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功法（一）
从外门回来后，云尚阳好奇的事很快得到了解答。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凌肃带回来的会是一块灵牌。
灵牌很普通，其上只有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个灵牌是……”他看着静立在案桌前沉默上香的冷峻少年，压低声音问姜黎。
姜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肃突然开口：“师兄真这么好奇？”
云尚阳立即抛下支支吾吾的姜黎，凑到凌肃跟前，一脸好奇。
“师弟的一切，师兄自然好奇。”
凌肃让姜黎回去休息，带着云尚阳到桌边坐下。
云尚阳见他一副要讲故事的模样，特别会来事的从储物戒里找出一坛子酒。
屈指在酒坛上轻弹了两下，酒坛发出低沉的嗡响声。
他煞有介事的说：“你有故事我有酒，今晚我就当一个最捧场的听众。”
凌肃看了一眼酒坛子，又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双眸里难掩好奇的男人，微微挑眉。
“我可没说要讲故事。”
云尚阳开酒坛子的动作一顿，“我这可是上百年的佳酿仙酒，我爹的珍藏。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贡献出来了，你现在才说这话，对得起我这期待……不，关心你的心情嘛。”
“师兄是关心没有故事听吧。”
“你这人太不识师兄我关心师弟的心了。”云尚阳哀叹一声，“我看你从弟子居回来后就一路沉默寡言，这不是怕你陷在不好的回忆里。”
他顿了一下，“排解不好的回忆，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人倾诉。”
云尚阳点点自己，“人在这里。”
他又点点酒，“酒在这里。”
最后看着凌肃，“以师兄我多年经历来看，那一定是个对你而言很特别的人，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说说？”
这话说到后来，语气都软了几分。
凌肃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沉寂。许久，才点了点桌上的酒杯。
云尚阳意会，立即激动的把酒坛子打开，倒了满满一酒杯。
酒香霎时间溢满整个房间，带着沁人心脾的味道，不似一般酒味的浓烈，带着一股风淡云轻般让人放松的味道。
“尝尝。”云尚阳邀请道。
凌肃浅尝了一口，有些讶异这酒的味道。
“是不是好酒？”云尚阳有些得意的挑眉。
凌肃点了点头，这酒入口清淡，回味却无穷。他不喜饮酒，却十分惊讶的饮下一杯。
“我爹最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独酌，这酒特别适合给有故事的人喝，我这还是好不容易从他那讨来的，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分享呢。”
两人饮了几杯，凌肃这才开口。
“他叫安阳，是把我带入玄天宗的人。”
凌肃的幼年过的十分凄惨，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父亲就被仇家暗害了。他娘带着他想要回师门，可是师门不愿意接受他的出身，要求他娘将他杀了，他娘自然不愿。
哪想到师门竟然不顾他娘的意愿想要抹杀他，他娘拼着性命让他逃走，自此他便开始孤身流浪，直到被一个玄天宗的弟子救下，带回了宗门抚养。
救他的弟子只不过是一个天赋平凡的外门弟子，好在那弟子平时做任务还有点资源积累，一大一小就在外门安安静静的修炼着。
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世，凌肃打小就不与其他人过多接触，那弟子也是个老实人，每次做任务回来换取的资源都会顾着凌肃修炼。
知道凌肃天赋高，想要让他入内门，但是凌肃不愿，因为藏拙，宗门一直无人知晓凌肃的天赋。
后来有一次那弟子外出做任务，回来的却是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凌肃这才知晓那人为了给他换取筑基的资源，接了一个不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任务，最后任务失败，人也没了。
故事说的简单，云尚阳却从中听出了不少感慨。
“那人真是一个有心的好人。”
云尚阳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凌肃，喃喃自语。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倾尽所有，这样的感情是他一直无法理解的。
这也是他在凌肃身上第一次看到他最有感情波动的一次。
系统这时突然开口：“那个人是被一个名门弟子给害死的。”
“啊？”云尚阳万分惊讶。
系统说：“凌肃之前做的任务就与这件事有关，他就是为了报仇才受了重伤。”
云尚阳这才明白过来，追问系统更加具体的情况，系统却不愿多说。
系统：“天道不允许透露太多。”
云尚阳龇了龇牙，暗道：“天道让我做任务，竟然不把任务目标的详细情况说清楚，是不是有点坑人？”
系统：“……”
云尚阳：“凌肃有很多小秘密，他的出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秘密。”
系统：“……我不知道。”
云尚阳那叫一个气啊，“那你说点你知道的。”
系统：“凌肃就是遭遇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受尽了各种欺骗伤害，才对正道失望，改入魔道的。”
云尚阳咬牙：“你说的不都是废话嘛。”
系统有些小委屈：“所以才要你来拯救他嘛。”
云尚阳哼哼两声，系统噘着嘴不敢出声。
