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pisode6
夜色转浓，被咒语射成一片瓦砾的房屋在火光里燃烧着，毕波作响。这里是一片已经废弃的战场，晚风里夹带着遥远的呼喊声，好像是空谷的回响。他们踏着瓦砾前行，废墟里横着盖满灰尘的s体，血浆和白灰搅在一起，衬得人脸格外苍白可怖。
小天狼星胸膛挺直在暗夜中行走，薄薄的白衬衫勾勒出少年胸部饱满健壮的轮廓。黑暗里无数个红点荧荧闪动，出于畏火的本能不敢靠近。
“你害怕吗？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罗斯问他。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脸上带着那种游戏人生的态度，“没有冒险的人生乏善可陈，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再说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这群草包弄死。”
“你还真是个格兰芬多。”说不清是夸奖还是挖苦。
“格兰芬多不好吗？”小天狼星反问道，“难道你愿意去别的学院吗？”
罗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赫奇帕奇太无趣，拉文克劳太烧脑，斯莱特林太要命。你说得没错，要是不让我钻秘道去霍格莫德，我可能会退学。”
小天狼星笑了出来，“你没跟我们一起去过，下次要不要试试？”
“你们晚上都干些什么？”
“进山，或者去禁林。霍格莫德周边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路。”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那就去吧。”小天狼星怂恿着，“下次我叫上你。”
“如果你们保证不拆房子里话——我很乐意。”
“那么说好了。”
“说好了。”
小天狼星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现在他们来到那座房子面前，它看上去没那么破败，似乎给了人一点飘渺的希望。门是虚掩的，小天狼星把魔杖伸进去，捅开门，往里探了探头。
“我先进。”他说着，迈步走了进去。
罗斯跟着他的步子，却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把她狠狠推开，她被弹到地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眼前黑了下来，火苗熄灭了。
小天狼星握着魔杖，警惕地望着四周，却见一道红光闪过，他的魔杖飞了出去。
在一串尖锐的笑声里，魔杖被接住，墙下的人慢慢显出了身形。
“没想到，竟然等到了你！”
高音调的女声尖锐刺耳，女人黑色的巫师斗篷下穿着黑色紧身皮裙，露出白而丰满的，踩在黑色高筒靴里，气势凌厉逼人。她的五官遗传了布莱克家族的深邃和魅惑，眼角的黑痣衬着过分苍白的面容，紫红的唇得意又邪魅地勾起，深棕色鬈发打着小卷垂下，让他想起美杜莎伸展的蛇头。
小天狼星回过头，门早已经锁死，四壁透着黑魔法干涉的痕迹，他知道没有魔杖他不可能从这里闯出去。
只能跟她周旋。他想着。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她就像一只猫，一定要把猎物折磨地奄奄一息才会亮出獠牙割开它的喉管。
他还有时间，他相信罗斯不会不管他的，他相信詹姆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来找他。在那之前，他要想办法拖住贝拉。
“所以，要叙叙旧吗？”小天狼星走到沙发前，向后一倒坐进沙发里，斜靠着椅背，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胸前，冲她咧嘴一笑，脸上挂着不羁而邪魅的笑意。
