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琴如弦初学术法
琴如弦被人叫到太素楼见四叔公,他的父亲莫有辛正站在四叔公身边。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琴如弦心头打鼓,生怕被盘问功课,这几天他光顾着玩,根本就没温习。
“我刚回来一会儿,不过马上又要出发了。阿弦,走过来点。”莫有辛对着琴如弦招手,将他牵到四叔公跟前,
“爹这阵子事务繁多,抽不出身,从今天开始便由你太叔公,代我管教你。你太叔公会教你莫家术法,你要用心学。”
琴如弦心中窃喜,只要别抽他功课就行。
“还有读书、识字,也别落下,按我之前给你安排的功课,每天学着走,知道了吗?”莫有辛道。
琴如弦点点头,答应是答应了,至于学不学,学得好不好,就听天由命吧。
莫有辛又交代了琴如弦几句,就匆匆离去。
四叔公目送莫有辛离开,他转头看着已是半大小子的琴如弦,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日开始,教授他莫家术法。
“阿弦,坐到太叔公身边,我来给你讲,我们莫家术法。”
“现在?”琴如弦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可真是太突然了。
见琴如弦动作慢吞吞,四叔公的和蔼消退,转而严肃道:“你若不是真心想学,我也不勉强。你想要玩耍偷懒,下楼去便是,不用在我这儿干坐。”
“想学、想学,太叔公我想学的。”琴如弦赶忙上前,莫家术法密不外传,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可不能错过。
四叔公见琴如弦正襟危坐、态度端正,这才满意道:“这就对了,这是我教导你的第一点,欲学我莫家术法,首先要诚心诚意,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
“是,小辈受教了。”琴如弦拱手做礼,态度尊敬。
四叔公抚了抚他的白胡子,开始讲授:“先从我莫氏家传的来源讲起吧。
我莫家术法源自千年前的天仪谷,当时,先祖莫求拜入天仪谷门下,学得一身本领,降妖除魔不在话下。
时逢血魔作乱人间,先祖带领谷内本领高强的弟子,与各方卫道士一同除魔。谁料,血魔趁先祖不在之际,攻破天仪谷,将整个天仪谷夷为平地。”
琴如弦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在嘀咕:“要不是莫求当年将我孤桐山鸟族困在天仪谷,我们也不至于那么倒霉,直接跟血魔的手下对上。”
四叔公接着慢悠悠地叨叨,大概内容嘛,基本上就是先祖莫求如何铲除血魔,又如何将天仪谷残存的术法传下来,以及莫家历代所出的几位最有名望的大术师。
这一讲便到了天黑,琴如弦已经开始瞌睡连天。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卯时,准时到太素楼,要讲的内容很多,可不许迟了。”四叔公道。
“是,太叔公。”琴如弦忍住哈欠,拜别了四叔公。
琴如弦回到摇桂坊,隔壁的周问玄叔侄还未歇息,正边烤炭火,边吃柑橘,见他回来,便让他进屋一起吃橘子。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五叔下午出门玩,想找你一起都找不着。”周劫生问道。
琴如弦剥出两瓣橘子扔进嘴里,一脸疲惫道:“我被叫去太素楼,太叔公要教我术法,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门玩了。”
“是这样啊。”周问玄道,他对着琴如弦说话,心头考虑的却是自家侄儿:最近太散漫了,也得让劫生把术法修习抓起来。
翌日清晨,琴如弦早早来到太素楼,四叔公已等候多时。
“琴如弦,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四叔公语气严厉。
“卯时。”琴如弦道,他觉得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
“是卯时一刻。”四叔公道,他手中正掂着一根戒尺,“念你初犯,就打一下手心,以后不许再迟到。”
“啊?”
“啊什么啊,还不把手伸过来。”四叔公道。
“是,太叔公。”琴如弦不情不愿地把左手伸出去,挨了一戒尺,手板心火辣辣的疼。
惩戒完小辈,四叔公放下戒尺,开始讲授今天的内容:
“昨天讲了我莫家术法的起源,今天讲一讲,学习术法之前,需要注意的要点。
首先,必须得正心。我莫家术法和外面的一些邪门歪道可完全不同,我家传术法是绝不可用来害人的。
这一点,相当的重要,这里有一卷天谴录,记录了莫家历代乱用术法之人的下场,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希望你引以为戒。”
四叔公拿起案桌上的一只卷轴,递给琴如弦。
琴如弦拉开卷轴的一边,只瞥了几个字,就抬头对着四叔公尴尬地笑,道:“太叔公,我识字不多,你能不能讲给我听啊?”
