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刺
莫聪在莫和的地盘上不能把黎浅怎么样,但不代表不能羞辱他。莫缇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一个眼神就能一拍即合。
莫和让李思送上礼物,白银五百两,外加通关文牒。莫缇跟莫聪肯定不会送什么像样的礼物。莫聪让人从莫和的水塘里捞了一只鳖,让人用红丝绸打了个蝴蝶结,放在罐子里送到了黎浅面前。
“浅公子,这礼物,可还喜欢?”
莫聪的语气和态度都仿佛在嘲笑黎浅是个缩头乌龟,一个彻头彻尾的怂包。楚羽好歹是琉璃国国师的儿子,骄傲不容人践踏半分,黎浅是国主之子,被人如此嘲笑,怎能忍得?
黎浅一脸笑意,没说话。楚羽正要开口,黎浅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臂,起身看了看罐子里的水鳖笑道:“喜欢,这水鳖吃的极好,胖瘦得宜,拿来炖了,滋补的很!黎浅不才,读书武功拿不出手,这厨艺嘛,倒是有些自信!楚羽,你吃鳖吗?”
楚羽听了此话回答:“不吃。”
“可惜了!”黎浅走向李思伸出手:“李大人,有没有菜刀?拿来一用?”
李思可不敢随便给。
“菜刀没有,吃烤骨用的剔骨刀,倒是有一把。”
剔骨刀长短不过三寸,宰只水鳖绰绰有余,杀人,便没了用处。
“极好,剔骨刀最适合。拿来。”
李思看向莫和,莫和真没看懂黎浅想干什么,吩咐道:“把灶台端来。”
“我要上好的砂锅!材料都备齐啊!”
莫缇笑道:“浅公子,你这是要做菜吗?”
黎浅接过李思手中的剔骨刀在手中把玩:“是啊。三殿下送我一份礼,我又没啥好回礼的东西,恰恰这王八生的极好,不如炖了,让各位尝尝我的手艺。”
莫缇摇头,更看不起黎浅一分。莫和端起酒杯,看着黎浅干净利落的宰了那只水鳖,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应对之策。
黎浅的厨艺惊人,那水鳖在砂锅里炖了一会儿,香气四溢,让人肚子里的馋虫翻江倒海。离国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琉璃国浅公子亲自炖的王八就没吃过,无论如何也得赏个脸,说出去,琉璃国浅公子是炖王八的高手。
“太子殿下,来点?”黎浅说。
莫和摇头,他才不吃,省的入坑而不自知。
黎浅将那水鳖炖好的汤盛在碗里,端给了席上的宾客。莫缇端起碗,品尝了一口,鲜香无比,果然好手艺。
“嗯,不错,浅公子炖王八的水准真高。”莫缇说。
黎浅擦了擦手笑道:“那是!炖王八我是行家,王八就是喝汤的!”
噗!
莫聪一口水鳖汤喷了出来,楚羽见状,不由得低下头,不厚道的笑了。莫和看向正在喝汤的李思,唇角微微挑起,漏出了笑意。
“浅公子,你……”
“啊?怎么了?”黎浅一脸无辜。
莫聪拍了桌子:“你骂我是王八?吃了熊心豹子胆?!”
黎浅双手一摊:“三殿下怎么能冤枉我呢?水鳖本来就是喝汤的,您去问问封城的大厨,我说的对不对?您和二殿下说水鳖是王八,我不好驳您面子啊。”
“好了!礼尚往来。”莫和开口,莫缇和莫聪只能吃了哑巴亏“能喝到浅公子亲自炖的水鱼汤,知足吧。”
莫聪气的站起身指着黎浅,却骂不出什么词儿来,只怪自己送了一只王八给黎浅。
“看歌舞,看歌舞。”莫缇当起了和事佬“我觉得这水鱼汤是真的好喝,三弟,人家浅公子一番好意,坐下。”
黎浅回到位子上,楚羽递给他一方手帕。黎浅放下袖子,脸上浮现一丝解恨的笑意。
歌舞升平,如同仙女的舞姬在空地上旋转,裙摆如盛开的花朵,格外娇艳,淡淡的脂粉香气布满房间。黎浅摸了摸鼻尖,看向楚羽小声说:“你觉得,这些姑娘怎么样?”
“嗯?”
“姑娘!”
楚羽看着那些跳舞的女孩子,楚羽的目光不自觉的聚集到领舞的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媚眼如丝,身材火辣,面容姣好,动作更是奔放热情。
“好看。”
黎浅感慨:“不是好香?”
“嗯?”
