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诡谲风云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不出开妧所料,那日在大将军府落水之事不过才几日光景,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好在将军府及时做了清场的措施,所以这些流言倒没有来中伤她的名誉。只是走向好像更奇怪了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版本,像“开府二小姐那日落水被救后,差点没活过来,可凶险啦。”
她当天上岸后就行动敏捷地沐浴更衣了。
但你敢信?这个已经是其中最不夸张的版本了。
类似“开二姑娘掉下去的时候,溅起了八九个大水花。”或者“我当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大喊救命,那叫是一个声嘶力竭啊。”这些编造数不胜数
最最最最最离谱的是,也就是她今早在院子里吃枇杷的时候刚得知的,来自从市集上回来的丫鬟绿苑的逐字逐句口述:
“姑娘!姑娘你知道吗!城北那里都在传被救上来的开府二姑娘不是人,他们说您现在是披着人皮的水鬼。那些人编的还有模有样的,还用此来告诫孩童别去水边玩,否则就会被水鬼拖到河里去。”
“噗,咳咳咳”由于太过震惊,开妧不小心漏吐了一粒枇杷籽,最后囫囵着吞下去了
“姑娘没事吧,姑娘!”
开妧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你继续说。”
“更过分的是,小乞丐群里都编了一首童谣出来唱:落水鬼,落水鬼,开府二姑娘落水鬼;鬼上身,鬼上身,鬼上开府二姑娘身。”
开妧深吸了口气,道:“童言无忌。”
大将军府,当家主母屋内,
“怜生,今日叫你过来,确实是有一事要问你。你是否对开府的那位二姑娘另眼相待?”
“娘亲多虑了。”
申屠烬,表字怜生。
而申屠渊,表字朝明。
大将军夫人姓刘,本身来自一不算显赫的门庭,也就比如今的开府地位稍高一点,可以看出这大将军府历任的婚事其实都在下娶。
刘夫人不轻不重地把手搭在申屠烬的肩上,颇有点语重心长道:“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娘这么说可能不对,但是大将军府鼎盛到现在,最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如果能让当今圣上安心,你和公主的婚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所以怜生,千万别做傻事。”
“怜生都明白,若无他事,儿子先告辞了。”
离开后的申屠烬,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亲弟拦下了,
“哥,宫里派人给你的密函。”
申屠烬没有避讳地直接拆开,他并不在意申屠渊有没有离开,不过习武之人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已经察觉到身边无人了。
密函上只有一句话:“天佑教卷土重来,暗中调查。”
申屠烬眉头下意识一皱,这句看似简短的话却有着极大的信息含量。
天佑教——一个另天家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组织,不过它不是什么年代久远的遗留物,恰恰相反,它是在当今天子刚登基的第二年冒头的。而且首先闹事的地点就在京城,主要传播一些有关于当今天子不实的阴谋论,以闻人庚钊“弑父篡位”为核心,引发骚动。
久而久之,这个天佑教的教徒真的遍布长盛国各州了。虽然这几年朝廷一直在清缴,尤其是三年前的京城,进行了天佑教的大血洗,但奈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不,没安分几个年头,又蠢蠢欲动了。申屠烬听人说过,三年前干这个活的,就是当时的戍京卫,但是最后还是没查出幕后主使,而上一个指挥使就是在这过程中没的。
申屠烬哼笑一声:“原来是借刀杀人。”
“绿苑,再帮我摘些枇杷呀,昨儿个的都吃完了。”
说话的主人公正是躺在屋前榻上晒太阳的开妧。她这两天发现啊,其实不能出门也没什么不好的,天天不是坐着吃枇杷,就是躺着吃枇杷,也不用上妆弄头发,纯粹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再加上现在外面有太多她的“传奇事迹”了,为了不被认出来后围观,躲在院子里倒是落个清静。
“姑娘,低处的都摘完啦。您等奴去拿个凳子来。”
绿苑刚作势要跑,就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只见一片鸦青色的衣角从墙头飞起直接就踏到了那棵老枇杷树上,下一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顺便把手里摘的两大串枇杷放到开妧面前的小几上。
开妧本是在躺着看话本,压根不知道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直到感觉眼前的光线变暗了,才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哧溜一下就从榻上弹了起来,顺便把那话本子坐到了屁股底下,再赶忙检查一下自己的服饰有没有躺乱。
待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询问:“申,申屠指挥使,怎么,怎么到我这来了?”
