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分享痛苦真的可以缓解压力和恐惧，窦乐觉得轻松了很多，如释重负道：“我的秘密你现在都知道了。”她本还想说“如果你还是想要报复大可去找个记者爆料”之类的话试探他。
但这话还没说出口，秦央就问了个她没想到的问题。
“你的秘密，那个姓肖的也知道吗？”
“他叫肖唯。”
“我管他叫什么？”
窦乐怔住，不懂秦央的敌意从何而来：“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的事，他几乎都知道。”
秦央闪着星星的眼睛倏然一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很丧。
“怎么了？”
“没事，我想静静。”
“哦，那我走了，你慢慢想。”
窦乐没在意他的情绪变化，捡起桌上蓝芩丢给她的合同往门外走。
秦央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健步窜出去，长臂一伸，挡在门框上，皱着眉十分不满：“我说让你走了吗？”
窦乐只觉这位大少爷真是难伺候，说话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静静是个好女孩，不是只有你能想。”
秦央词穷，强行耍赖：“把伤员独自扔在屋子里，你良心不会痛吗？”
窦乐木着脸抬眼看他：“你知道的，我向来没什么良心。”
她伸手扒拉他的胳膊：“别挡路！我回去还要看合同。”
她的手扒在他的手臂上，这才觉触感坚实，秦央的整个手臂全是遒劲的肌肉，根本掰不动。
但他此时穿着长袖的冰丝睡衣，高挑瘦削，看起来就像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少爷。
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且他现在低头看着她白费力气的样子，似乎还……很享受。
窦乐立刻松手，后退两步，侧头哼笑了一声。
总算是长见识了，普信男果然永不让人失望。
她扒拉不开秦央，只得坐回沙发，低头翻看合同，根本不理他。
秦央得逞，得意地坐在她对面，一边啃苹果，一边哼着歌，一边瞧着窦乐。
哗啦啦翻着合同，窦乐拧着眉抱怨了一句：“别哼了，难听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dlm新歌难听又上热搜了。”秦央笑眯眯地冲她摇了摇手机。
“你好像还挺骄傲？”窦乐震惊于他寡廉鲜耻的程度。
“那怎么了？我也觉得难听啊。不过没所谓，有热度就行。”
窦乐直摇头：“做你们团粉好难。花钱买着难听的歌，还要闭眼吹哥哥们是乐坛之光，钱多心大。”
“不许你说我的团粉，她们多可爱啊。”
“对对，给你们氪金的样子更可爱。”
“算了，不说这些。哎，你昨晚看没看见咱俩的cp超话？”
“我都要疼晕了，哪有功夫刷微博？”窦乐翻了个大白眼。
秦央：“你看看吧，阴阳师cp的超话，有粉丝写咱俩的cp同人。”
“cp……同人？”窦乐这厢读者着合同突然抬头，蹙着眉说：“难怪你昨晚在帐篷外面笑得像只耗子，这种文少看，有意思但没营养。”
秦央不置可否：“是啊，不过……都是娱乐大众的产物，只要不过分，别写我杀/人放火，我觉得没所谓。”
“那倒也是。不过最好还是有些分寸感。要是我的话，我就不会写这些，万一踩了红线、吃了官司，或者得罪了哪路粉丝，真的得不偿失。”
窦乐头也没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自己的观点，秦央却像是完全不入脑，网文看得不亦乐乎。
秦央：“快看看我发你的网文，咱俩竟然第二章就壁咚了，不过这个转折太没新意了。”
窦乐合上合同文件，笑得有点儿瘆人：“是我上次踢得不够高，所以让你忘了什么叫鸡飞蛋打了？”
秦央愣住，憋了半天，咬牙说了四个字：“没，齿，难，忘。”
窦乐看了他一眼，收起合同，懒得再跟他扯闲话：“那你记性还不错，慢慢看小说，我回去看合同了。”
可能是秦央被她气到了，这次没拦着她。
回到房间，窦乐用铅笔在合同上的几处圈了标记，想去找蓝芩商量，但最终作罢，在合同落款签了名字。
合同中要求她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包括接下公司安排的商务代言、杂志拍摄、粉丝见面会、媒体采访等线下工作，更包括各类综艺节目和影视剧资源。
总而言之，盛世娱乐店大欺客，话语权完全不在艺人这方，对于像窦乐这样的小艺人，这种合同就是一个看似合理的不平等条约罢了。
秦央说得对，她进娱乐圈，是一场疯狂的冒险。但想要在短期内筹到足够的钱，她别无选择，只能向现实低头。
她很清楚，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太多，多到足以令她身败名裂。
