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玄天（五）
云尚阳还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凡俗界的话本还真挺有想象力。像你这般天赋奇佳却一直被埋没的少年往往都是主角人设，被宗门发现修炼天赋，拜得仙尊为师，修炼上乘功法，逆袭成才，渡劫飞升。当然也少不得啪啪啪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炮灰，惊艳各大宗门。”
云尚阳说得颇为激动，还特意强调道：“这样的主角命中自然少不得红颜知己、蓝颜知交，藏一个美人在屋子里一点都不稀奇。”
他还勾着姜黎的肩膀，得意的朝凌肃挤眉弄眼。
凌肃只是嘴角微微勾了勾，十分淡然的说了一句：“等会到了你自然知晓是否是你预想中的大美人。”
云尚阳指着已经走远的凌肃问姜黎，有些诧异，“他刚刚是不是又笑了？”
短短几句话里凌肃竟然笑了两次，云尚阳还是有点意外的。毕竟这几日里凌肃基本上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他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私下里他还总跟系统吐槽这少年魔尊怕是个不好捂热的高冷人设。
姜黎也有些意外，却感到开心，“凌大哥自从遇上少宗主，表情多了许多。”
往常都是冷峻模样，让人不好亲近。现在都能时不时笑上一笑，可不就是心情愉悦。
云尚阳一琢磨，点头，“看来我这少宗主又解锁了一项新功能。”
系统闻言吐槽道：“厚脸皮功能。”
云尚阳没好气的怼它：“闭嘴吧，小蠢货。”
系统那叫一个气啊：“你才是小蠢货，你全家都是小蠢货。”
云尚阳直接屏蔽了系统的叽叽歪歪，追着凌肃而去。
“凌大哥。”
一道清丽婉转的男音突然从前面传过来，打断了云尚阳还想要追问凌肃的话语。
云尚阳有些惊愕的看看面前的男子，又侧头看向身旁的凌肃，一脸“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了”的表情看着两人。
“凌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男子神情激动，一副想要上前又努力克制的模样。
对方这一副盼着情人归家的姿态让云尚阳越发吃惊的在凌肃与男子身上目光流转。
“你怎么在这？”
凌肃的神态相比起对方的激动可谓是冷淡至极。
“我哥说你回外门了，我就想着你一定会回弟子居，便在此等着你。”
卓连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姿态委婉，那一身纤细柔弱的模样换做其他如李盘之流怕是早就被魅惑的五迷三道。
“从今日起，这居所我不会再回来，你也不必再来寻我。”
凌肃径自越过卓连走向自己的居所，身后云尚阳还没理清楚两人究竟是何关系。
认识，却双方态度截然不同。
有蹊跷。
云尚阳按耐住内心的小兴奋，抓着终于追上来的姜黎八卦：“这人跟凌肃什么关系？”
姜黎这才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
“卓连？他怎么又来找凌大哥了？”
云尚阳注意到姜黎的态度并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仔细说说。”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凌大哥有一次遇到一点麻烦，那卓连正好帮了凌大哥。后来就三翻四次上门来找凌大哥，凌大哥那人本就不喜与人亲近，就给了一些资源算做报答他。”
姜黎对卓连的态度不好不坏，他也没说什么对方的坏话。
“我当时听人说他总是与一些有背景的弟子走在一起，也不知今日怎么突然来找凌大哥？”
姜黎的疑惑听在云尚阳的耳中，他稍作思考便明了对方的来意。
尤其是他注意到那个叫卓连的男子视线好几次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偷偷打量的目光想要忽视都很难。
“听姜黎说你曾经帮过小师弟。”
云尚阳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卓连，虽然修为低下，但容貌清隽秀气，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怯弱，给人柔弱怜惜之感。
这种人第一面很难让人讨厌，或者说这类人往往很容易俘获陌生人的好感。
“你是？”卓连的视线怯生生地对上面前之人，只是对方身姿卓然，气质高贵，显得自己这一身最好的法袍被衬地好似地摊货一般。
失策了。
卓连没想到凌肃新认的师兄容貌俊雅、气质卓绝，把自己一下子对比的有些不堪入目，心里有些咬牙切齿般的郁结。
他本想用柔情蜜意唤起凌肃的怜惜，哪想到得了个冷脸不说，还被比了个屁都不是。
云尚阳不知对方内心戏这么多，只是笑呵呵地回道：“我是凌肃的师兄。”
“啊！”卓连赶紧收回那些小心思，面上十分激动的惊呼一声，“你是将凌大哥从伍家兴手中救下、并替凌大哥主持公道的那个师兄。”
“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师兄你，凌大哥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虐待。”
这话听在云尚阳的耳中，怎么有一丝奇怪的意味。
“凌大哥一定是怪我没能帮到他，不然他不会对我这么冷淡的。”
卓连有些哀伤的说着，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失落，俨然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都怪我人微言轻，当时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已经去找管事来帮凌大哥，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幸好有师兄你救了凌大哥，不然就算我找来管事，怕也不能替凌大哥讨回公道。”
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的话语，云尚阳越琢磨越有股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卓连的神态表情，见他小心翼翼又忐忑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凌肃的背影，而凌肃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径自踏入居所内。