“叙旧？恐怕太迟了。”贝拉遗憾地摇了摇头。“布莱克家族的耻辱，今天就让我亲手清理掉吧。”她说着，悠闲地笑着，坐到厨房吧台前，右腿叠在左腿上，从那个角度小天狼星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穿在裙下的黑色si袜和底下透出的雪白的皮肤。她很迷人，带着一种野性，但小天狼星却觉得胃里一阵搅动，比荒野上冷而腥的死人血还要令他反胃，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把胃酸都给吐出来了。
贝拉一挥魔杖，房间的门打开了。黑色房间里闪动着红色光点，汇聚在小天狼星身上，慢慢地朝他靠近，喉咙里发出野兽饥馑的呜咽。
“来吧宝贝们，开饭了！”尖锐的笑声里，女人的笑靥如一朵沾血的曼珠沙华，嗜血的黑眸在鲜血的滋润下格外鲜亮。眸中倒映着小天狼星同样深邃而魅惑的面容，他嘴角的笑消失了，属于贵族少年的慵懒和优雅也消失了，饱满年轻的肌肉和筋健伸展鼓起，冷冽和锐利的气息漫了上来，他攥住腰间的刀柄，屏住了呼吸。
黑暗生物弓起的脊背像蓄力的弓箭弹射出来，敏捷地扑向小天狼星脆弱的侧颈。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闪耀的弧线，刀锋深深切割进对方的喉管，喷溅的血和着那道冰冷弧线，如同冰与火热烈的交融。
雨滴大颗大颗地落下，乌云遮蔽了满月，火光熄灭了，荒原被黑暗包裹起来，只有四面聚集来的红色圆点越来越清晰。
罗斯握着魔杖想爬起来，身侧却被巨大的力量击中了。伏在胸前的黑暗生物将体重半数都压在罗斯身上，像被一匹狼踩在脚下，獠牙已经迫近少女颈侧突突跳动的动脉。罗斯下意识用手肘顶住了吸血鬼的胸口，那没有用，它们生来就更敏捷，也更强壮。
没有时间犹豫，罗斯抽出腰刀插进了吸血鬼的侧颈。
鲜血喷溅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她抬起手肘用衣服去蹭，却听到黑暗生物在雨中奔跑的声音。
看不清楚方位，她胡乱把咒语弹射出去。杂乱的脚步声中传来怪物倒地的声音，她不敢相信自己随意射出的咒语击倒了一只吸血鬼。
不能再靠侥幸了。
“疾风如刃！”
魔杖在身前打横拉开一道弧线，杖尖卷起的风化作气刃击打在冲过来的吸血鬼身上，怪物在飞溅的血光里倒地，绊住了后来者的步子。
这个咒语并不精准致命，很消耗体力，却足够罗斯给自己脸上施一个清理咒。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她从泥泞中爬了起来，想重新点燃一团篝火。她施了火焰熊熊，魔杖中化出的火焰却立刻被雨水浇灭，仅余一抹青烟。她立刻明白了这是魔法之雨，食死徒用它来扑灭魔法之火。
黑夜是吸血鬼的天下，它们将再无忌惮，将一切活物都撕碎在爪牙之下。
吸血鬼重新整理好新一波攻势，她趁最后的间隙念出了守护神咒。那是一只荆棘鸟，闪动着银蓝色的翅膀盘旋在她身旁。
“把詹姆带来！”她冲它喊道，荆棘鸟盘旋一周，消失在夜色里。
她拉起魔杖，杖尖对准最近的吸血鬼，一道绿光击在了它身上。
“魂魄出窍！”
吸血鬼猛的刹住脚步，腥臭的鼻息几乎已经喷洒在罗斯颈窝里。然后它转过身，将獠牙对准了它的同类。
赤杨木魔杖尖端不停地射出绿色的诅咒，她需要卫队，孤身在吸血鬼大军里绝不会撑太久，不被吃掉的唯一办法就是使用不可饶恕咒。手臂传来阵阵刺痛，她觉得灵魂的一部分似乎被绿色的火焰腐蚀了，变得焦黑脆弱，渐渐地离她而去了。
随着咒语的不断击发，右臂的刺痛被不断放大，像被一群毒蜂蛰断了。她终于停下来，靠在门框上，魔杖重重垂下，几乎要从她手中跌落下来。雨水打湿了绯红的长发，刘海和鬓角垂下的碎发紧紧贴在脸颊上，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瘦削。她望着远处，雨中漫起了乳白色薄雾，像轻纱一般遮住了来路。雾中只有影影绰绰红色和绿色光斑跳动着，提醒她这场从黄昏持续到子夜的战争仍未结束。
初秋的夜雨又湿又冷，手臂的知觉恢复后，罗斯立刻在头顶施了一个防雨咒，然后烘干了湿透衣服。她转过身面对着被封闭的房子，知道阿拉霍洞开打不开防护咒。她用了一个显形咒。
“原形毕现！”