最关键的是,“为,为什么要翻墙?”
不等申屠烬说话,枇杷树下终于回过神来的绿苑尖叫出声:“啊!姑娘,有贼人!”
开妧明白绿苑的感受,毕竟她自己刚才也是感到了实实在在的惊吓。虽然直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但她得先安抚一下小丫鬟,不能让她真把人喊来了。
“无事,绿苑你先去泡杯茶来招待一下客人。”
小丫鬟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家姑娘信誓旦旦的目光,这才安心去忙了。
“你这丫鬟有点呆,但好在护主。”申屠烬答非所问,说完就随意挑了个院中的石凳坐下,
“申屠指挥使还未回答我前面的问题呢。”
“你忘了我们上回约好的?至于翻墙我只能说如果不翻墙,我无论如何都进不来。”
“可是大人您这样实在是有点太突然了,着实把小女吓到了。”开妧有点不忿,倒不是觉得申屠烬翻墙进来的事令她反感,虽说她确实也没想到大将军府的嫡长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最关键的是这两天她懒散惯了,刚才一定把最邋遢,最不修边幅的样子暴露给他看了啊啊啊啊啊!她偷偷的摸了把自己松散的后脑勺完了完了,今天头发也没绑好!
谁知罪魁祸首极其轻描淡写地一指小几上的两串枇杷,道:“喏,算是给你的赔礼。”
用她门前的枇杷给她作赔礼?这是什么霸王条理?开妧的腮帮子不受控制地鼓起来了,
申屠烬见状试探道:“要不帮你再摘几串?”
“可是摘多了吃不完又会坏掉。”
开妧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笑道:“那就在你走之前再摘两串像这样的。”
“好。”
这时,绿苑恰好把泡好的茶放到申屠烬的面前,他端起来浅抿了一口,终于进入正题:“怎么样,九转骰子可以交给我了么?”
“早已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拿。”开妧边说着便起身,但是她显然忘了那本被坐在屁股底下的话本子!
只听身后申屠烬用他清朗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读出:“九·尾·狐·妖·俘·获·将·军·芳·心?”
那语调还是说不出的奇怪,
开妧瞬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回头抄起话本子就往房里冲!
然后就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申屠烬把手里的热茶都快喝凉了,开妧才从屋里别别扭扭地走出来,把手里攥着的一物放到申屠烬的面前。正是一颗小指长宽的正方形骰子。
眼看着申屠烬把它收入怀中,开妧忍不住好奇发问:“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需要把它拿回去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感觉空气变冷了几分,申屠烬虽然面上不显,但语气有些僵硬道:“没有什么原因。”
好吧,是不能告诉她的原因,她也不是傻子。
“多谢开妧姑娘归还此物。另外有个忠告,近日京城不太平,晚上就寝时锁好门窗。”
开妧点头应是。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申屠烬走之前确实守约,又替她摘了两串枇杷。所以她决定既往不咎了。
“参见指挥使大人。”
戍京卫驻地,这是申屠烬第一天走马上任,,他要先把京城的布防任务安排下去。
不过总有头疼的事来烦他——手下来报:
“裴燚副指挥为了筛选天佑教教徒,冲动打伤了一位良民,后来其家属一七旬老儿来闹,被裴燚副指挥失手打死了。现在这一家人在衙门击鼓鸣冤,说要告倒戍京卫。”
申屠烬发怒道:“把那饭桶给我抓回来。另外对那一家人的补偿即刻去办,若他们非要上告,那就把裴燚推出去。”
“是。”
月明星稀的夜晚,
戍京卫的巡逻时间,申屠烬骑着大黑慢吞吞地踱步,他身边之人是他在边关时的副手也是大将军府培养的暗卫——言青,没有编入戍京卫,但是时常会被派去搜集消息然后再汇报给申屠烬,算是申屠烬的暗线。
他们两人是稍稍领先于后面的两个卫兵,为了确保交谈不被听到,“小郎君,据我查到的信息,这几日天佑教的教徒就在这块区域活动。”
“有抓到人吗?”
“并未,白天这里全都是普通百姓和商贩模样的人,而且他们好似知道我们安插了人手,几乎从不在白天闹事。”
申屠烬冷冷一笑:“这样手眼通天,怕不是位高权重的老熟人。继续查,总会揪到小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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