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以血换血

王大夫命人准备了一只大碗，他在姚青君的腕上割开一道很深的口子，让血流进大碗中。

        姚青君是清醒的。她看到血像溪水一般涌向那只大的碗，将碗一点一点填满。

        直到最后溪水变成水滴。滴滴答答落在碗中，王大夫才用娟纱将她的手腕包扎起，将那碗血给柳三元灌了下去。

        身体仿若被掏空。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姚青君苍白着一张脸，视线模糊地站起来。

        她要走。离开柳府。

        她不想死在这。死在令她伤心过无数次的地方。

        “柳知府……”她艰难地喊了一声柳培。眼中泛着水雾：“我想回家，你……你让人……送我回家好不好？”

        “青君……”柳培声音颤抖：“柳府就是你家。”

        “不……我要回我自己家。”她依旧坚持。

        柳府从来就不是她的家。这里没有他的阿爹阿娘，没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她祈求地看着柳培，声音越发地弱了下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柳知府……我……我还要求你……求你看在我爹救过您，我救了您儿子的份上……将我……葬在我阿爹阿娘旁边……”

        “傻孩子！你会没事的，王大夫会救你。我……等元儿醒来，我让他娶你。柳伯父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柳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姚青君，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姚青君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凄凉无比。

        不要，她不要柳三元娶她。她只想离开柳府这座令她窒息的宅院！

        她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可是刚跑出柳府，她就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被抽干的身体，轻飘飘地倒在了夜色里，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护城河中。

        风呜呜地刮着好像在悲鸣，街边安静的狗突然开始呜咽起来，河边的柳条扬着细长的胳膊似在挽留什么，连躲在云层里的月亮都悄悄探出了头。

        柳城的夜，喧闹而又寂静，哗啦啦的河水在无情地流淌，将什么东西静悄悄地带走。

        柳三元醒在了姚青君离开的第二天清晨，太阳穿透云层洒进了松涛院的每个焦炉，一派新生。

        柳三元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片金光璀璨、温暖和煦。

        柳培和苏凝看到他醒转过来，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和放松。

        苏凝扑过去，激动哭道：“我的好元儿，呜呜，你终于醒了，以后再也不许贪睡，不许吓唬为娘了，听到没？”

        柳培也是连连擦泪，提着的心这一刻终于放下了。

        柳三元安抚道：“娘，我没事，您别哭了。”

        “是啊，孩子醒了你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呀，你真是的！”柳培一边拭泪，一边安慰着苏凝。

        苏凝这才收敛住，吩咐丫鬟端上来吃的，亲手端过钟盏：“我的乖儿，睡了这些天肯定饿了，快吃些东西垫一垫。”

        柳三元正吃着鸡丝鱼肉粥，管家王伯有些疲惫地走了进来。

        柳培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王伯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整晚，都没有姚姑娘的影子，问过昨日的更夫也没见过，郊外那边也去看易武山欺凌就过了，没回去过。”

        柳三元听到这，有些疑惑：“爹，怎么了，姚青君她出什么事了？”

        柳培叹了口气，“唉，我对不起青君呀，对不起他们父女俩！”

        苏凝插话道：“老爷，这都是她自愿的，你就别内疚了，再说了，要不是她元儿也不会遭这些罪，拿她的命救元儿一命，难道不是她该做的。”

        “你说什么？”柳三元声音震颤：“什么叫拿她的命救我的命，她到底怎么了？”

        柳培心痛自责：“青君，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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