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被几名警察连拉带拽地扯进警局！
男人非但不认罪反而叫嚣不止：“你们他妈的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惹我有什么后果嘛？！”
此人声音很大，但重心不稳，口齿不清，满嘴酒气！
警察把他按到椅子上，刚松手他就腾地站了起来：“我他妈的是官二代加富二代，你们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不光用钱能压死你们，上边说一句话还能搞死你们！你们这些臭条子，成天没事干就知道往枪口上撞！我知道你们是看着眼红，累死累活一个月的工钱还他妈不如老子一顿饭钱！！”
突然之间，这个醉酒男人就被一个人死死抵到了墙上！
醉酒男人使劲挣扎：“你他妈要干嘛？！你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按住醉酒男人正是刑警队长陈杰！只见他拿着一件染满血的小衣服：“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因为你醉驾而被凭白撞死的小男孩的衣服！！他妈妈也正在抢救，生命垂危！！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钱和势怎么把人救回来？！怎么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
醉酒男人：“……！！”
“你个怂包败家子！！”陈杰说着便松开了手，而醉酒男人则像一滩泥似的瘫坐到了椅子上。
“陈队……”这时一个警员走进来。
“怎么了？”
“有人找。”
陈杰回过身望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乔诺。
“乔雅，你怎么来了？”
“我报警！”
陈杰的桌子上堆着毛凤珍买给和送给乔诺的保健品。
“生产这些药品的“泰德丰”健康集团在食药监局的官网上查不到，说明是在违法售药，他们通过健康讲座以及会销已经欺骗了很多老人！”
“这些是你参加活动得来的？”
“嗯。我今天的消费已经很少了，有的老人一次能花掉几万元！他们还会定期给老人体检，但这种体检只会按照商家的需求出结果……”
“想卖老人保肝的药，就说对方肝有问题。”
“最可怕的是那些老人完全相信！据我了解有的老人已经好几年没去医院体检了，身体每况愈下，这些保健品都成他们的心理慰藉了！”
“你知道下次会销是什么时候？”
“很快就会知道。”
“提前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会带人给他们来一个人脏聚获！”
“嗯，不过……他们今天派人跟踪我了，估计是想知道我住哪儿。”
“你跑没跑？”
“不止跑了，还和跟踪我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你们彼此的意图就全都摊牌了，下次会销你如果还出现……”
“就一定能想到我报警了。”
“到时他们必然会有防备，而一旦终止会销，想要再找到他们就难了。”
“可如果我不去，谁又接应你们呢？他们在会场外有很多盯梢的，一定会给头目争取逃跑的时间！”
想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而在半晌之后，乔诺却又忽然开口：“陈警官，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上海某录音棚内，一位长相靓丽的女孩手捂耳麦，正倾情唱着歌。调音师则全神贯注的把手放在调音台上做着细微而关键的调整，已确保歌曲录制的质量。
一曲唱罢，作曲和经纪人同时朝玻璃里面的歌手竖起了大拇指。
休息时间，歌手和经纪人以及作曲坐在沙发上聊天，这时调音师的手机震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他犹豫片刻，遂看向作曲。作曲朝他点了点头，调音师这才走出录音棚，来到走廊。
“喂，哪位？”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请问是石磊先生吗？”
“是我，你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冒昧给您打电话，不过有一件事实在很棘手，所以想和您见一面。”
“到底什么事非要见面？”
那个女孩乔诺，遂一字一顿道：“是关于您父亲的事。”
阳光抚摸着石大爷那白得发亮的头发。
他靠在躺椅上，侧头望着一处那张全家福——视线的焦点从妻子的脸，移到了儿子的脸上。
石大爷一动不动地看着，在眼睛不期眨了一下之后，巨大的轰鸣声随即响起。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起落架接触地面的一瞬，白烟攘起！
下了飞机，石磊背着行李刚走出机场，就看到街边站着一个举着写有“石磊”牌子的漂亮女孩——乔诺。
石磊遂向她走了过去，待到面前：“你好。”
见到石大爷的儿子，乔诺很是兴奋：“你可回来了！”
俩人坐上出租车后，石磊率先问道：“是我父亲给你的电话？”
“不是。”
“那你怎么能联系到我？”
“请警察调取你家的户口档案，那里有你的联系方式。”
“现在是回我父亲家吗？”
“稍微绕个远儿。”
“事情就是这样。”介绍完案情，陈杰喝了口暖水瓶中的水。
听罢父亲被骗的事，石磊默默坐了半晌，一言不发。
乔诺于是说道：“现在警方想要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可我已经暴露，再去只怕打草惊蛇，所以我想到了你——你如果可以说服石大爷，不仅可以让他不再受骗，还能让他代替我参加下一次会销，与警方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可以试着说服他不再买那些保健品，但是要配合警方……很危险，我不同意。”
“这点你放心，所谓配合警方无非是打两通电话。”陈杰也不想让石磊背思想包袱。
终于——
石大爷所在公寓楼的电梯门打开，乔诺、陈杰和石磊走了出来。重新步入熟悉的楼层，石磊多少有些感慨。
乔诺望了眼石磊的侧脸，便有所察觉：“多久没回来了？”
“两年零九个月，中间也很少打电话……”
乔诺：“……”
来到石大爷家门前，石磊把手抬起之后却没有很快敲下，而是犹豫了片刻，才“噹噹噹”的轻敲了三声。
“谁啊？”石大爷在里面问道。
“我。”
“谁？”
“石磊。”
在石磊回答完之后，屋子里有段时间竟没了任何声音，这让人怀疑起刚才的一问一答是否真实。等过了许久门才由内打开。
“回来了。”石大爷的语气很是冷淡。
“嗯。”
进到屋里，石磊的行李包就搁在了成摞的保健品边上。
石磊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保健品，抱臂坐在凳子上的石大爷也是双眉紧锁。这让沙发上的乔诺和陈杰有些不知所措。气氛不仅尴尬，还有些紧张。
终于，石磊开口了：“……买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没花你的钱。”
“这跟花不花我的钱没关系。”
“我吃喝拉撒都一个人，自己对自己好点儿没错！”
“可你看你买的这些，算什么？”
“营养品，补身体！”
“那些不是营养品，是假药！”
“假药？你吃了吗就说是假药？！我吃了，没事！怎么就成假药了？！”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没老糊涂，我好得很！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你走吧！”
“你被骗了还让我走？！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一些专门骗老年人钱的坏人！是罪犯！！”
“行了吧！人家给我检查身体，给我对症下药，还隔三差五打电话关心我，你呢？你做过什么？啊？！你根本就没资格指责人家，你说是假药，可这两年多你连假药都没给我买过！！”
石磊登时语塞！
石大爷转而对乔诺、陈杰说道：“你们带他走，我一个人活就行！”
乔诺还想挽回：“大爷……”
“我累了！要休息！”
陈杰遂拉了下乔诺的胳膊，示意就先这样吧。
从父亲家出来，石磊坐在路边，看上去相当沮丧。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陈杰于是走到他身边，递上了一支烟。
“谢谢。”石磊接过。
“啪”，火机燃起，石磊深吸一口，烟头焦红。
乔诺坐到了他的身边：“石先生……”
“我没事儿。”
乔诺：“我没想到你们父子之间的隔阂这么深。”
石磊苦笑一声：“我是个调音师，不像其他人朝九晚五有自己的固定时间，我们一旦工作起来没个准点，熬夜更是家常便饭，很辛苦。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家庭，闲暇时间几乎都留给了老婆孩子……”
而此时的石大爷垂着头，暮暮望着全家福里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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