四壁开始发出绿光，绿光中飘荡起黑色的烟雾，一缕缕升到夜空中。闭锁性质的防护咒是用一种魔法绳结将空间封闭起来，阻挡入侵者的，她在图书馆找到的对抗黑魔法的古书里讲述过这种咒语。只要把绳结解开，就能破除这道防护咒。
她点亮魔杖，观察着系在门上的魔法绳结，绿色的光点在绳结中流淌着，以保障它不会被外力切断。似乎比麻瓜电影里的拆弹容易一点，罗斯想，就算拆错了，也不会爆炸。况且这道在战场上施加的简易绳结并不会比一团毛线球难拆。
她思索着，用咒语挑开了一根线头。
小天狼星站在血泊里，二十四小时前他绝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腥臭的血泊里，看上去像个真正的血人。他的剑术很出色，吸血鬼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可是布莱克家族的少爷有些洁癖，他皱着眉看着自己涂满半凝固血浆的手，盘算着回到霍格沃茨一定要先泡个澡，喝一杯火焰威士忌，换上最柔软宽松的晨衣，然后再喷上雪松木香水。
他此刻像个无辜受难的孩子，正一脸幽愤又委屈地站在那。贝拉特里克斯从吧台前站起来，解开旅行斗篷的绑带，向后一推，黑色斗篷落在了地上。
“真是精彩。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小天狼星抬起头，黑眸似蛰伏的猎犬紧紧锁着她，手中攥紧了滑腻的刀柄。贝拉手里攥着自己的魔杖，小天狼星的魔杖被她插在后腰，高跟皮靴有节奏地哒、哒响着朝他走近，她还是那么优雅，站在离小天狼星六英尺外的对面，架起魔杖拉开了决斗姿势。
魔咒击发的闪电噼啪响着在起居室里弹射，小天狼星在地上翻滚、躲藏，试图靠近贝拉拿到自己的魔杖。一个狠辣，一个敏捷，就像猎人与猎物的角逐，起居室逐渐被摧毁，小天狼星始终无法靠近贝拉。
仅凭一把利刃，根本无法对抗魔法。
他在倒塌的储物柜后喘息着，贝拉举着魔杖走近，高傲又得意地笑了出来。
“siriusblack，像个耗子一样躲躲藏藏。真想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看看你背叛纯真家族的下场！”
小天狼星沉闷而愤怒地反击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贝拉！”
“哈！”
闪电型咒语劈碎了储物柜，小天狼星再一次被迫移动，在废墟中寻找着藏身之处。
“我要替你父亲解决你，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的同伙！叛徒！败类！”
“砰”的一声，房门被炸开。贝拉警觉回头，看见那个红头发的女巫举着魔杖站在门外，被撕烂的衣衫上染着被雨水稀释的鲜血。
“魔杖飞来！”
小天狼星的魔杖从贝拉后腰飞了出去，稳稳落在罗斯的手中。
贝拉气愤地弹出一记酸性诅咒，罗斯飞身闪开，咒语击在门框上，门框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迅速融化坍塌下来。
“小天狼星，接着！”罗斯在飞跃中把魔杖抛给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纵身接住，就地一滚站了起来。
“现在是二对一。”少年拉正了衬衣的衣襟，嘴角扯开一抹蛊惑的笑意，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魔杖重新回到手里的感觉真好，他觉得身上的魔力翻涌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诅咒扔到刚才玩弄他的女人身上。
三个人都举着魔杖，在一片狼藉中对峙着。
贝拉在两人之间抉择片刻，把魔杖对准了红头发的女巫。
“阿瓦达索命！”
“粉身碎骨！”
随着一声巨响，三道火焰撞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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