卓连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就连原本明亮的双眸都明显黯淡了下来。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流连的目光。
“我在这里等了凌大哥好多天，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但是凌大哥刚才说他以后不会再回弟子居，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连带着疑惑与不解，向云尚阳寻求答案。
云尚阳心里有了点想法，见他这么问，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语调轻快地说：“凌师弟天赋卓绝，师尊已经收他为徒，他以后就是玄天宗内门弟子，自然不会再回外门。”
卓连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欣喜万分，“真的？那太好了。凌大哥天赋异禀，我早就相信他以后必定会成为内门弟子。”
“确实。”云尚阳点点头，“凌师弟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内门弟子的头衔，而是宗主亲传弟子。”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炸得卓连惊讶连连。
宗主亲传弟子可比内门亲传弟子更加高不可攀。
“我替凌大哥感到高兴和骄傲，不过以后怕是很难见到凌大哥了，谁让我天赋不佳，入不了内门呢。”
卓连伤心的说着，整个人布满了哀愁与无助，让人看了不免会为他感到心疼。
可惜云尚阳无动于衷，说出来的话更是打击感十足。
“你的天赋确实不佳，我玄天宗内门弟子皆是上乘天赋，修为不俗。如你这般，能入外门已然是不错的选择了。”
一番话的意思只差把“你也就只配当个外门弟子”这意思甩对方脸上了。
听明白对方贬低自己意思的卓连一瞬间脸色微变，再对上云尚阳一副好整以暇姿态时，又自怨自艾的说着自己的无能，同时不忘表达他舍不得凌肃的直白想法。
“想入内门也不是没可能，好好修炼，再过段时间就是宗门招新大比，外门弟子也是有机会入内门的。”云尚阳哪里会不明白这人打的什么算盘，只觉得这外门弟子可真是个个心机繁多。
外门弟子同样是有机会进入内门，只不过需要的是通过自身努力去争取。
对于一切想走捷径的弟子，云尚阳并不排斥，但也得看你有没有能耐。
卓连暗暗郁闷，他要是能通过招新大比进入内门，这么多年也不会挖空心思找捷径了。
眼看着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卓连有些心焦，但又不敢发脾气。
他低下头，眼底暗暗闪过一丝怨气。
卓连揪着衣角，一脸哀愁。
“师兄这话怕是嫌弃师弟我修为不堪入目吧。可我天赋有限，实在无能赢得招新大比，我以后只怕是无法再见到凌大哥了。”
声音期期艾艾的，一副欲哭不哭委屈万分的模样。
此时若是有外人路过，只怕会轻易认定云尚阳仗势欺人。
云尚阳冷眼旁观看着他装腔作势，暗中跟系统吐槽这人的演技。
系统：“你刚才还好奇凌肃回来干什么，现在可真有耐心看他表演。”
云尚阳：“凌肃那居所设有阵法结界，他都没邀请我进去，我可不会自讨没趣。”
他倒不是破不了阵法，只是没必要。
眼前这人还能给他提供点乐趣，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系统：“那你想不想知道凌肃究竟回来做什么？”
云尚阳：“我自有办法。”
卓连见自己都这般示弱委屈，对方都没一丝表示，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往常那些弟子师兄，哪个不是他装腔作势一番都能得偿所愿，果然内门师兄不如外门好糊弄。
“师兄，我真的很想能伴在凌大哥左右……”
他这话刚出口还未说完，就有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云尚阳还有点期待这人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只可惜被人打断了。
来人正是卓连的哥哥卓青，他拉住还想开口的卓连，对着云尚阳有些歉意的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弟弟脑子有点不太好使，总是说胡话，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卓青在卓连生气反驳之前赶紧拉着人跑了。
“哥，你干什么？”
被拉到无人之处，卓连气的直接甩开卓青的手。
卓青立即收起刚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你刚刚没说出什么话吧？”
卓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师兄油盐不进，我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卓青微微松口气，“还好还好，我来得还算及时。”
这话说的卓连更加莫名，“哥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刚刚去打听了一下，那凌肃是真的扒上大腿了，你知道你刚才跟谁在说话吗？”
“谁？”
卓青还有些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那是玄天宗宗主唯一的儿子，少宗主云尚阳。”
卓青满意的看到了卓连惊讶的表情，“更关键的是刚才有个傻子撞少宗主手里，吃了一颗什么真言丹，把内心所有的秘密都倒了个一干二净。”
卓连有些慌张的说：“真……真言丹？”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丹药。
卓青将他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暗自庆幸，“幸好你刚才没成功，要不然等入了内门，少宗主也给我们来上一颗，还不得把我们那些小心思都吐露个一干二净。”
卓连低着头嘀咕：“我也成功不了，那少宗主根本就不是我能随意糊弄的人！”
系统将自己耗费能量偷听来的卓连兄弟俩的对话复述给云尚阳听。
云尚阳啧啧两声，“说的好像真言丹不要钱似的谁都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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