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九儿
“你们俩在干嘛？”是化学老师怒吼金刚李奎的声音。
“哈哈哈……”朱木木似乎奸计得逞，松开堂姐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捶着桌子无比开心。
而朱小小就惨了，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揉了揉自己的左胸，眼神复杂地瞪着我。
这也怪我咯？我赶紧回避她杀人的眼睛，偷眼看见一些牲口朝我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心中却苦逼地想着，旧仇未去，又添新仇，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很快，上课铃声就响了，教室里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而我面前朱木木送给我的笔却不见了，但我绝对不敢询问朱小小，虽然这事十有八九是她干的。
我一直在想这事怎么处理，朱木木如果知道送给我的笔被她堂姐拿走了的话，保不定又会对我一顿奚落，而且还可能引发跟她堂姐的又一次战斗，苦的最终还是只有我啊。
“朱小小，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突然听见李老师点朱小小的名，本能地扭头去看她，她正好站起身来，我突然眼前一亮，钢笔原来果然是被她拿去了，而且还一直坐在屁股下面，但不知道怎么的，钢笔此刻居然夹在她的gu瓣之间。
我的脑子抽了，鬼使神差地就伸手去她屁股上取钢笔，可她的裤子也跟着被我从缝里拉出来了，原来是钢笔的挂钩勾住了她的裤缝。
我这神鬼莫测的“邪恶”手法，被我们后面好几个同学都看的一清二楚，都鬼叫鬼叫的起来，估计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我这个窝囊废胆儿居然这么肥，居然公然报复朱小小了，而且如此邪恶。
当然了，朱小小才是受害者，她必然是第一个人感觉到屁股上有异样动静的人，她疑惑地回头一看，顿时呆了，估计她在那一瞬间也蒙了吧。
我终于回过神来了，天啦，朱小小是我敢招惹的么，我这不是提着脑袋在玩命吗？
我本能地意识到，做错了事情要立即改正，竟然脑子一抽，就要放回去，但朱小小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课也不给上了，才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又回到了文科组第三办公室，朱小小在一边又哭又闹，几个老师在安抚她。
而我，尽管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经过，以及我的心路历程都坦白了出来，但包括江老师在内，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太恶劣了，我生平仅见！”年级主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卑劣无耻以及色胆包天了，“这得上报政教处。”
江老师抱着双臂，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我完完全全是一副死猪等着开水烫的沮丧，一切抗争都是没有用的……
“小小，小小，听老师一句话好吗？”江老师搂着朱小小朝办公室外面走，她一面回头朝年级主任点头示意，意思是让她先去单独试探一下朱小小的对我的处罚意见。
朱小小路过我身边，狠狠地在我身上踹了几脚，老师们都说活该……
大概半节课后，江老师带着朱小小进来了。
红着眼圈的朱小小几个大步跑到我跟前，噼里啪啦地扇了我七八个耳光，别的老师要过来拉她，但被江老师用眼神阻止了。
“死色魔，你给我听好了！”朱小小大声宣布，“从今以后我们班的卫生都由你一个人打扫，黑板报也是你一个人办，直到毕业。”
我见老师们先是诧异，然后就都微笑释然了，暗暗地朝江老师竖起大拇指，夸她有办法。
我喜出望外，连忙点头，怕朱小小不满意，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了，我一定照办，请你原谅。”
“还有！”朱小小似乎气已经消了大半，“以后你不准考的比我好，听见没有？”
……
江老师以及年级主任，带着我们回到教室，年级主任严肃地告诫大家：此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把他忘掉，如果知道有人说出去，那么以后就跟苏胜一起搞卫生办板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事关一个不懂事的男生一辈子的事情，更是事关一个单纯女生一世清誉的事情……
半封闭的怀德中学，每周放一天。周六中午放假，周日中午报道，下午上课。
第二天中午，下课铃声一响，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蹿出了教室，身后传来一阵狂笑。我管不了了，小命要紧，朱小小昨天就放出话来了，今天中午要在校门口收拾我。
总算暂时逃过了朱小小的追杀，我回到小区大门口，从旁边洗衣店里出来一个人喊我，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整个人都呆了。
是我爸。他看起来明显很落魄，很在意自己形象的他连胡渣子都没有收拾。
他装着一脸惊喜的模样来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突然一把把我抱住，动情地说：“儿子，爸爸想死你了，你想爸爸吗？”
我只闻到他身上一股酸味，几天没有洗澡的味道。
“怎么啦，在怨爸爸吗？”他机警地朝周围看看，“爸爸当年急着离开你，也是有苦衷的啊，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应该也懂得大人往往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嘛，来来来，我们父子俩找个地方坐坐，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拉我，我蹭着不走。我已经麻木了，知父莫若子，我太了解他了。
“胜儿！”他不耐烦了，冷着脸说，“不管怎么样，老子总归是你爹，没有老子你连根毛都不是，你现在长大了，敢跟老子横了啊？”
我沙哑着嗓子问他：“你这次是回来接我走的吗？”
他顿时眼神变幻起来，表情也跟着苦涩、忧伤、惊诧地转换，我知道我问到了点子上，触及到了他的痛处，和他枉为人父亲的可怜尊严。
啪，一记熟悉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我居然感觉不到痛，我在想，十年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反抽他耳光么？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滚！”
我蜂蛰似的浑身一颤，转脸看见九儿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还有红鸾姐。
我爸挤出一点笑容，对九儿说：“呵呵，是九儿啊，越来越漂……”
“滚！”九儿厉声打断他。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我看见我爸的目光变的凌厉起来，这是他要耍无赖的前兆。
他摸了几个口袋，终于找到一个皱巴巴的香烟盒，一边掏香烟，一边睨视着九儿：“凭什么叫我滚？你几岁啊，你懂什么呀，一个小姑娘别红赤白脸的，学会懂点礼貌，我找我儿子关你什么事，就你妈来了，我还得跟她说道说道呢。”
九儿将背包递给红鸾，朝我们缓缓走过来，冷厉的眸子里充满了蔑视：“说吧，你想找我妈说道什么，是不是又是要钱，没问题，你跟我说就行了，你懂我的意思的。”
我不懂她的意思，难道她的钱比萍姨还多？
“呵呵。”我爸听了这话，笑起来了，“说钱多不亲热啊，来来来，我们回家去坐下来好好说好么，九儿？我就说嘛，毕竟我们是有过一场父女关系……啊，你他……啊……咳咳咳……”
我有些眼花，只看见九儿突然冲到我爸跟前，双手一伸，我爸就在空中翻了个个儿，嘭，摔在了地上，要知道我爸好歹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就这么给九儿抡圆了。
九儿还怒不可遏，一边用脚踢着在地上翻滚的我爸，一边大声向围观的群众控诉他的罪孽：“这个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品德败坏，猪狗不如的男人，他一辈子就只能靠骗女人的钱活命，两年前，他跟我妈公司的财务卷了一百多万私奔了，把他的亲儿子就丢在了我家，你们说，天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天怎么不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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