所以，她不能在这个圈子呆太长时间，三五年之后，她功成身退，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而这个合同，是一根符合她需求的救命稻草。
稻草效果不错，在她签了合同的第三天，初念品牌方就给蓝芩打了电话，要窦乐去初念总部拍一组环保服装的宣传海报。
同一天，窦乐作为“初念夏季环保服饰首席推荐官”的新闻也登顶了微博热搜。
这个品牌属于轻奢品牌，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一直不错。
窦乐因此着实回血了不少路人缘，网路上关于她的□□随之销声匿迹，那些曾经靠着黑她蹭热度的营销号像是得到了什么风声，一夜之间纷纷转了矛头，写起了其他艺人的八卦。
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她的层出不穷的刷脸热搜，内容多半是关联了真人秀和秦央的。
阴阳师cp超话的热度也不断攀升，超话粉丝数翻倍暴涨。
一番操作下来，窦乐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毫无作品却炙手可热的准顶流女明星。
窦乐刚拍完初念的几组海报，此时此刻，正坐在休息室里刷着微博，等着妆造师做下一个造型。
“控制舆论，盛世的造星能力真是个中翘楚。”窦乐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
“豆子姐，这是好事啊，你看你最近多火啊，头条全是你。”
成双心花怒放，一边的整理着换下来的衣服，一边说：
“你不知道，我现在去借东西，别人都对我点头哈腰。这叫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你自信点，有把自己比作鸡犬的吗？”
“咱就打个比方，反正豆子姐，你对我有恩，我决定了，不管你以后红不红，我都跟定你了。”
“成双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我听着有点儿难受。”
“我感动天，感动地，还是感动不了你。”
成双唉声叹气哼了一句，摇头道：“姐，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千年寒冰啊？”
窦乐抬头，看着化妆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无奈地勾了下唇角，“可能因为……我有病吧。”
“啊？什么？”
成双没听清，转身一脸不明所以地盯着窦乐。
也许是觉得累了，窦乐垂眸，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没事，你忙你的。”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窦乐还没来得及叫对方进来，门已经被推开，来人是窦乐的临时妆造师托尼。
托尼老师，33岁，性别男，爱好男，是初念高薪聘请的顶级造型师。
他时尚触觉敏锐，是个不折不扣的奇装异服爱好者。
此人脾气大、性格怪、毒舌又话痨，说起话来活像一只吱哇乱叫的非洲金刚鹦鹉。
即便如此，托尼老师对窦乐却从来没发过火。
原因很简单，因为窦乐是个美女。
托尼自称喜欢一切美的东西，不论男女。
窦乐抬头，看着托尼一反常态的顶着一张棺材板脸走了进来，觉得他很不对劲，“怎么了？今天这么丧？”
不问还好，一问托尼脸色更青了，“别提了！今天遇上那死丫头算我倒霉！小豆子，你一会儿到了影棚可小心着点儿，遇见她就躲着走，千万别搭理。那丫头，阴着呢！”
托尼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窦乐更是一头雾水。
一旁的成双也听傻了，连忙给托尼递了瓶纯净水，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托尼老师，您这是遇见哪路瘟神了？能把您气成这样？”
托尼翘着小拇指，捏着瓶子喝了口水，啐道：“还能是谁？！就孟南溪呗！”
成双惊呆：“啊？孟南溪？她还挺和善的，之前上节目，对我们这些助理态度也不错。”
每个人对于别人的评价，总是主观片面的。
可在窦乐看来，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如果将所有的主观片面组合，那就会得到一个相对真实客观的结论。
窦乐试着引导托尼继续吐槽，遂顺着成双的话说了一句：“我们见过孟南溪，虽然没深交，但感觉她挺文静的。”
托尼老师气得冷笑三声，没好气道：“是啊，绿茶婊最会装可怜了。那些臭男人可是被她骗得团团转呢。”
他气不过，伸手掰着手指说：“我跟你说，孟南溪他哥、秦央那小混蛋、还有冼翛那傻小子、包括我们文仲，可都被那丫头的外表给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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