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府逃难
萧青枫:“我没有妹妹。”
楚流霜也懒得管她有没有妹妹了,她更关心她能不能活命。
“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啊?”她问。
砰的一声,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应声而破。屋子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因为踹门的缘故,他黑色的衣服沾上许多落灰。
“青枫哥哥,你怎么样,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黑衣侍卫身后走出一个神情焦急的妙龄少女。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衣着华贵,容貌姣好,一口一个“青枫哥哥”的叫着,想必是皇后的表妹云仙郡主。
云仙郡主是周家最小的女儿,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在家中受尽长辈疼爱,在宫内也颇得皇后欢心。皇后对这个家族中最小的妹妹,可谓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从来不会吝惜半分。
可惜她疼了十多年的好妹妹长大后越发任性,早已不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小跟班,这些年更是常常与她赌气作对,气得她脑仁直疼。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云仙郡主在皇后与景王爷因为权势争锋相对的这段时间里,只因偷偷瞧了一眼王爷英俊的相貌,便对他芳心暗许,誓死要嫁。
任皇后如何阻拦劝说,就是不听。
皇后无奈之下,下了懿旨,将她软禁在了府中。
所以实在不怨楚流霜和萧青枫方才没有认出她来,毕竟算上今日,这位云仙郡主呆在府中已经三月有余,与她相关的消息,也消失了三月有余。
谁能想到,许久之后,这位郡主不仅出来了,还这么巧被他们给碰见了呢。
她一边细声问候着她的青枫哥哥,一边冲身边唠叨了一路的小厮大声嚷嚷:“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本郡主在自己府中散步,难道还要跟你汇报不成?”
小厮还在苦口婆心:“郡主,柴房灰尘重,您不能久待,咱们还是快出去吧。”
楚流霜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干枯的稻草,还有成堆的柴木。
怎么又是柴房……
“先给我们松绑吧。”萧青枫终于说话。
“来人,松绑。”
几个侍卫警惕上前,看模样是半道捆了他们的黑衣男子。
方才那个说话劈里啪啦一气呵成的小厮见了这阵仗,顿时止步:“郡主,这……”
“这什么这?”郡主不满道。
“这……这使不得啊。”
云仙郡主大概是真的生气,因为她本就不小的声音霎时提高了好几个度:“本郡主说使得,便是使得!”
其实自云仙进门起,楚流霜就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是奇怪,一直说着什么“散步”啊、“瞎跑”啊、“灰尘”啊之类的,一点也不像是遇见家族对家该有的反应。
小厮固然害怕郡主,但他更害怕帮郡主擅自放了景王爷引出更大的祸端。
他硬着头皮道:“景王爷身份特殊,况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在此处,郡主切不可意气用事。”
这才对劲嘛,正确的对话应该是讨论对家相关。
“先给我们解绑,解绑后本王自会解释。”
郡主站在王爷面前,见其他人迟迟没有动作,干脆自己蹲下,眼疾手快地取出袖中藏的刀片,只听有人惊呼一声“郡主万万不可啊”,绳子便被割裂开来,瘫软落地。
萧青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正欲起身,又被人重新摁住。
他没有挣扎,只是挺直腰背,用冷静到极致的声音冷冷开口:“本王在来的路上已经给府上放了信,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吗?”
为首的男子显然没有想到他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偷偷报信,瞪大眼睛涨红了脸道:“你!”
萧青枫没有理他,将话头转向云仙郡主:“此番多谢郡主相助,只是不知贵府今日做派,是什么意思?”
云乐郡主见他的青枫哥哥没有什么外伤,放心不少,便站起身来,问那个瞪眼侍卫:“喂,问你话呢,好端端的把我青枫哥哥捆住干嘛?”
