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相
沐乐觉得自己嗓子快要哑掉，清风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全然不知，还可笑的强调自己清风不是她该爱的人，她应该恨他入骨。
“清风现在在哪里！”她瘫坐在地上流了很久的泪，稍微回过神来一点，便拉着青衣的衣袖问。
青衣不受控制的摇晃着脑袋，眼泪溢满眼眶，她紧咬着双唇，尽量不让自己因哭泣而发出声音，可忍了很久，还是嚎啕大哭。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绝望，感觉到无能为力，那颗好不容易暖和一点的心，因清风的离去而变得日渐冰凉。
她对清风的爱，没有自私到想要占有的地步，只要她可以远远的看着他，看他还活生生的生活在这个世界，哪怕他颓丧，自暴自弃，不近人情，对她不屑一顾，她都不在乎。
她深知她这辈子实在配他不起，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他，即便他身边拥着的是别的女子，她也觉得足够了。
可他偏偏要决绝的离开，击败她重新对生活的向往。
沐乐本就伤心得不能自理，但听见青衣的哭声和痛苦不堪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比自己难过的，还有青衣。
她不知道清风和青衣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青衣对清风的爱，远比她要深得多。
沐乐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去扶青衣，青衣扑进她的怀里，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久别重逢。
“他真的很爱你，他为你做了很多事，你一定要知道。”青衣在沐乐怀里哽咽着说，哭得泣不成声。
“我知道，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沐乐轻拍着青衣的肩膀，想继续询问关于清风的踪迹，却看见青衣难过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对清风的爱到底有多深，沐乐不敢去猜测，在她面前，她不敢说自己对清风的爱多么伟大，多么无私，那样实在太可笑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青衣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她双眼红肿得厉害，身体也不住的颤抖，她颤巍巍的指着水光镜让沐乐看，连话都开口说不出。
沐乐紧盯着水光镜里的画面，生怕错过一丝关于清风的痕迹。
水光镜里播放的画面，是那日他去寻沐乐，说给他三日的时间，这些画面沐乐都记得很清楚，她现在最想看的是清风离开她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果然，水光镜中再次出现的画面，是清风安静的躺在水晶棺中，等待无踪用刀子将他的双眼和心剜出来。
沐乐一颗心几乎痛得快要粉碎，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眼眶迅速通红，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保持同样的姿势很久很久。
久到青衣以为她出事了想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她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身体抖得像筛子一般。
她眼中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中，尽是清风的影子，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清风就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了。
“清风……清风……”叫着他的名字，是她最后仅有的力气。
沐乐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青衣已化身为一树繁花。
那天蓝色的小花瓣扑簌簌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盖了一层天蓝色的棉被。
沐乐睁开眼，明明不想哭泣，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她突然就能明白，瞬夕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以及清风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三日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告别的话说得那么潇洒自如，原来是他早就想好了退路。
沐乐不敢想象他现在过着怎么的生活，她只想尽快找到他，告诉他，她不怨他。
“清风现在在哪里，我求你，告诉我！”沐乐对着化作花树的青衣，卑微的祈求着。
其实就算沐乐不问，青衣也会告诉她的，她爱清风，不仅仅是爱他这个人，更爱他对沐乐那甘之付出一切的心。
她羡慕妒忌过沐乐，甚至想过要不择手段化作她的影子，替她守候在清风的身边，从前她的些许幻想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青衣从那树身中渐渐探出五官，她的身子与这树身融合在一起，只露出的五官，虽看起来依旧动人，却透露着几分诡异。
“他在寒冰湖底，寒冰湖虽大，但你若有心，找到他不是难事。”青衣悠悠的对沐乐说。
沐乐对她点头道谢，不想再浪费时间，便转身欲走。
“等等！”青衣叫住了她，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她似乎很痛苦，那高大的树身一点一点萎缩，直至变成一朵蓝色小花，轻悄悄的落在沐乐的肩头。
“带着我一起，我想最后再见他一面。”青衣落在沐乐肩头，虚弱的说。
她已被清风永世禁锢在风月馆，若是固执离开，便会灰飞烟灭，不复超生，已她千年的修为，可以为自己争取三日的时间。
见她这般执著，沐乐知她除去此心愿，恐怕别无他求，便点头答应。
就这样带着青衣一起出了风月馆，风月馆门外，瞬夕见到沐乐出来，心中万千情感涌现出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还好吗？”
沐乐眼睛还有些红肿，他看着瞬夕的双眼，就想起清风，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再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面对瞬夕，也不能再同她之前答应他的那般，最后的时日陪在他身边。
沐乐深深的看了一眼瞬夕，欲言又止，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瞬夕，你的心和眼，真的是无踪从妖兽身上剜下来的吗？”
瞬夕没有想到沐乐会这样问，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他心中有些眉目，却又不想妄加猜测。
看沐乐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真担心她会随时倒下，他伸手想揽她入怀，却被她悄无声息的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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