场，搞得气氛热火朝天，笑声不断，李平凡抽空还替梁石代喝了几杯，以示维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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