瞪眼侍卫自然不会如实回答。
周家与景王虽然不和已久,朝臣百官也都心知肚明,但只要面子上的那层窗户纸还未捅破,他们争权便都不敢争得光明正大。
此事一旦传出去,落人诟病事小,坏了朝中平衡事大。
现下的局势,朝中文武百官勉强还能踩在划开周家与景王权势的分界线上走一走钢丝细绳,倘若王爷遭歹人下毒后又被周家掳走,权势界限划得太过清晰,这钢丝细绳恐怕就容不得那么多人同时踩上了。
到了那时,满朝文武便不得不摆明态度,站好队伍。
瞪眼侍卫低着头,对郡主恭敬地打着太极:“此事在下定会妥善解决,还请郡主回去等候,莫要在此脏了您的衣裳。”
“我不走,只要青枫哥哥还在府中,他到哪我便到哪。”
楚流霜坐在那看了许久,脑内分析反复横跳,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狗血言情剧,还是一场古代权谋剧。
几人还在拉扯,而她待在一旁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声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楚流霜呆呆地看了看他们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懊恼不已。
谁让你在这种紧要关头看戏看得如此入迷,还这般不注意形象的啊。
刚懊恼结束,她就小腿一痛,踢他的人顺便施舍了她一句保命箴言。他说:“想活命就老实点。”
楚流霜很委屈,她不就打了个哈欠吗。
只要是人就会打哈欠,你不打哈欠就说明你不是人,打哈欠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再说了,要不是他们的郡主和那瞪眼侍卫的对话太过无聊,她才不会轻易打哈欠呢。
自小她爹便教育她,做人是要有骨气的,所以她没有选择咽下这口恶气,而是愤然开口道:“那什么,呃,就是说,嗯……”她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身上的绳子暗示,“王爷都解绑了,那我们跟他一起来的,可不可以给我和阿远也解个绑啊。”
忘了说,自小她爹还教育她,做人要能屈能伸。
云仙郡主显然没料到会有这般胆大又无耻的婢女,冲楚流霜吼道:“你们也是能跟青枫哥哥比的吗?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楚流霜被吼得一脸懵,她想告诉郡主,给阿远解绑后她青枫哥哥逃脱出去的机会更大,还想告诉她几斤几两不是用眼睛就能瞧出来的,这种涉及到质量的问题应该用密度和体积来计算,或者结合当下科技水平,也应该用秤来称。
但是她不能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知郡主,因为她还记得方才踢她的人施舍她的保命箴言,所以她不得不老实点,做个虚伪的人。
老实和虚伪放在一起,听起来好像十分矛盾,但人本身就是矛盾的。
所以楚流霜老实又虚伪地说:“郡主您说得是,是奴婢的错。”
她以为她会收到云仙郡主畅快又难听的嘲讽,事实上郡主确实已经蓄势待发。
不过她的蓄势待发被一个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萧青枫淡淡开口:“将他们二人的绳子都解开。”
楚流霜觉得云仙郡主实在是很有做舔狗的潜质,王爷刚一发话,她就不计前嫌地点了两个人吩咐道:“你和你,给他们二人松绑。”
绳子落地,楚流霜揉着酸痛的手臂站起身,走到萧青枫身后。
“郡主您看,王爷的手腕都被他给弄青啦,瞧这青的,怕是要截掉双手才行啊!”她刻意作出一副情况非常严重的样子。
果然,郡主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慌张地推开押着萧青枫的侍卫,作势要去拉过萧青枫的双手。
“跑。”周身压力散尽,萧青枫抓住楚流霜的手臂拔腿就跑,阿远紧随其后。
门口的几个侍卫眼里只有郡主,跟着郡主转来转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让出一条可供他们逃跑的生路。
柴房外的院子空无一人,一轮孤月悬在空中,同屋檐下的红色灯笼交相辉映,夜色倒也算不上凄凉。
楚流霜没有来过周府,对周府内部结构全然不知,只能跟着萧青枫和阿远拼命狂奔。
后面的人不知是真的被他们给甩远了,还是放弃了此次行动,不打算再追。
萧青枫终于松开楚流霜的手臂。
“楚姑娘,今日多亏有你,若不是你设法引开那群人,我们不知还要被困多久呢。”阿远高兴地说。
“哈哈哈,”楚流霜谦虚道,“哪里哪里,分明是王爷睿智。”
阿远:“对对对,王爷睿智,王爷睿智。”
“而且王爷不是给府上放了信吗,想必过不了多久,王府的人也该来了。”她继续说着恭维王爷的好听话。
“我骗他们的,没有放信。”萧青枫倏然出声。
“啊?”
楚流霜因为奔跑而疯狂跳动的小心脏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此时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重回巅峰。
搞半天他们是真的差点被困在那个鬼地方出不来?
倘若她早知道那句话是萧青枫说出来恐吓他们的,她怎么敢因为觉得无聊而当众打哈欠啊!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是很刺激没错,但是再多来几次,她可能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前面几个人,哪里来的,站住!”三人走出拐角,迎面遇着几个提着灯笼巡夜的人。
楚流霜有点惊悸,低声问:“王爷,怎么办啊,跑吗?”
“无碍,本王正要去会会他们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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