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黄碧玺
我是加州理工大学地质系的一名大一新生。我的名字是李信,是从国内来洛杉矶留学的,今年十八岁。由于国内的疫情严重,我今年没有选择归国,而是在洛杉矶附近的各个山区,搜集不同种类千奇百怪的岩石。
一月二十六日,我一大早就从公寓里出发,去到洛杉矶北侧的落基山脉中的一座山岭中找寻传说中的“金黄碧玺”。
碧玺是一种较为常见的三方晶系电气石,硼硅酸盐结晶体,通常呈红色或着蓝色。而所谓的”金黄碧玺“是李氏家族相传千年的古书《李氏家训》中记载的一种神奇而又罕见的宝石:
“当金黄碧玺和寄主生死相依时,可以灵魂寄宿,生死轮回。”
在《李氏家训》中记载着:金黄碧玺历史上出现过三次,每次出世都伴随着漫天的大雾,给予了宿主新生。而洛杉矶近期持续性的大雾,我觉得有可能是金黄碧玺出现的征兆。
......
早上九点,我到达了一月以来我搜寻过的第八座山脉。
雾气已经越来越浓,我在山里走动时,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状况。洛杉矶附近的山脉可是有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我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我一脚踏空,这是一个斜坡!我连滚带爬向下滚了二十几米,被一颗歪脖子老树卡住,才停住了向下滚的趋势。
“妈的,痛死我了。”我挣扎着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我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小湖泊。
岩山里怎么可能有湖泊?我拿出准备好的地图,地图上这山脉附近上没有任何湖泊的标示!
我走到湖泊边,湖泊的四周,尽是稀稀落落的岩石,连一株杂草都没有。
这诡异的情景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又有些熟悉,我记起来了《李氏家训》中预言碧玺出世的一首诗:
海水流春去欲尽,岩潭落日复东斜。
斜翼沉沉藏海雾,碧玺潇潇无限路。
......
如果今天是金黄碧玺出世之日,那么这首预言之诗应当如何理解呢?
第一句:海水流春去欲尽。
这句话指明了地点是海边。而“流春去欲尽”,应该指的是时间:春天将至。
第二句:岩潭落日复西斜。
“岩潭”难道指的是这个湖泊吗?这个山脉尽是各种岩石,在岩石山脉中能有一方湖泊,真的是地质学中极为罕见的事情。
“落日复东斜”是什么意思呢?落日不应该是西斜的么,这里为什么写的是西斜呢?落日又一次东斜,那意思不就是早晨吗?
洛杉矶靠近太平洋,现在是一月十六号,正好是冬末春初,符合预言之诗中的地点和日期;
这座山脉尽是矿石,树木寥寥无几,居然还能有一方湖泊,符合预言之诗的“岩潭”二字!现在是早上十一点,也符合预言之诗中的时间!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这座山脉这方湖泊就是金黄碧玺的所在地!
我今天很有可能能找到金黄碧玺,成为历史上第四个收获金黄碧玺的人!
可是,金黄碧玺究竟在哪呢?
......
我绕湖泊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毫无收获。这附近除了这个小湖泊,便只有不计其数的岩石和零零散散的树,根本不像尊贵的金黄碧玺出生地应该有的阵势。
而且我根本无法理解第三四句诗“斜翼沉沉藏海雾,碧玺潇潇无限路”的含义。
“藏海雾”应该指的是:碧玺会藏于雾中。
那么“斜翼沉沉”又是什么意思?是一只鸟吗?一只鸟叼着金黄碧玺藏在雾中等待着我去寻找吗?这也太扯了。
预言之诗的最后一句直接提到了碧玺:“碧玺潇潇无限路。”
通往碧玺的路是无边无限的?这里这么空旷,到底哪条路能通往碧玺呢?为什么说有一条路是无限的呢?每条路不都是有始有终,有边有迹,怎么会有一条路是无限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毕竟“金黄碧玺”只是我们家族的传说,非红即绿的岩石怎么可能会呈现金黄色呢?
这个传说从化学成分来看就不科学:碧玺中富含铁、镁、锂、锰、铝等金属离子,各离子的含量的不同,会直接影响到碧玺颜色。富铁碧玺呈黑色和绿色;富锂、锰、铯碧玺显示玫瑰红色、粉红色、红色或蓝色;富铬碧玺显示深绿色。
但是碧玺无论含哪种金属离子,都不可能呈现金黄色!
我身为当代的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不应该听信封建迷信的传说。
......
于是我打算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收集一些沉积岩或者岩浆岩,拿回学校做做实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正当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听见了整耳欲聋的轰鸣声。
我有些慌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我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浓雾,根本看不到附近发生了什么!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发动机的震响?是打仗了吗?还是地震了?
危机仿佛藏在浓雾中,不知道在哪个方向。等等,斜翼沉沉藏海雾?这是金黄碧玺出世前的动静吗?藏于浓稠的大雾之中,配上震天动地的轰鸣,这确实配得上传说中的宝石的出场效果了。
那碧玺究竟在哪呢?通往碧玺的路是无限的,可是哪条路会是无限的呢?地上的每条路都是有迹可寻有头有尾,不可能是无限的啊!
地上?
难道不是地上!
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局限于地上的路了!如果指的不是地上的路,而是空中呢?
空中的路无迹可寻,无始无终,就是无限的路!
我抬头一看,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是金黄碧玺要降临了吗!
终于有什么东西穿破了雾层,我满怀期待地定睛一看,顿时惊惶失色。
“我操!”
我撒腿就跑,穿出浓雾的居然是一架即将撞山的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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