楚羽完全不明白黎浅在说什么,黎浅用水湿了手帕递给楚羽:“女子得用多少香粉才能浓郁至此?有问题。”
楚羽接过手帕擦了擦口鼻。果然那领舞的女子上前用水袖撩拨莫和,甩出水袖的时候,一把短剑藏于袖子,一甩一抽之间,刺进了莫和的胸口。
“拿下!!”
李思反应过来,莫和已经受伤,连忙抽出长剑护在了莫和面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进来,那女子舞蹈的团队各个都是练家子,跟莫和的侍卫动手,丝毫不见逊色。
“走!”黎浅拉了楚羽,两个人贴着墙壁,在混乱中朝着门口走去。楚羽见有一张桌子飞过来,抽出长剑将那桌子劈成两半儿,扯了黎浅的领口,将他推到安全的地方。门外如雨的箭越过太子府从天而降。黎浅抱起尸体扛在身上,扑倒抵御羽箭的楚羽。
“这是什么情况?”楚羽被黎浅压在身下,他们周围都是尸体。
“我哪儿知道啊。”黎浅保护楚羽,羽箭砸落在他们周围和身后的尸体上,着实吓人。
楚羽为了避箭不能推开黎浅,但是被黎浅压着始终不习惯。
“那就等死吗?”
黎浅脑子转的极快:“莫和做梦都没想到有人会刺杀他,不管有没有得手,咱们跑了,刺杀太子的罪名就落下了。到时候城外击杀,名正言顺。”
“然后呢?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我这么怕死,怎么可能做这种疯狂的举动?”黎浅说。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猜不着。这些杀手被抓了,一定会咬定是我指使的。我在想,这口锅背不背,活下去的胜率有多大。”黎浅说。
楚羽叹了口气,躺在地上,他的胜率微乎其微,用此手段的人,果然狠辣。
“起开!”楚羽推开黎浅,站起来将他从尸体中扯了,去找李思。
黎浅是拒绝的,他装死就好,为啥要去送死?
“别别别……”
李思看到黎浅和楚羽没有逃跑而是一身血迹,想必是奋勇杀敌了一番。莫和重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人也算清醒,没有昏过去。
黎浅白了楚羽一眼,特别关切的上前,看了看莫和的伤势,从出血量判断,伤口应该很深,莫和眼中尽是杀气,黎浅感觉毛骨悚然。
“殿下,你没事,就好了。”黎浅说。
莫和捂着伤口:“浅公子为何不走?”
“太子设宴招待为我送行,可见太子殿下真心把黎浅当朋友。朋友有难,黎浅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自然要陪太子殿下到最后才是。”黎浅的谎话说来就来。
李思抽出长剑架在了黎浅的脖子上:“你的话太子会信吗?你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杀手的背后金主。”
黎浅感觉李思的剑陷入肌肤,火辣辣的疼着,想必是出血了,只要他动动手腕,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楚羽说:“浅公子若有那个银子请杀手,就不会收太子的银子回家了。”
莫和对黎浅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手上几乎没银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穷才鬼了。这些杀手做事干净利落,一旦被俘,立刻自尽,根本不给审问的机会,也算是训练有素。想要用银子买凶,黎浅做不到。
“你是琉璃国的长公子,为你卖命的人,很多吧?”
黎浅看向李思有点儿失望的摇摇头:“李大人,我是质子。退一万步讲,我想害太子殿,我怎么可能在太子的地盘上动手?胜算太低了吧?万一失手,我必死无疑啊。”
莫和让李思收了长剑:“不错,如果你想杀我,那碗水鱼汤足够了。”
黎浅点点头:“就是嘛。我是不存害人之心,但是今天的事儿却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我留下,说不清,弑太子的罪名足够将我千刀万剐。我不留下,更说不清,离国上下广布追杀令,我插翅难飞。刺杀太子,拖我垫背,高明的很啊。”
楚羽抱拳补充说明:“李大人,如今太子殿下需要尽快救治,我们彼此猜忌对太子并无好处。不如您冷静下来仔细看看,现下太子府,少了谁的人。”
莫和已经知道答案,只是追不追究的问题了。
“此事发生的突然,本君毫无防备糟了暗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浅公子和羽公子若是问心无愧,信得过本君,便在太子府暂住,待本君查明真相,自会放你们离开。”
黎浅坐在地上看了看楚羽:“劳烦李大人跑一趟,跟我老娘说一声,我跟太子殿下情投意合,难舍难分,要同居一段日子。”
李思听这话怎么这么刺耳呢。
“你……”
“你什么你?别让老人家担心,这是孝道!离国以孝治天下,还让我来教你?”黎浅理直气壮的说。在一旁的楚羽摇头,根本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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