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送衣裳

雨雯在街上闲逛，肖子墨今日进宫去了，应该不会太早出来，难得闲时，虽然面具很招摇，但是在上京这种人流复杂，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的聚集地，大家只是会给一个眼神，但也不多，见惯了。
  雨雯走进云锦衣坊，这是上京最好的成衣铺子，打算为自己买两身衣服。
  她回来时穿的拍卖时买的绛红色外袍，有点厚了。
  因为只有这件料子最好，她怕家人觉得她在外受苦，才穿上的，只是内里，少穿了一件，才凉快。
  她给自己选了两身外袍，要求就是料子好，穿着舒服，至于颜色，没那么打眼就行了，看中了一件白底浅蓝色绣祥纹的外袍，第一反应是肖子墨穿了肯定好看，让老板取来细看，
  问过价格后觉得略高，一分钱一分货，很快又说“一起包起来吧。”
  她穿上新衣，正要付款，两位手摇折扇的公子进了衣坊。
  小二立即殷切的迎上前，
  其中一位公子身材墩圆，一看就是家境夯实的，竟直直的往雨雯这方走来。
  “老板慢着”那位公子开口制止了老板正在打包的动作。
  折好的新衣还叠放在柜前，雨雯脱下来的旧衣服老板刚包好。
  “客人这边请”小二不解的示意来人走错了方向，这边只有结账，没有展示的成衣。
  那位无理的公子再次上前，仔细查看了叠放的成衣，
  “老板是将这件衣服卖出去了？”询问道。
  老板一脸茫然，点头示意“这位小公子刚下单”。
  “怎可如此！”来人手掌重重拍在柜台上，真的算盘都跳起来了，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包括雨雯。
  老板更茫然“客人这是何意”？
  暴躁公子身后的另一位公子上前浅拉了一把。
  “越兄别动怒，”开口劝慰道
  “敢问兄台是否是买这套成衣的人”这人谦卑有礼，文质彬彬的样子。
  雨雯回以一礼，“正是在下”。
  说着摸出银子顺手交给老板。
  老板一见立刻双手接钱，转身就去找零。
  雨雯收好银钱，示意老板继续包。
  暴躁越公子气头又来，“老板，这件衣服是我前日先定的。”
  说着要去阻止老板包装。
  雨雯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公子莫冲动，扯坏了衣服可不值当”。
  她个子虽小，但力气可不小。
  暴躁越公子抽了几次手都没法动弹。
  气愤的挥手，甩掉了雨雯抓住的手。
  随口喝道：“大胆！”
  雨雯挑眉，她才离开一年，哪里冒出来一个这号人，姓越？大脑里搜索了一番，上京显贵并没有姓越的，财主贵人好像也没这姓号，难道是新贵？
  果断收手，礼貌地说道：“在下只是不愿公子手误，伤了衣裳”
  在不明白来者何人之前还是别乱惹，这是上京。
  雨雯识时务的举动却让暴躁越公子轻蔑了起来。
  这是怕了。
  “这衣服是前日我先看中的，当时告知了老板，我会来取，今日正巧，带着柳公子来试穿，你不知就算无过，把它让出来就行”说着拉来那位高壮的柳公子，“柳公子快去试试～”指着成衣，语气温和有礼。
  雨雯一瞧，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是个外地客。
  “越公子不是本地人吧”雨雯就那么慵懒的单臂支在柜台上，一副看穿了的眼神。
  越公子瞬间像被拙了脊梁骨，斗鸡般看着雨雯。
  老板也反应过来。“客人有所不知，上京的生意，没有交定金开具收据，是不做正规预定的，客人前日可是付过定金？”
  老板手上动作不停，动作熟练又内敛。
  暴躁越公子一听又恼怒起来“你们也没人说要收定金啊……本公子是给不起定金的人吗？”
  雨雯觉得这个越公子就像个斗鸡，分分钟炸毛，还挺有趣。
  越公子气急，对着老板吼道“刚才那款，再给本公子拿一件出来。”
  雨雯做作的皱眉，“恐怕不行嘞～～”稍稍拖了尾音。
  老板点头，“本店成衣都是独款，毕竟上京人士都不喜撞款”
  越公子这次更气“卖给我，给你双倍价格”气鼓鼓的看向雨雯。
  雨雯挑眉，觉得在一般话本子或者偶像剧里，不应该说“十倍”吗？
  雨雯抱着打包好的成衣，步履轻盈的和越公子擦肩而过，并留下一句“这是上京”。
  嚣张跋扈，猖狂，几个词被好好的诠释。