四叔公倒没有不耐烦,他知道琴如弦从开始识字到现在只有小半年的时间,便抽了天谴录中几个典型的例子,讲给琴如弦听:
有人乱用术法与人争强斗狠,之后一夜之间功行全废;有人用术法偷盗宝物,还拒不悔改,死后在地下冥府日日遭受火刑;有人用术法滥杀生灵,结果招来报应,被精怪啃掉一条腿;……
天谴录中,共记载十七人,情节有轻有重,其中有一例,并非莫家子孙,而是千年前天仪谷的弟子,先祖莫求的师弟——楚宜。
这位名为楚宜的弟子,因为妒忌师兄的术法高强,被血魔以提升功力的名义所引诱,无知中被血魔附身,重伤了几位同门师兄弟。
被血魔附身之人,几乎最后都逃不了,被血魔吸干全身精血而死的结局,但楚宜却幸运地活了下来。他遇到了当时孤桐山的凤君,凤君以纯正的凤凰灵火,将血魔驱出他的体内。
尽管活了下来,可楚宜功行全废,内里被蛀蚀一空,只能苟延残喘,余生都在悔恨之中。
“原来当年凤君救的人是他啊。”琴如弦暗道。
四叔公这一讲又是一天过去,次日,琴如弦不敢再迟到,天还漆黑,便到太素楼下候着。
一早就见琴如弦在太素楼下,四叔公道了声,“孺子可教。”便招呼他上楼,开始了一天的教学。
“昨日讲了正心的问题,今天继续深入阐述。
有道是一正压百邪,心正者邪魔难以侵害。持心正者修习术法,才能事半功倍,若是起了邪念,不管下多大的苦功,都是徒劳无益。
须知南辕北辙,努力错了方向,就越是用功,越是有害。”
“那什么样的叫邪念?若我不慎生了邪念,可有铲除的办法?”琴如弦问道。
“邪念者,无非贪婪放纵、利欲熏心、淫邪浪荡、妒忌狠毒,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其实人皆有欲望,过分放纵,就会发展成邪念。生了邪念之后,又不及时悔改清除,任其在心中滋长,最后犯下罪过,难以挽回。
你看那些奸淫掳掠之人,孩童时,哪个不是天真无邪?只因错了念头,便踏上歧途,最后万劫不复,害人害己,实在是可悲可叹。”
四叔公说完这段话,就从一排书架上,找出一只竹简,在案桌上摊开。
一看见全是字,琴如弦又开始头大。四叔公昨天就知道他这个德行,便对他道:
“此为破邪咒,若你不幸生出邪念,专心念此咒,自然能祛除邪念。知道你认字少,所以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今天把它念熟。这是以后每日的早课,每天至少得诵读三遍。”
破邪咒总共三百七十二个字,琴如弦先是跟着读,然后又自己念,四叔公在一旁会时不时的进行纠正。整整一天,琴如弦才勉强将咒诀念顺。
又是一天清晨,在琴如弦完成了每天诵读三遍破邪咒的任务后,四叔公又开始了他的讲授:“今天,我们来学一个最简单的术法——定身术。”
琴如弦眼前一亮,听了好几天的大道理,今天总算讲到正题了。他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
“任何术法在施术的那一刻,都必须心无旁骛,如果有杂念的话,会影响术法的效果,甚至施展不出来。
定身术的诀窍很简单,专心的想某个人或物,然后想一个‘定’字,也可以念出来。
好了,诀窍我已经说出来了,你自己练去吧。”
“就这么简单?”琴如弦怀疑四叔公在敷衍他。
“就是这么简单,术法本身并不复杂,难得是你如何去用,会不会用。比如,施术时要心无杂念这一点,一般人就很难做到。”四叔公解释道。
“是吗?”琴如弦挠挠头,感觉懂了又没懂。
“好了,今天就教这么多,你可以回去了,你爹不是还给你留了功课,你自己安排好时间,不可以落下哟。”四叔公脸上笑眯眯,将琴如弦扫地出楼。
摇桂坊的上空,如细针般的闪电,一道道出现。是周问玄在指导周劫生引雷诀。
“你引得这么点雷,跟搔痒似的,别说劈妖魔,顶多劈死几个虫子。”周问玄点评道,侄儿的术法水平堪忧啊。
“可我已经尽全力了。”周劫生要哭了,五叔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早到晚的操练他,他才九岁啊,要不要这么严格!
这时,琴如弦从外面回来,他一路走,一路对着各种在活动的人和物,说“定”。
“定”正巧碰上周劫生,琴如弦又喊了一声。
周劫生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琴如弦道:“你没毛病吧?”最近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疯了一样。
“唉,还是没成功。”琴如弦对着周劫生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劫生不许偷懒,继续拈诀。”周问玄督促道。
“知道了。”周劫生垂头丧气。
屋内,琴如弦坐在塌上,他回想四叔公今天说得诀窍,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心无旁骛。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可怎么才能完全心无杂念?”他思索片刻,拿起手边写有破邪咒的竹简,开始念,念了十几遍,把脑袋念得都木了后,心中只想一个“定”字。
此时,琴如弦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我这是把我自己给定住了?是了,刚刚没想定别人,就定到自己身上了。”身体被定住后一动也不动,琴如弦心中却有几分高兴,“我练成了,定身术也不难嘛!”
屋外,周劫生集中所有的精力,再次拈动引雷诀,终于,一道粗壮的紫雷从天而降。引来的雷太大,吓得他手一个不稳,将雷引偏了点,刹那间,紫雷打在了房屋的主梁位置。
屋内的琴如弦只听得一声巨响,房屋震动,他想拔腿就跑,却忘了自己现在动不了。
横梁落下的那一刻,琴如弦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太叔公,你没教我怎么解定身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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