难得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就这么被人害死，换成云尚阳，他不觉得自己还能有如此平静的心境。
云尚阳有些佩服凌肃的淡然，也有点感慨他的冷静。
不过依旧能看出凌肃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云尚阳拍拍凌肃的肩，一副大哥安抚小弟的深情状，“师兄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凌肃只是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你要是还有不如意的事，一并告诉师兄，师兄替你做主。”
云尚阳倒酒倒的勤快，拍着胸脯保证给他当靠山。“玄天宗里还没有师兄我做不了主的事，就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师兄我依旧可以给你撑腰。”
“多谢师兄的好意。”凌肃敷衍的回了一句。
云尚阳有些不满意的嘟囔：“我可不是说大话，我玄天宗在整个修真界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我堂堂玄天宗少宗主，谁人敢不给我面子……”
云尚阳夸夸其谈的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两人喝到夜深人静，酒水精光。
第二天天一亮，凌肃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横亘在自己腰身上的一条手臂，往下就是一条嚣张随性架在自己身上的长腿。
身侧陌生的呼吸声与气息若不是他一开始就分辨出对方的身份，只怕早已被他一掌击毙。
昨晚上两人虽然聊的不多，基本上都是云尚阳说，他听，但是酒却喝了好几坛。
导致最后凌肃想赶云尚阳回去都不行，对方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陪他。
云尚阳：“师兄怕你忆往事孤枕难眠，万一想不开怎么办？必须陪着你我才放心。”
说得那么暖心温情，实际上倒头就睡的某人根本派不上用处，还硬生生占据了他大半张床。
尤其是睡姿多彩的某人一晚上折磨的他无法安稳睡个觉。
不是磨牙说梦话，就是手脚并缠，闹的人难以入眠。
仔细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睡颜，凌肃难得感慨人不可貌相。
云尚阳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凌肃的身影。
他坐起身，有些迷迷糊糊的揉揉眼，“老爹这酒可真是好东西，难得睡得这么熟这么放松。”
可惜他爹太宝贝这些酒，连自己儿子都不舍得给。
云尚阳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新的法衣穿上，收拾好自己这才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凌肃在外面修炼的身影。
黑亮垂直的长发随着凌肃的转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手中细长银白的剑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眼前一亮。
淡金色的光洒落在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浓密英挺的剑眉下藏着深邃莫测的黑眸，整个人一挥一剑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沉和逼人的气势。
云尚阳靠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凌肃的修炼，直到对方微微蹙眉的举动让他发现了异样。
“怎么了？”
云尚阳见他停下，便上前问道。
凌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中剑的反应让云尚阳找到了答案。
“这剑已经破损，无法支持你的修炼了。”
剑身上原本细小的痕迹已经扩大到无法忽视，这样的剑根本没有使用的必要，一把无法支撑日常修炼的武器，更遑论对敌。
凌肃直接将剑收了起来，转身进屋。
云尚阳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师兄给你找一把更好的灵剑如何？给你做本命剑，顺便取个名字，叫凌云剑如何？”
凌肃听着云尚阳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倒也没有不耐烦。
他进屋后还体贴的给云尚阳倒了一杯茶，并说：“师兄润润喉。”
云尚阳不客气的喝了。
“我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一会我给你去找找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炼制灵剑的。”
“师兄自顾自说话的本领修炼的真不错。”
凌肃颇有些调侃意味的话惹来云尚阳一个瞪眼。
“我才不是随口说说的。”云尚阳颇为正经的说，“怎么说你现在都是我师弟，师兄替师弟炼制一把灵剑合情合理。”
凌肃道：“师兄还会炼器？”
“……”云尚阳神色一僵，“我可以找人炼。”
多才多艺的上阳仙尊一辈子会的事可多了，唯一不会的就是炼器。
凌肃：“那可真是谢谢师兄了。”
云尚阳立马笑呵呵的，“应该的应该的。只要你安心修炼，别丢了玄天宗的脸，那就是给师兄我最好的回馈了。”
凌肃不欲与他多言这些，便转移话题道：“师兄不是说要带我去管事堂办理新弟子的事宜？”
云尚阳一听立即摆摆手，“这种小事让小辛去办吧，我带你去藏功阁挑个合适的功法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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