  掌柜也是上京城的老油条了，什么达官显贵没见过，雨雯这般嚣张的不在少数，早已习惯，只是以前他都觉得那些纨绔子弟太没礼数，他虽不敢说什么，但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回雨雯这般，确实让老板甚是爽利，觉得咱上京小爷就是气宇轩昂。
  柳公子看着雨雯的背影，眼神暗淡，还隐隐的有些兴奋因子在跳动，果然上京处处是人物。
  雨雯一路寻到侯爵府，让门童通报的是雯副将，便被迎了进去，小厮领着一直往肖子墨的院子而去。

  侯爵府确实华贵，处处景致，阳光正好，阵阵微风穿楼斜逢的。
  肖子墨和郭泰在书房谈事，雨雯背光进屋，两人同时愣神。
  除去雨雯面上的面具不谈，好一个世家公子，翩翩美少年。
  郭泰狗腿的迎了上去。
  “今日可还顺利”雨雯看着肖子墨和郭泰。
  “有什么不顺的，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下月就职，先安顿下来，正在选宅子”拉着雨雯到书桌前“你不是上京的吗？帮我参考参考”。
  雨雯将给肖子墨的包裹递给他，然后放下剩余的，才低头看着一桌面的房产信息。
  肖子墨接过包裹，颠了颠，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好奇雨雯会给他拿什么。
  见雨雯很专心，又没有开口。
  雨雯随意的翻了一下，抽出两张。
  见他俩还愣着，才问“怎么了？”
  郭泰摇摇头“没怎么呀？”
  肖子墨没吱声。
  雨雯突然想起“哦，这是送将军的升职礼物，穿来试试！”
  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信息。
  然后在脑海里搜索这些房子的地段。
  肖子墨嘴角上扬，竟真的转身去了内室换衣服。
  郭泰不干了，“你都没有给我买，我也任职了”
  雨雯确实把郭泰忘记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别提了，刚好为你选时，来了一个暴躁狂，上来就抢衣服，差点打起来，好在我大人大量，不然就该扭送报关了”。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郭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郭兄，你初来乍到，很多时候要把你豫州太子爷的脾气收一收，这可不比豫州，这是上京，权贵满地乱串，说不定你在路边小吃店就能遇到王孙贵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人，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你觉得你能惹得起的人，收起你的张狂，等你足够强大，才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一口气说完。
  看着呆住的郭泰，又在肩上拍了两下“可懂？”
  肖子墨此刻已经站在一旁，因为雨雯说话时角度问题和太集中的注意力，没发现他。
  看着她搭在郭泰肩上的手，和她煞有其事的说辞，有点无奈。
  郭泰汗颜，转头看向肖子墨“你们这是事先说好哒？怎么说的都一样！”
  雨雯闻言一震，这才听出语意。
  “是君子所见略同，你记住就好，等几日我们都离开了，可就剩你自己了，你父亲远在豫州，帮不了你的，”肖子墨语气淡淡的说。
  又想了想，继续道“从现在起，只能靠自己。”
  郭泰这才有点慌，拉着雨雯的手，急切道“要不，你别回豫州了，你就跟着我吧，我去请旨调任”说着还像觉得自己说的对一样，
  肖子墨的目光就一直紧紧锁在相握的两双手上，雨雯并没有意识到手被人牵着，她的注意力全是郭泰的说辞上。
  “对，反正你就是个副将，又是上京人士，给谁做副将都一样，对对对，我这就去让父亲请旨去”说着就要离开，被肖子墨和雨雯同时拉住。
  “这点小事就慌神，以后怎么得了”雨雯语气淡淡的，不过能看到不悦，老娘远在豫州的兵都不想当，干嘛跑到上京来提心吊胆。
  “你是来任职的，不是来受气的，你父亲是一洲太守，正三品，你兄弟是侯爵公子，车骑大将军，你慌啥？刚才说的只是注意事项，你不要太嚣张跋扈，谁会在意你，你以为上京的权贵一天闲的到处找事啊……”雨雯又说。
  郭泰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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